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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灯不是很明亮,里面烟雾缭绕,几个人坐在里面不发一言,气气氛显得很沉闷,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张淡青色的脸隐藏在烟雾后面,模糊不清,良久,桌子后面传出一个声音,厚重而缓慢。
“刘队,你把本案的情况给各位领导价绍一下。”
“是,钱局,”黑脸膛的警察坐直了身躯,一字一句地介绍起来:“本案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人证,物证俱在,从表面证据看,定案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本案目前尚有三个疑点。第一,据南天公司报案人介绍,是因为嫌犯马克在关保险箱门的时候,临时见财起意,偷了保险箱里的十万元钱和一块名表的,可是我想,嫌疑人做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生,虽然个人生活比较节俭,但其母亲在上海有一家大型的公司,资产数亿,他不可能会为了区区十多万而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要偷,也不会在那种呢况下去偷,这不太符合逻辑。第二,证人雷雨,也就是嫌疑人的朋友,言词闪烁,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信度要打折扣,我建议继续询问。第三,在嫌疑人家里发现的赃款,却没有嫌疑人的指纹,试想,他在保险箱上留下了大量的指纹,却在钱上没有留下,这不符合逻辑。还有一点,在嫌疑人家里发现的箱子,材料极为特殊,在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我们做过实验,也查过资料,证明此种材料正是目前我国军方使用的特种物品的载具,根本就不会流落到市场上,而据嫌疑人交待,这个箱子是他父亲托人转交的,他父亲在一家研究所上班,我建议对嫌疑人的父亲进行调查,”刘警官说完,就闭起了嘴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可是,我们的压力很大,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再去调查了。”刘队对面的另一个人吐出了一口烟雾,接过了话头,在烟雾后面,看不清脸孔。
“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草草结案吧?”刘队长不客气反问到,身体依旧坐的笔直。
“你不是说凭现在的证据也能办成铁案吗?”又一个淡淡的声音反问到,声音庸懒,带着一点倨傲,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体瘦瘦的男子,戴着一幅金边眼镜,此刻他深深地窝在沙发里。两手交叉在脸前,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漫不经心地看着刘队长,他是这个屋子里除了刘队第二个没有吸烟的人。
“可是我说过,那是表面现象,这个案子还有不合逻辑的地方,我们应该慎重对待。”刘队长还是固执地坚持自已的观点。
“等你调查完了,黄花菜都凉了,你有时间,可市里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个工作你如果不能胜任,能干什么的人很多,我就不相信没有能办了解个案了?”声音还是不急不燥,但里面的含义,却是带着赤祼祼的威胁。
“你。。。。。”刘队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田秘书,我知道你心急。可是我们压力也很大嘛。小刘,你看这样行不行,先把案卷移交检查院提起诉讼,先办个取保候审,这边你抓紧时间继续调查,即使法院要判,我们争取让法院判个缓刑,小伙子也不用住进去,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个中等身材,两鬓斑白的老人按灭了手里的烟,站起来按住了刘队,温言劝到。
“王政委,这不好吧?”刘队长不服气地被王政委按到沙发上坐下,却又无可奈何,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政委打断了。
“就这样吧,因为此案关系到南天公司在本市几十个亿的投资,市委市政府还有省公安厅,给我们了很大的压力,强烈要求限期破案,本案这么明显的证据,如果我们再拖,就没法交差了,就这样决定吧,钱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王政委转头向桌子后面的刘局长问道。
“行,就按王政委说的办。如果没有其它事,就散了吧。”
桌子后面的钱局挥了疲惫地挥了挥手,大家都无声地起身散去。王政委看了看桌后那张隐约的脸庞,无声地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只有田秘书留了下来,他站起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精致的打火机,把玩着说:
“钱局,不是我逼您,要不是赵书记催得紧,我也不会这样,您也许不知道,上面那位和南天公司不知是什么关系,他三天两头给徐书记施加压力,我不是也没办法了吗?您体谅我一下吧!”说完拿起桌上的一盒烟,熟练地抽出一支,给自已点上,长长吸了一口。
“算了,田秘书,既然已经定的,那也就不用再说别的了,就这样吧。”
钱局长半闭着眼,轻声地说。
“对了,刘局,今天李总给我打电话说,您女儿在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已经找好了,是美国知名的教授,他还说了,您女儿毕业后直接就留在斯考特公司了,这下,您放心了吧!”田秘书掸掸烟灰,望向钱局长,说话还是不紧不慢,眼神深处,却充满了戏虐的神情,不仔细看,不体会不到的。
“回头替我谢谢李总。”钱局长没由来一阵心烦,脸上却没表露出来,眼晴也没睁开,还是那淡淡的表情。
“那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见,钱局,对了,徐书记让你明天九点关到他办公室一趟,您别忘了,再见!”
田秘书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留下了这句话,一溜烟离开了办公室。。。
钱局长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离去,久久不动,心里,却是无法平静,这个案子这样结,手下的人会怎么看自已?不用想就能猜到,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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