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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山猫! 于 2010-3-25 15:54 编辑
五 斗 赋
大海
二〇〇八年四月二十七日
四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应“山水”“神鹰”两位驴友之约,同登五斗峰。
五斗峰地处山西阳城和济源交界,在林山西北,铁山东北。俯首王屋山水库,遥望天坛山主峰。晴空万里时,站在天坛玉皇阁上,向北眺望,越过四五重山脉,但见五峰相连的高山,便是五斗峰矣。
周六晚上,我们一行三人投宿在王屋铁山村。原想,山野小村,本该寂静,好好歇息,次日登山;不曾想又来了几个不速客。他几个旁若无人,打了一宿麻将,让吾等好生烦恼。第二天早上,鸟叫即起,洗漱用饭,在当地找了辆车子便出发了。车子沿铁山河蜿蜒上行,三十分钟后,将我们一行五人(又找了两个山民当向导)送至登山的地方。司机说,再往前就是王屋山水库,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开始登山时,“山水”提醒我看看时间,手机显示七时十分。
向东北方钻进铁山河的一个小支流,顺着河沟一路拔高。树木遮天蔽日,道路崎岖难行。九时三十分,转过一个山腰,峰回路转,眼前一亮,仿佛来到了陶老前辈的世外桃园。这里尽管山势已高,也不见那里有水,但处处能听到水流的汩汩声;路边崖旁,不仅有珍希的白皮松,更为称奇的是山外的许多植物早已过了花期,而这里的桃树李树,竟仍旧争奇斗艳、姹紫嫣红。半坡上,树木掩映处,露出几间小屋,屋前一条小狗,听见说话,狂吠不止。向导告诉我们,这就是羊爬村。
过了这个村,我们又进入了另一条谷底。顺水上行,到处勃勃生机:鲜花在开放,草叶在舒张,树枝在吐翠,鸟儿在歌唱。但兴奋之情意犹未尽之时,我们竟又发现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树林间不时出现几棵黑不溜秋的高大树木,光秃秃似拔了毛儿的鸡,没有一点要发芽的意思;树干树枝到处都是一些刀割般口子,看上去怪瘆人的。正当我们谴责那些割树致死的不文明行为时,向导却说:口子的确是人割的,但他们是为了取其身上的漆,用来油漆家具;这些树也不是死了,而是还没有到发芽的时候。于是我们方知这种树就是山外难得一见的“漆树”。
十一点正,我们来到了五斗峰脚下的前塘村。村里交通阻隔,通讯不畅。全村十多户人家,青壮年人D多外出谋生,剩下来的,全是些妇弱病残,生产生活原始味道极浓。村口,一老者正赶羊出坡,俩妇女在套牛耙地;村旁,一副棺材、一座小庙(嘉庆九年重修)卷缩在陡崖石窟上;村中,零零散散的几处房子,无论高矮,全是由石板垒起来的。令人称奇是石板与石板之间不使用任何粘接剂(泥巴或水泥),有些房,盖子已经坍塌,但石墙依然突兀在那儿,历经沧桑,竟不垮倒。
正待登攀主峰时,两个向导忽称,再往上,他们亦不识的路。无奈,只好又在前塘村找了一位。这位向导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乱石上,健步如飞;枯木间,上蹿下跳。“神鹰”年轻,仍旧紧追不上;我和“山水”,四脚并用,也是徒劳。但一问向导,人家却已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惭愧!惭愧!
跌跌撞撞,爬上山顶,但见数百年的栎树、松树郁郁葱葱,可以食用的茖葱、野韭根肥叶嫩。举目南望,天坛主峰隐约可见,虚无缥缈。云雾缭绕中,我们亦飘飘然,仿佛都已得道做了神仙。
下来主峰,简单用饭后,告别几位向导,已是下午四点。按计划,我三人又向东翻越了一架大山,于六点钟到达了车辆接应我们的地点——山西阳城土埔村。
说是土埔,但适宜种庄稼的土地并不多,漫山遍野旺长着的是栎树灌木。山坡上一群羊正在收坡,叫春的野雉时不时冷不丁从脚下起飞,依山而建的房屋随处可见。但仔细观察,却大多人去楼空,门可罗雀。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美妙的居住环境,为何留不住人?
疑惑、流连之际,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但接应的车子却仍未到来。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好不容易找到个有信号的地方,才知车子因山体蹋方堵在了半路。于是,我们不得不一瘸一捌、歪歪扭扭摸黑向山下赶。说是路,也许只有当地的农用三轮儿才上得来。
当我们终于坐上接应的车子时,已是晚上九点。虽然饥肠辘辘、晕头转向,但也方悟出这山上为何人去楼空。
《夜宿铁山》
荒村夜本静,一宿嘈杂声,驴人心生怨,不眠倍惺忪,忽闻早莺啼,快意油然生。
《羊爬桃花》
山危林薮孕奇松,若隐若现落水声,人间谷雨花朝远,世外羊爬桃李争。
《完真神堂》
嘉庆重修完真庙,悬棺崖畔鬼斧造,老君泥身今不在,神灵犹存佑我僚。
《前塘石居》
石碾石磨石碓臼,石板曲径天然就,古村前塘类原始,低居高阁皆石头。
《登五斗峰》
乱石嶙峋枯木横,亦步亦趋觅足径,双腿难支四脚上,吾辈不敌六旬翁。
《极顶舒怀》
松涛陈陈白云绕,遥望天坛亦缥缈,五斗极顶脚底踩,试与神仙比下高。
《暮走土埔》
草肥雪羔闹,呼伴花雉俏;
绿树漫溪谷,夕阳驮飞雕;
依山石屋多,人烟缘稀少;
下山捶首悟,闭塞似蜀道。
二〇〇八年四月二十七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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