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应该想到的,你可是堂堂的欧阳大X姐…东方大药房的采购总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为情所伤呢?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的人是愚蠢的,这句话原来也适用于女人。怪不得你刚才不答应,哦,不,”我的手一紧,她吃痛,不得不抬起头,我冷笑着说,“我应该说,幸好你没答应。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就成个笑话了!”
她急道:“你听我解释。”
我打断她:“有什么好解释的,这避孕套难道是为我准备的?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我会过来?才半个月你就按捺不住了,欧阳萱,你…”
我说不下去了,感到一种巨大的伤痛和屈辱感袭来。
我推开她,拿起自己的外套离开了。
我以为这次到杭州来,可以收获自己的爱情甚至婚姻,却没想到看到的只有不堪入目的真相。我嘲笑自己的无知,在情场里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会去相信一个小女孩儿,被一个毛丫头给耍了。走在欧阳萱楼下的路上,我狠狠一拳打在了树上,刺骨的疼痛席卷了我,可这些怎么都及不上心里的痛呢?
“怎么忽然来杭州了?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张俊问我。
“什么都别问,兄弟,今天我们不谈公事,只谈玩乐。”我喝了一杯酒,在酒吧震天响的音乐里对张俊喊道。
张俊看我心情不好,也不多说什么。
这也是我们之间多年的一种默契,想说的自然都会说,不说的也不会相问。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想说不能说不愿说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不问缘由就可以陪你发泄的朋友,那是一件很珍贵的事情。
张俊陪我在酒吧里喝到了凌晨两点半,我不记得后来我是怎么回去的。
其实我已经远离这种场所很久了,从跟欧阳萱在一起之后,我就不由自主的为她改变了许多。现在想来,这一切皆是不值得,不值得!我自嘲,我一直自诩是个潇洒的人,来去没有牵挂,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伤情的一天。
张俊告诉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我喝成这个样子,不敢想像我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又劝我,何苦为一个女人喝成这样呢。
我也不去辩解,其实每个人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上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伤痛。内心里不一定是怎样的满目疮痍,表面上却都做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做给别人看,也做给自己看。久了自己都分不出哪个是真的自己哪个是假的,一直到有一天寻到一个发泄的理由,或者实在是太痛苦承受不了了,就给自己一个机会放纵。过后再接着恢复云淡风轻,把昨天的放纵通通忘掉。
我只是也想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机会放纵自己,只这一次,过后我依然是众人眼中那个张扬、不羁、玩世不恭,又仿佛时刻都胜券在握的季雨农。这样告诉着自己,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头不出意外的剧痛。
有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忙活,看到我醒来端给我一杯热水说:“你醒了?桌子上有我准备的早餐,张先生让我照顾你到今天才走,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打量了一下她,穿着很暴露,立刻便知道她是做什么的,问道:“昨天是他喊你来的,还是我喊的?”
“你不记得了啊?是你喊的啊,抱着我的时候还喊着什么萱的,哥哥,你可是一点都不温柔呢!”她坐到我身边说。
我揉揉太阳穴,掏出几百块钱给她,说:“你先走吧。”
冲了个热水澡,我神清气爽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还有些血丝的眼睛,我告诉自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的事业才刚要有一个新的台阶,我的父母我的朋友都一如既往的关心着我,我还有一颗奋进向上的心。我可以去很多很美的地方,有户盟的一帮驴友。我何必为一个女人糟蹋自己?
刚回标杆李峰就告诉我,在我给雷欧讲完那堂课的第二天,王平居然去主动找了陶大伟。他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自责太不顾大局,愧为公司的高层人员。他这样态度一软,陶大伟也没有得理不饶人,说自己也有不对。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两人竟然相谈甚欢,成了好朋友。
雷欧公司在业内算是比较不“专一”的公司,它最初也是做医药零售起家,凭借灵活的经营理念在亚洲迅速崛起并且站稳脚跟。在世界经济大潮不断变更的同时,雷欧的经营者并没有单一靠医药发展下去,而是把眼光投向了美容产品市场。到如今谁也说不清雷欧公司到底是主推什么,它经营品牌的涵盖之广之丰,令人咂舌。
因此雷欧在中国的分公司也十分强势,在雷欧进驻中国之初,国内的零售业正值烽火四起,群雄逐鹿。雷欧正是看准了这一时机,在中国本土品牌快速发展的同时也来分一杯羹,而且沿袭雷欧的一贯传统,在所有的店面都以非药品和药品作为两个大的部分陈列。
在雷欧公司二楼的会议厅里。“有效的采购,低成本物流和强势终端是零售业制胜的三大*宝。”我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一张张面孔,接着说道,“而对于零售商家来说,零售工作太多细节了,任何一个参不透都可能成为对手超越你的关键点。”
从杭州回来之后我就揽下了给雷欧营销部讲课的任务,像这样的课我每周都要给他们讲一次,此外还监督着陶大伟领导郑州品牌二线药运作的事情。大到跟大型连锁药店的洽谈,小到一个杂志的排版,可以亲力亲为的我几乎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用李峰的话说,我是忽然迸发了工作热情,终于良心发现要减轻他的负担了。其实只有我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想尽办法让自己忙起来,以免自己被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些颓唐,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些什么。工作娱乐好像全部变成了了无生趣的事情,但是不做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让自己不停下来。这种消极的想法只要一出现我就赶快打住,生怕自己陷入这种情绪里面无法自拔。
关于药达那边的工作张俊隔一段时间会跟我交流一下,东方大药房通过经营品牌二线药已经走出了前段时间的困境。全国的东方都配送二线药,我的培训团队也在积极的配合他们。
然而我没有再去联系欧阳萱,我跟她似乎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各自都已经再也找不到在一起的理由。其实仔细想想,我们的感情实在经营的实在太少。两个人在一起倒是经常谈论公事,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一场恋爱。也许并不致命,但是毫无疑问在各自的心里都留下了一道狠狠的伤口,不能痊愈亦不能触碰。
回来的短短一个月内,我的衣服都小了一个码。我并不想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感情的事情有时候不受人的控制。虽然我自认为理智却也未能在这件事情上例外。
然而想得太多未免太过自伤,我索性怎么高兴怎么来。每天找一帮朋友去HIGH歌,去泡吧,也有约一帮驴友去山区做探险。这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天气渐渐凉起来。云雾自从受了伤就回了南昌,她父母怎么也不肯再放她回郑州来了。不知道她是怎么闹的,反正伤好了之后她又回到了郑州。
我同云雾走进包厢里,青天和山峰他们还没到,我喊来服务员先叫来了两箱酒,云雾又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你能喝吗?头不疼了?”我一边撩起她的头发看她的头,一边问道。
她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又砰的打开一瓶酒对我说:“没事,小意思!来,快陪我喝几杯,我在家快给憋死了。”
我也开了一瓶,跟她碰了一下,问道:“真的没事?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她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含糊不清的答道:“真的没事,我还能骗你?季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来玩是无酒不欢的,不让我喝酒还不如不出来呢?!”
我笑着说:“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形象,著名电台的女主播私下里竟然是这种形容!我非得给你拍两张照片传上去,让你的粉丝看看你不工作的时候是什么德行。”
“切!来来来,”她冲我招手,索性把两条修长的腿盘在沙发上,拿起一片西瓜边吃变满不在乎的说道:“尽管拍,你传上去他们还得信呢?他们只认得我的声音,又不知道我什么样子。”
我寻思着,这阵仗摆的,幸好不是穿的裙子,不然我的眼睛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不得了,劫后重生,果然是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啊!”青天说着推开门进来,显然是正好听到了刚才云雾的话。
“来的正好,来,陪这小妮子喝几杯,刚才还嚷着在家闷坏了呢。”我打开一瓶酒递给他。
青天接过酒,指着云雾对我说:“伤才好就喝酒,就她这乱来的性子,怪不得她爸妈不放她回来,就得把她圈在家里看着!”
“没错,得是圈着。”我表示同意。
云雾嘴巴一瘪,委屈的说道:“你们好狠的心哪!我受伤了你们不陪我,我在家闷了你们也不去看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说着拿眼睛瞟我们,见我们都拿着一瓶酒做云淡风轻状,又悲悲戚戚的叹道:“苍天哪,我是认识了怎样的一帮狐朋狗友啊?天道不公,不公至斯啊!”
我跟青天终于都忍不住笑出来,指着她说道:“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我又问云雾:“这么说,你爸妈同意你回来这边工作了?”
她叹道:“同意就好了,这一次把他们吓坏了,他们要我尽快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完回南昌去呢。”
“这么说,以后就不在郑州了?”青天问道。
云雾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没说什么,拿起酒杯又跟她喝了一杯。
我的立场是不适合说什么的,挽留自然也是不行。她那天醒来说的话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我却不能给她任何回应。她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和我谈天说笑也不觉得别扭,而且直口不提那天的事情。这样看起来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是以后任何暧昧不明的话我还是都不要在她面前说为好。
大家都不说话,一时气氛有点沉闷,幸好这时候山峰他们又过来,一行人又暂时抛开了烦恼,像以前一样开怀畅饮。
去过不少的城市,发现无论是哪个地方,还是早上最让人舒适。像这样近九月的天,太阳隐藏在一大片乌云的下面,完全没了霸气。风吹过,空气里是一股股的清凉,让人不由的想多吸几口气。大街上的人们虽然步履匆匆,但是“一天之计在于晨”嘛,一个个也都拿出昂扬向上的精神面貌。地面上有些潮湿,是昨晚上一阵雷阵雨的“杰作”。
早起开着车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钟,一进门就看见公司的文员赵璐站在窗边,拿着一个喷壶正向一棵黄椰子上喷。看到我进来,立刻放下喷壶对我说:“季总,早。”
我向她笑笑,也道了一声:“早。”
这么走了一路还觉出点热,我走到里面空调的旁边对着吹了一会儿,一边又问她:“怎么来这么早啊?”
她已经开始接着给楼梯口的另外一棵浇水。听到我问她,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只抬头向我微笑,说道:“住的比较远,在我们那儿坐车有个规律,起点之前坐可能半个小时就到了。但是起点之后坐车,就需要两倍的时间。哦当然,这是在你能挤上车的前提下。我怕迟到,就每天早出发一会儿,来的早半个小时也比迟到两分钟强啊。”
“哦,”我点点头,又说道,“那早上一定起床很早吧?”
“对啊,六点钟就起了。”
“干吗不找个近一点的房子?”我问。
“没钱啊!”她脱口而出,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埋怨工资低的意思,连忙又说,“这边的写字楼比较多,村庄不太好找,而且价钱要比北环贵一倍呢。再说我朋友们也都是住在北环,一起玩也方便。”
我点点头,感觉到身上的燥热感已经散去,就向里走去。
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我喊道:“请进。”
一个木棍一样的身影闪进来,关上门。
我用余光看看是王国辉,心下就觉得反感。我一看他那忸怩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我也不说话,接着查看电子邮箱,等着他开口。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季总。”
我故作惊讶的的抬头,说道:“哎呀,我这一忙起来把你给忘了,真是对不住啊!不过你进来怎么不说话呢?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站在办公桌的对面,说道:“之前跟您提那件事,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你是说想调去杭州工作的事?”
他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啊。”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也知道,如果我直接委派你去的话,难免众人不服气,说我假公济私。这件事情还要再商量啊!”
“谁敢那么说啊,你是BOSS,你的决定大家都会服从的。”
我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说道:“哎,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是老板,但是公司是大家的,团队之间的和谐非常重要。老板如果都是*裁主义,大家都得完。”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说:“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的老婆孩子都在杭州。你想调去杭州也是人之常情嘛!这样吧,你去征得李总还有秦总的同意。这样的话也不算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三个董事都同意也算是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他只好答应着,讪讪的离开了。
门一关上,我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