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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橡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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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请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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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2 10:15 | 只看该作者
众人都大笑起来,起哄道:“就是,快点,不然可要罚酒一斤。”
青天看看那瓶白酒,又看看自己的裤子,无奈的走上前去,边走边说:“怕什么,男的吧,我有的大家都有;女的吧,只要想看的,我随时奉陪。别说是现在,什么时候都行,先说好哈,仅限美女。”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忍俊不禁,不知道平素都是一副沉稳模样的青天是否真的做的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欧阳萱也好笑的看着他,云雾把手放在眼睛边,已经做好了随时捂住的准备。
青天穿着运动裤,站在众人面前。上一刻还是一副苦相,下一刻就马上笑逐颜开了,一把把裤子扯下来。女孩子们尖叫了一声都捂住了眼睛。
“靠!你有病啊,这么热的天还穿两条裤子!”只听见06高声说道。
欧阳萱和云雾捂着眼睛觉得有些奇怪,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青天的运动长裤下还有一条黑色的休闲短裤,他站在那边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就知道你小子会出这一招,也不想想这活动是谁发起的?我会没想到?我的老脸是那么容易丢的吗,啊?”
风水轮流转,第二轮竟然是06中了。青天隔着半圈越过身去,使劲敲他的头,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
06的脸能够拧出水来,他搓着手,讪笑道:“各位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
青天左手握着右手,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着他说:“会的会的。”
06心一横,说道:“真心话。”
“那好,”云雾也在那边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这个问题我来问。”她刚说完,青天就对我会心一笑,接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她的耳朵有些微红,皱着眉说道:“这不太好吧?”
青天一推她说道:“怕什么,这是群众意见。”
她看了我一眼,又不屑道:“是群众意见还是你们俩的意见?还非要一个女的问?好损啊!”说罢,一狠心,说:“青天和橡皮糖让我问你,你有自慰过吗?”
欧阳萱一口水喷在桌子上,我连忙拍拍她的背。
06直接傻掉了。这个问题忒狠,如果他回答没有,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如果他承认,那么将在这么多女人面前颜面无存。
一圈的女孩子全都红了脸,06狠狠的瞪了我和青天一眼,我们俩哈哈大笑。
他拿起旁边的白酒就要往嘴里送,青天拦住他说道:“意思一下就行了,这个喝下去估计下面也别玩了!”说罢询问的眼光扫过众人,见大家都点头,就倒了一杯给06。
第三圈,酒瓶稳稳的停在我面前。06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直叫苍天有眼。所有的人都知道会是一个更雷人的问题,纷纷以希冀的眼光看着他。
“既然你们刚刚向我提出那么有建设性的话题,我也问一个。皮皮,让你感到焦虑的性幻想对象是谁?”
女孩子们痛苦的别过头去,在坐的男同胞们短暂的沉默之后集体吹起了口哨。

欧阳萱第二次一口水喷在桌子上,我接着拍拍她的背,镇定的判断:“以后这种时候不喝水比较安全。”她头都不敢抬。
我看了看那瓶白酒,转头神色凝重的对众人说:“这么私密的问题我实在不愿意说出来,但是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知道,我只好把他公布出来。”顿了一下,说,“这个人是…吴孟达。”
06喊着就朝我冲过来,我一边后退一边大笑着说:“你干吗?你是不是不相信?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个不是真的呢?你都没问我是不是真的怎么就认定它是假的呢?说不定它的确是真的呢?你问问别人说不定也有人认为这是真的呢?…啊,你们这些人干吗?!”
这趟凤凰之行大家玩的都很尽兴,处在古朴的小村里常常会让人有一种穿越时间的感觉。这边的人们都很亲切淳朴,他们不买洗衣机,而是像古人一样,用木槌在桥边的岸畔洗衣。夕阳发出一条条金色的丝线,惬意的铺在江面上,洒在人的身上。这样的一副画面透着宁静,很有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情。
欧阳萱还带了两份当地学生的素描回去做留念,还说将来不工作了就找个这样的地方定居。我对她的想法不以为然,说道:“你这只是一时的向往,待久了就会想念大城市的繁华与便利。来过这里的人很多都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实现的却没有几个。也好,如果他们都来陶渊明的田园作派,那你今天看到的凤凰就不会是这种原始的模样了。人总是不断的想改变环境,虽然有时候并非有意。所以如果你喜欢这里,还是给它一份清静吧。有句话说的好,除了回忆什么也别带走,除了脚印什么也别留下。”
她良久不语。

…………………………………
清闲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很短暂。
培训展开的时候,我从郑州调来了几个人手,配合我给东方的员工做培训。不得不再次佩服秦杨,东方的员工且无论个人推销能力如何,工作态度都是十分认真,没有别的企业那种只等着拿工资的懒散人员,每次课完对我亦是虚心求教。欧阳萱只要有时间也会过来一起参加培训,经过上次的凤凰之行,我们已经越发的熟悉起来。
“你怎么会那么懂营销呢?开过连锁药店的吧?”欧阳萱问我,我们不忙的时候,经常来这家咖啡店里坐一会儿。
“既然你想知道,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示意她过来,她把头往前探了探,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我是个骗子。”
她瞪大眼睛看我,表情怪异。
我看着她,说:“你看,我来了这儿几天就把你们药房拿下了,又稍带了几个大药店都跟着卖品牌二线药,你仔细想想,我是不是名片都没给过你一个,你就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她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我上前刮了一下她的可爱的鼻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说:“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瞪我一眼,啐道:“跟你说正经呢,就知道逗我!”
我止住笑声,说道:“也不全是逗你,其实我一天药店也没开过,我所做的事情就是看看A药店有什么做的好的地方,借鉴过来,到B药店去推销,再把B药店的经验拿过来卖到A药店去,以此类推。”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每个行业都需要总结者,这些人不真正参与具体操作,只负责出谋划策,这就像一行人在山里探路,如果有一架直升飞机在上方指导着,是不是比他们在下面盲目的试探要省去很多弯路呢。”
“嗯,我们零售药店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总结者,对了,大讲师,既然你说自己是无职无权,那改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呗。”
“什么地方?”
“温州。”她简短的说。
“出差?”
“嗯,总部打算在温州开分店,当初进军浙江的时候选择了在杭州,是考虑到省会城市竞争会比较激烈,现在我们有了一定实力,打算在全浙江开分店,其他地区的已经着手进行了,温州我亲自来做。”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成。”
“你从来都是做决定这么快吗?你就不问问我喊你去是做什么?”欧阳萱奇怪的说。
“做保镖啊,这还用问吗?”
“你又来了,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欧阳萱气的要作势打我,我装作很怕的样子,把她逗得直笑。
闹了半响,她又说道:“大讲师,我是想找你帮我做一下策划。”
“成。”
她被我的态度打败,叹了一口气,说道:“又是这么爽快,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啊?”
“不是啊,是你提的我肯定毫不犹豫了,别人的还有待商讨。”我笑着说。
“切!”欧阳萱不屑的说。
交待了一下培训工作后,我们就去了温州。药店的选址是在一片居民区街道的拐角处,人流量很大。我们去的时候,由于人手不够药店装修正是一团糟。我根据当地的风俗提出了一些装修的重点,欧阳萱表现出了让我惊讶的管理能力,把一团混乱的局面用三天时间处理完,就开展了药品进购和宣传工作。
我建议欧阳萱可以在初期先以品牌药来吸引顾客,等顾客对药店产生了一定的忠诚度再推销高毛利产品,另外宣传方面可以不拘泥于传统的模式,开店初期的优惠活动是一定要的,但可以免费给附近的老人做一次义诊活动来博取好感。
另外,我发现附近的上班族比较多,我建议欧阳萱可以去打打关系,在公交上做一下宣传。而欧阳萱又一次表现出了她出色的公关能力,现在十几路公交车上不仅可以看到药店的宣传册挂在椅子上。连公交的报站员都会说,绿林小区到了,有需要到东方大药房购买药品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我不禁想,这总监的位置也不全是靠她爸爸任命的啊。
在品牌二线药推出的第三个月,杭州地区的大部分药店都已经走出了高毛利低流量的危机,而药达也因此名声大振,不再是过去默默无闻的状态了。通过品牌二线药,药达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张俊高兴的给所有员工都发了奖金,又组织了一次交流会。
所谓的交流会就是邀请药达的会员和老客户进行这几个月营销的技巧交流会,地点就定在舟山。其实说白了也是一个答谢会,对于品牌二线药的初期多亏这几家大药店的推广才得以发展。
我与欧阳萱经过了这么久的接触彼此都已经很了解,有时候会有点暧昧。用时下有的人的叫法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也不是我进度慢,我只是想给她多一段时间,毕竟大学时期的爱恋都会比较难忘。
交流会的时间只是短短的一天就结束了,接下来的四天是组织旅游。舟山是我国仅次于台湾、海南、崇明岛的第四大岛,舟山上的桃花岛、朱家尖、普陀山被称为舟山海岛旅游的“金三角”,我们来了自然是不能不去的。
一帮人都是常年工作,每天有忙不完的应酬和做不完的工作,少有闲暇。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旅游的机会,还是公费旅游,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我和欧阳萱也不例外,刚刚去过了凤凰古城,对美景还存在着一定的向往热度,更何况要去的是全国文明的舟山呢。
团队的计划是四天时间游遍三岛,平时在岛上可以自由组合。但是如果个人有别的安排,必须提前跟领队打声招呼,以确保人员安全。
“你出来陪我去吃沈家门夜排挡好不好?”欧阳萱忽然打电话过来说。
我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白天去游了安期峰和桃花寨,走了很多路感觉十分疲累。欧阳萱白天没去,怪不得这会儿还精神奕奕的。
“非要现在去吗?已经七点了,去了可能会回不来的。”我问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衣服。我估计她会坚持去的,这个欧阳萱一旦心血来潮想干什么,还非得去不可。
“可是我想吃沈家大排档,我都向往好久了。好不容易来了咱们能不去呢,我们可以快一点的。哎呀,你去不去嘛?”她开始有点撒娇。
我的心一阵酥麻,知道她是真的想去,只好说道:“好吧,在酒店门口,五分钟后见。”
“啊,这么快?”
“多给你五分钟梳洗,十分钟后你不来我就不陪你去了。”
“太坏了你,你知道我动作慢嘛!”她不满。
“现在你还有九分钟。”我说。
只听那边啪的一声电话挂断,我笑笑,挂掉电话,拿起衣服出了房门。
沈家门到桃花岛的汽渡是早上去,下午回来的。所以现在去的话,晚上可能要住在那边了。我打了个电话告知领队我们去沈家门,就看见欧阳萱穿了一条休闲短裤和白色T恤匆匆忙忙跑出来。
她看看表,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没迟到,大讲师。”
我拍拍她的头,说:“嗯,真乖。”
她撇撇嘴,说:“又在倚老卖老了,其实也大不了我几岁好吧…”
傍晚的风尤其凉爽,吹走了白天的浮躁,和着一阵海上的味道很是舒服。我看着她跑的红红的脸,被吹的有点乱的头发,忽然很想拥抱她。
“走吧。”我拉起她的手,向不远处的港口走去。
她一愣神,随后便跟上,嘴角微微上扬,喊道:“呀,慢点,我都跟不上你了!”
沈家大排档果然如外界传的一样好吃。由于是周末,里面非常热闹,欧阳萱逛来逛去,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唉,我要知道中午就不吃饭了,这下次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摸着肚子说,眼睛还不忘看着旁边一家看起来很美味的烧烤。
“看你这么瘦,没想到这么能吃。”我笑着看看她,我们一起往海滩走去。
“一般一般吧,我还有更能吃的时候呢。”她夸张的摆摆手说道。
“啧啧。”我抱臂看着她。
“干吗?又有什么坏主意?”她双手抓在自己领口,一副羊看到狼的样子。
我被她的举动逗得大笑,说道:“别误会,我对搓衣板没有兴趣,我是在想你吃这么多,将来谁养得起你啊?”
她哼一声,说:“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本姑娘正值大好年华,追我的人是数不胜数啊,我可以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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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2 10:15 | 只看该作者
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说:“不如别挑了,最好的就在你眼前呢!”
她一愣,脸颊霎时变得通红,堵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上前一步,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我爱你,萱萱。”
她的身体有点僵硬,我没有放开她,接着说道:“那晚跟陈浩说的话也许是为了帮你演戏,但现在不是。萱萱,我爱你,想照顾你、保护你,这跟你的身份或者过去没有丝毫关系,我知道你可能还需要时间忘记过去,没关系,我…”
我忽然感到胸口有点热热的。我低头,只见欧阳萱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低低的啜泣,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
我一下子急了,慌忙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急了吓着你了,对不起,我…”
我还没来得及往下说,欧阳萱忽然抬起头,踮起脚尖,用嘴唇堵住我的嘴。
我一愣,随即化被动为主动吻住她,直到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才分开。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我吻去她的泪水,深情的看着她。她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喃喃道:“我好开心你能喜欢我,跟陈浩分开以后我很伤心,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好久不敢触碰感情,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上谁了,没想到,我…”
她停住了,我问道:“你什么?”
“没想到我遇到你,我的心竟然不受我的控制开始随着你转。去凤凰古城的时候我就开始受你吸引,去温州本来是可以跟秦伯伯去的。但他看出我的心思,竟然让我找你去,我那时候还怕你不答应呢。”
她又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毛病很多…”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呃,好吧,吃的也多…”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没关系,吃吧,我养得起你。”
她羞红了脸,推开我说:“哎呀,不许笑。”
那天晚上果然如我料想的一样,从大排档出去,码头已经没有汽渡了。欧阳萱很是郁闷,我们只好在沈家门那边的旅馆里住下,第二天才又回到了桃花岛。

………………………………………..

“我打算跟他们东方的董事长谈谈,在全国推出品牌二线药。杭州的市场我们已经得到了初步成功,我要把药达尽快推到全国去。”张俊对我说。
一大早张俊就把我喊了出来。他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明显的有点急躁,我示意他坐下来。
我用茶铲取出适量的铁观音,放入桌上的长柄紫砂茶壶里,立刻把热水倒出,加进一些清水,放在炉子上开始煮茶。
我的动作不疾不徐,张俊初时有些急躁,但又不愿打断我。慢慢的,他便有些平静下来。我开口道:“ 茶是中国的‘国饮’,也是世界三大软饮料之一。根据考证,中国人饮茶最初是鲜叶生吃咀嚼,后来变为生叶煮饮,形成比较原始的煮茶方法。你知道吗?煮茶的工艺非常非常的复杂,发展到不同的朝代都有不同的分支  。”
这时候壶嘴开始冒热气,水沸腾起来。我端起长柄茶壶,用茶滤滤去茶渣。看到茶色非常清亮,倒入两个杯子里,一股清香飘散开来。
我向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说道:“同样,饮茶的学问也非常之多。热茶入口的时候,先是凝神静气,嘴唇轻触杯沿,抿一口。然后茶水在舌尖上打转,茶气饱含于口腔。在深喉处稍作停留,余韵在鼻腔、口腔、喉咙处环绕,沁入大脑。这在闽南称为‘濉茶’,这个说法尽现茶之高雅,触唇、入口、入喉、入脾、入胃、入脑,‘濉’字落,意境就不一样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张俊也抿一口,品了一会儿,叹道:“真香。”
“刚刚看你这茶具就知道买回来当摆设的,没用过吧?”我问道。
“嘿嘿,还真被你猜到了,不过我知道你好这口儿,这茶具摆在这也不算白费啊。”张俊说道。
“其实煮茶很能考验一个人的耐性,性子急了就把握不好火候,煮出来也品不出什么味道来。”我喝了一口,对他说。
“哎,季哥,我是商人一个,赚钱就行了,哪儿那么多高雅的爱好啊。你呀,就爱捣鼓这些东西。”
我笑他:“我好心煮茶给你喝,反倒被你说的像个酸气的文人了。你就没发现这么一会儿你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浮躁了?”
张俊往后倚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点头说道:“也是。”
“你以为我闲来无事大早上来给你煮茶喝的啊?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在心情浮躁的时候做任何决定。有时间可以去各地放松一下,旅游一下,不说陶冶什么情操吧,起码对心态很有帮助的。”
他坐直了身体,推推我,笑着说道:“说到这儿,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去了趟舟山就跟欧阳萱都好上了?我只是让你陪同一下去交流会,可没让你牺牲色相啊?”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猥琐?我当然是因为喜欢才跟她在一起,去你的什么牺牲色相!”
张俊不理我,又说道:“不过这样更好,有欧阳萱在她父亲那儿说两句好话,撒个娇什么的,这全国的分店还不手到擒来?”
我正色道:“你可给我听好了,我肯定是会帮你拿下东方的,但是不能给她父亲一种跟他女儿谈恋爱是因为别有所图的感觉,这可是哥哥我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给我搞黄了!东方那边由我去谈,你把药达在杭州这边的工作好好抓好,尤其是东方的分店,他答不答应在全国做二线药估计得看杭州这边的业绩了。”
“知道了,那么紧张干吗,真是见色忘友啊,生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张俊看着我的样子,鄙夷的说道。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外走去。
“哎,你干吗去?”张俊探头看我。
“去见我的小萱萱。”我回头,成功地看到张俊打了个寒战。
“你不是说我见色忘友吗,这点还真说对了,我去约会了!午饭你自己吃吧!”我说着走出门去,听到身后张俊一声咒骂。

第四章

八月份的时候我又去北京参加了一场全国医药营销论坛会,这次论坛会规模很大,几乎全国有点名气的医药连锁机构都去参加了,对于宣传我们的新理念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细心准备了一下资料,便和张俊一起去了北京。东方大药房也受邀参加这次大会, 欧阳萱在杭州忙于分店的整合工作,他们公司将由董事长,也就是欧阳萱的父亲欧阳振华代表亲自参加。
“门店如何盈利?”我一上台,在屏幕上就出现这么几个大字。
“相信这个是大家共同关注的问题,也是药店的最终追求,”我指着屏幕,微笑着对台下说,“但是,先让我们来看一看药店目前都面临什么吧。首先,国家对社区第四终端等医疗单位的扶持药价控制的很严格,新医改要求医药分家,但是医药暂时是不可能分开的, 经济危机,药店倒闭和并购及裁员潮流,这些都让连锁药店面临更严峻的生存危机,如何能让零售药店在医改的重重包围下活下来呢?”
我停顿了一下,转到下一个画面,继续讲解道:大家可能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小厂家的高毛利药,但是也由于很多药店都过度强行推进高毛利主推销售政策,透支了药店信誉和消费者的忠诚度美誉度,高毛利主推慢慢的变得较难开展,或者开始显示出其副作用,因此高毛利将最终回归理性。就像治病一样,高毛利对于药店的困境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还会导致药店顾客的流失,这就伤及药店的根本了,客人都不来了,那有什么营销技巧都是白搭。这也使我们意识到,品牌药对于药店的不可或缺性。但是品牌药一般毛利率都很低,这可怎么办呢?药店到底该怎么变身以适应新局面?
品牌药跟高毛利到底是不是对立的?相信很多人都困惑这个问题,我在这里非常明确地告诉大家,不是。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药达一直在思考怎么样帮助我们的会员走出困境,幸运的是,我们似乎找到了一种方式可以两全其美,那就是品牌二线药,可能有些人没听说过这个词,但是杭州的一些朋友大概不陌生了,因为通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品牌二线药已经帮助东方大药房以及杭州本地的大型药店扳回了局面,我这里有一些他们的数据可以给大家看看。鉴于各企业的隐私,这里先不公开具体的名字。
下台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第一排贵宾的位置看着我,我礼貌的向他一点头,心想这大概是哪家大型连锁的董事或者领导。张俊在这次会议中也是带着他的品牌高毛利到处宣传,虽然刚才的演讲反映不错,但是一具体到实施还是有不少的人持怀疑态度,不敢轻易尝试。
这一局面我跟张俊事先也已经料到,毕竟对于新事物大家会有所抵触,品牌二线药对于他们就是一个诱饵,他们期待着诱饵后面是更多的利益,但也怕那里藏着的是致命的毒药。我们不能够急功近利,已经在杭州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那么接下来也能够走向全国。
这么想着,我锁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我让张俊向我引见东方的人,没想到刚刚下来时看着我的老人竟然就是东方大药房的董事长,欧阳萱的父亲欧阳振华。我刚刚松开的神经又绷紧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想一下刚才有没有做的不得体的地方。
他向我伸出手来,我马上上前握住问好。
“我们药达很期待跟贵公司的进一步合作,”我停了一下,又说,“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我不知道欧阳萱有没有把我告诉她父亲,但我刚刚说的前一句纯粹是公事,后一句就是半公半私了。

“你说我去你家拿点什么好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问欧阳萱。这是张俊在萧山区的一处房子,由于我在这边的时间不定,一直住酒店似乎也不合适,就在他这里先住下了,据张俊说,这是给我金屋藏娇用的,他自己都没有钥匙。
欧阳萱双腿伸在我身上,一只手托着头,正专注的看电视剧,她随手拿起一个杨梅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都好。”
随即又反应过来,转过头来看我:“什么,去我家?”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你爸爸在杭州不?”我知道她家是在杭州,但是她爸爸工作非常忙,经常全国各地的跑。
“他在杭州,你怎么忽然想到去见他?”欧阳萱问道。
“西方有一句谚语,想把姑娘娶回家,先要讨好丈母娘。这话在中国也适用,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爸爸说我拿走了他最宝贝的东西。”
“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上次也说要抽空见你来着,我爸爸很疼我,尤其是跟我母亲离婚了以后,他总觉得像是亏欠了我,其实我很能够理解他们的,我妈妈在国外,从他们离婚就没再回来过了。”说到这儿,她黯然的低下了头。
我把她抱在怀里,摩挲着她软软的头发,说道:“想哭就哭吧,我在这儿呢。”
然而她只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就抬起头,却是一滴泪痕都没有,她双手圈住我的脖子,看着我说道:“我没事,我还有爸爸啊,还有你啊,呵呵。”
我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道:“对,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对了,我问你呢,你爸爸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快先跟我说说。”试图把她的情绪拉出来,我语调轻快的问她。
她两手捏着我的两边脸,俏皮地说:“大讲师,你最近不忙了吗?怎么想到要去见他?”
“忙啊,品牌二线药在杭州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张俊打算发展到全国去,最好跟杭州一样,先在你们东方大药房里上架。”
她一下子用力向两边扯我的脸,高声道:“好啊你,原来说要见我爸爸是有所企图,为了公事去的,根本不是为了我去见他对不对?”
“才不是咧,我见他首要是为了你,其次才是药达。”我扯开她的双手,脸颊被她捏的火辣辣的,我制住她的双手,去呵她的痒,“你个小妮子,我问你爸爸什么爱好,你老是绕来绕去的不回答,还诬陷我,哈?”
她受不住痒,咯咯笑着在沙发上打滚,哀求道:“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我停下来,她笑着喘气,面色潮红,吊带的睡衣在刚才的挣扎中脱落,露出洁白的肩头,我看着她,感到一阵口渴。她也停下来看着我,气氛忽然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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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3 08:36 | 只看该作者
周六,我穿了一件Giorgio Armani的白色衬衫,休闲商务鞋,欧阳萱则是黑色的风衣,牛仔裤。
临出门前,看着镜子里站在一起的我们,她皱皱眉,忽然说道:“怎么跟黑白双侠似的?”
我看看镜子里,她一袭黑色风衣,头发全部梳起来,显得英姿飒爽,我穿着白色衬衫,在阳光下显得精神奕奕。她撇撇嘴,伸手把头发散开来,反而增加了一点妩媚。
“跟你说,你呢是双鱼座。双鱼座浪漫,爱幻想,在岳父岳母面前谈到未来时呢,千万不要不切实际,这样会显得很不稳重。有些温柔的双鱼座会察言观色,不失时机的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了一把又不会露出不自然的痕迹。没有纪律观念的双鱼座可要记得老实些了,和女友保持恰当距离,当面搂搂抱抱也是要不得的,知道吗?”欧阳萱歪着头看我,认真的说道。
我皱起眉头,揽着她的肩膀,笑道:“你这整天都看的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
“星座啊,你不知道,这个很准的。你是双鱼座,双鱼座的人呢,都比较有梦想,富于同情…”欧阳萱还在喋喋不休。
我推着她出门,一边拿出钥匙:“走了,小女人。”

门打开,欧阳振华站在门内笑着看我们,显然,他在等我们。
第一次来到欧阳萱的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中间摆着一套专门煮茶的用具,我心里暗喜,这还真是巧了,我没事就喜欢煮茶,对选茶虽算不得精通,但是煮茶却是一流的,我曾经出于兴趣向以为资深的茶艺研究者学过一段时间。
欧阳萱的父亲很健谈,看得出不仅仅是因为阅历,平时对中国文化和景物也应该颇为关注,幸好我自小也对文学特别感兴趣,又热爱户外运动,对很多地方的实际景观和书中描写的差别知道的比较清楚。
我们的谈话始终没有中断,吃过饭后老爷子邀我过去喝茶,他本想自己动手,我却抢先拿过了茶壶。
“伯父,我来吧,今天来的时候刚好带了点刚出的新茶,您先尝尝。”
他赞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错啊,年轻人,你们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有这份耐性了。”
看着我熟练的洗茶,煮茶,滤茶,他竟显出一点迫不及待来。
一股清香飘满全屋,我忽然想起欧阳萱身上那股绿茶与翠竹夹杂的特别香气来,心想,欧阳萱也一定是受到他父亲的熏陶,连香水也是喜欢带点茶的清香。
他抿了一口,闭上眼睛,半响,点头说道:“嗯,看得出你煮茶的手艺决不是临时抱佛脚去学的,应该有一定年头了,比我煮的好。”
“伯父说笑了,只是出于兴趣探索了一阵,登不得大雅之堂,您要是爱喝,我随时过来。”我谦逊的说。
他睁开一双烁烁的眼睛,忽然说道:“说说你们的品牌二线药吧,上次交流会上只是略微提了一下。”
我知道杭州这边药店的情况是肯定要对董事长报告的,我还正在发愁怎样提起来药达又不显得刻意,现在他却主动提起来,看来他对品牌二线药也颇为感兴趣。
我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品牌二线药的影响力。向欧阳振华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我婉转表达了想和东方大药房进行全国性合作的意思。
“这是一件有利于公司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虽然我是董事长,但公司里也还有其他的股东,我需要听取大家的意见才能最后决定,毕竟品牌二线药是一个新的概念,在杭州行得通,不一定在别的城市都能被接受。”欧阳振华说道。
“是,您说的对,那回头我给各地都做一份策划书,交给你们的董事会,到时候你们再仔细考虑,好吗?”
欧阳振华答应了。
“小萱在单亲家庭长大,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到国外去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平时比较宠她一点,导致她比较任性,你比她大几岁,多多包涵。”
“那是自然,她很懂事,我很喜欢她。”我说道。
对我带去的茶,欧阳振华是连声赞叹,又要我沏了第二道才作罢。
回到家里,我问欧阳萱:“刚刚我去开车,你爸爸找你说什么?”
欧阳萱喜滋滋的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爸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抱着她问道。
“孺子可教也。”欧阳萱得意的说。
“哦。”
“哎,你好像还不满意,告诉你,我爸爸最看不惯年轻人的张狂,他很严厉,从不夸人的,这一句已经代表对你非常满意了!”
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么说,我已经通过考查,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少臭美了,我这一关还没过呢,在我这表现不好了老爷子就算再满意,我也立马把你踢出去…”
“是是是,老婆大人!”

跟张俊商量了一下,我做了一份策划案给东方大药房连锁公司总部,并提出合作。两天之后,欧阳萱告诉我,方案在总部通过了。
药达联盟的品牌二线药迅速席卷了全国的东方大药房,而其他的连锁药店也在这边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陆续找药达合作。自此,张俊的品牌二线药终于为业界认可,药达像一匹黑马冲到了大江南北,领尽风骚。
我顶着药达市场部总监的头衔又去参加了几个地方会议,分别传达我们的品牌高毛利理念。张俊本来说让我做副总去抓市场,我说,一个公司的副总还整天跑动跑西的到处掺和,也忒给药达丢份儿,就市场推广总监吧,正合适。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又回到杭州。
欧阳萱和我已经半个月没见面,我总是飞来飞去行踪不定,每每打电话她第一句总是问我在哪里,确定一下方位。

“明天陪我去逛街吧,我好久没出去了。”欧阳萱说。
我正看着一份文件,扶了一下眼镜说道:“明天不行,明天有个会要开。”
她走到我面前,拿开我的文件。我一伸手就躲开了她的动作,她耍赖的拉住我的手不放。
“你看看你,都不陪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每天还是开会开会开会。”她嚷道。
“乖啦,”我悄悄的把文件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摸摸她的头,“最近比较忙,过段时间就好了。”
“哼,”她一扭头躲开我的手,说道,“你们男人总爱用这种话来骗人,以前陈…”她忽然停住不说了,面色有些尴尬。
我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接着说:“我不会的,等到我一有时间,肯定会陪你的。”
“但那时候我就不一定有时间了,”她黯然说道,气氛有些沉闷,她又说道,“算了,你忙吧,本来也不奢望什么。哪儿能都跟大学一样悠闲啊…”
我的脸色立刻变了,沉声道:“是不能跟大学比,你现在已经不是在大学了。你跟我在一起,就应该学着适应我。我不可能像陈浩一样每天有时间陪你,我也不想和他比。”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说:“我也没说要拿你和他比啊。我只是每天都很忙很累,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想让你陪陪我而已。这样难道也错了吗?我…”
她哽咽住,眼睛里含着泪水,倔强的不愿意落下。我们还保持着刚才一样的暧昧姿势,但此刻丝毫没有情愫,只让人感觉到距离和疏远。我们不约而同的都后退了一下,形成一个对立的位置。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说道。
“你这个样子哪儿像是你错了啊?”她冷笑道,拿起一个枕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我今天去客房睡。”
“等等,”我止住她的动作,拿过她手里的枕头,“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说罢,我拉开房门。她一把拿起床上的文件向我扔过来,说道:“走吧,带着你的破文件睡去吧!”

“什么时候回郑州?”张俊问我。
我向张俊提议把市场推广部和培训部带到郑州去,一方面药达不能只着力于杭州一带,品牌高毛利虽然被认可,但大部分还只是针对浙江福建一带,拓展北方市场非常有必要,另一方面,我在郑州有专业的培训队伍,在杭州不好伸开拳脚,还有,标杆那边李峰也开始催我回去了,说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今天晚上。”我说。心下有点黯然,想起来做出这个决定时对欧阳萱的难以启齿。我们已经打了几天的冷战了,直到那天晚上…
我在她的房门前徘徊着,我知道她在里面。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敲了门又要怎么开口呢?我有些犯愁,前几天的矛盾闹的不大不小。我们谁也不肯低头,但这种问题拖的越久心结越不好解开。
算了,我还是用手机跟她说吧。这么想着,我决定回房间拿手机。刚要离开,房门却开了。
她一开门看到我,有些惊讶,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表情变的冷淡,“有事吗?”
“我…”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之前酝酿的一番话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一句。我干脆走到她面前,一把揽过她抱在怀里,说道:“萱萱,不要生气了。”
她的身体刚开始很僵硬,然后便逐渐放松下来,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怎么会呢?我才不舍得呢。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我们互相多体谅体谅就好了,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我轻轻晃着她,轻柔的说道。
忽然想起来,不知道是哪个网友说过这么一段“女友永远不会错”定律,内容是这样的:一、女友永远不会错;二、如果女友有错,那一定是你看错;三、如果你没有看错,那一定是因为你错,才会害女友犯错;四、如果你发现女友犯错,只要她不认错,那她就没错;五、如果女友不认错,你还认为女友有错,那就是你的错;六、女友永远不会错,这句话绝对不会错;七、看到这里,如果你还认为她错,请参考第一条。
我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吗?
“你笑什么?”她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止住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说,“还要去逛街吗?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只有那几天有时间,现在没了。明天还要去温州一趟,唉。”她黯然说道。
我扶着她的肩膀,低头问道:“那你想不想要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一直想买还没买的呢?”
她默默的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夹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慌。她忽然流下泪来,我慌忙抱她,说道:“你怎么了?”
她流着眼泪却还是对我一笑,说道:“不知道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到我六岁的时候,我的母亲离开我的那一天,忽然没有去工作,陪我去游乐园玩遍了所有好玩的,旋转木马啊,过山车啊,还看了海豚表演,我好开心,可是那一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原来她是第二天就要出国,而且再也不回来。所以我很害怕你忽然对我欲言又止,又对我很好,感觉就好像你要离开一样。”
唉,还是暂时不告诉她吧,我叹一口气,默默地替她擦干泪水,说:“你太敏感了。”
“你总是很忙,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我也忙,但是我至少都在杭州,我每次回到这里来,都是空空荡荡的,这样下去,我真怕,我…”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我心里愧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最近事情太多了。”
她在我怀里平静了一会儿,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说道:“跟你在一起我都变得没出息了,总是哭鼻子。对了,你最近不忙了吗?”
我带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问:“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去郑州?”
“去郑州?不行,我这边走不开的,”她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怎么了,你又要出差啊大讲师?不是刚刚回来吗,这次又是几天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一时沉默。她的笑容忽然僵住,推开我的手,轻轻说道:“ 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眼光,忽然背过身去,冷冷说道:“也是不回来了吗?”
她的眼睛里又有泪光在闪烁,但是她倔强的忍着,我扳过她的身体,说道:“我会回来的,只是短期内回不来。”
她只是说道:“你终究是这里的一个过客,你不会在这里停留对吧?就算是为了我也不会,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会是特别的,能够让你留下。哼,看来我终于也只是你的一个过客,连你要离开也是最后一天才知道。”
我觉得她的话仿佛利剑一样穿透了我的心,她的主观判断把我的一切情感都否定了。刚才的轻松不复存在,我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你用得着这样吗,我只是去郑州一阵子,又不是要抛弃你。我当然是过客,这里又不是我的家乡。你太敏感了,草木皆兵!我本来想带你一起去郑州见我父母,你既然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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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4 08:43 | 只看该作者
我们最后不欢而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一向是个理智的人,从不在人前发脾气。但是昨天刚刚雨过天晴,自己的情绪却又失控了。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对这份感情也存在一份不安全感。我一向自我,一个人游来荡去不曾想过为谁停留。忽然有一个人牵挂,我也不是神,不知道能不能够长久。本来已经在尽力维持,但是还是不行。也许我们各自冷静一阵子会好点,会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感受。
想到这里,我呼出一口气。我转身对张俊说:“有空来郑州玩吧,哥哥罩你。”
张俊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我有空一定过去,药达的事情要放在心上,这是咱自己的事业。”
“那是当然,我现在可是副总了,拿人家的手短嘛。”我调侃道。
“得了吧你,还能开玩笑就好,证明你没事,我还以为你为情所伤呢。”张俊笑道。
我苦笑一声,说道:“怎么会。”
上飞机的时候,我回头又看了看杭州,这个地方给了我爱情,给了我大展拳脚的舞台,也给了我伤痛。我下意识的寻找那个娇俏的人影,仿佛在我眼前,拉着我的胳膊歪着头看我,眼睛亮亮的,叫道:“大讲师。”
心里忽然觉得空的难受,我转过身去,走进了机舱。

事先李峰已经告诉我他来接机,没想到水蓝也在。
“李总,水蓝。”我向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今天刚好找李总有点事,才知道你今天回来,就一起跟着来了。”水蓝一边走一边跟我解释,“顺便要找你商量一件事,待会儿吃饭再详谈。”
“我就说嘛,我什么时候在大美女面前这么有面子了,还劳烦你亲自接机,原来是为公事来的。”我笑道。
“呵呵,季哥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水蓝笑着说。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水蓝告诉我,这几个月的培训都照常进行,只是见效似乎并不是特别明显,公司高层开始怀疑这项投资是否能够值回票价。我看了看李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深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当面又不好直接问他。于是告诉水蓝,下周我会去他们公司做一次讲座,到时再给他们解释。
脱掉鞋松开领带,我就瘫坐在沙发上,不想起身。窗外的夜幕中有许多繁星,把夜晚点缀的更加美丽。我看着这美景,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每天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我好像拥有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电话响起,在对面的沙发上,我却不想起身去接,响了两声之后忽然断掉了。我疑惑,拿过来看,竟是欧阳萱。
握着电话,我犹豫不决。细想起来,这一场矛盾来得莫名其妙。像连锁反应一样,我们甚至连吵架都称不上就这样分开了。 我还清楚记得昨晚她的眼睛噙满了眼泪,倔强的看着我。心里一阵刺痛。叹一口气,我打回给她。
“喂。”电话接通了。但这一句之后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彼此都沉默着,只能听到对方轻轻的呼吸声。
“有事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声音淡淡的。
“我…”一开口,我忽然不知道我打电话是要对她说什么了,似乎也不是为了道歉。
“不是你先打电话过来了吗,我没接到。”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理由。
“我打错了。”她说。
我挂掉了电话。

河南最美的户外溯溪线路——珍珠潭,一串美丽的瀑布群。珍珠潭上下形成31个大瀑布、18个深潭,素有河南的“九寨沟”之称。珍珠潭山奇,斧削刀劈般的峭壁中竟然山花烂漫,古树参天;石奇,形态各异,奇大如房;水奇,四季不断,清澈见人,甜若甘露;洞奇,深不可测,状若层楼,下通暗河。由于珍珠潭瀑布群藏于大山中间,是个非常原始的地方,不仅是一个休闲者的乐园,也是一个充满冒险精神的地方,是户外运动者向往的天堂。“如果我不在家,就在珍珠潭;如果我不在珍珠潭,就在去珍珠潭的路上。”这是一句在河南驴友之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由此可见珍珠潭的魅力。
   当我户外上看到这样一篇帖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收拾背囊。
一个地地道道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可能也会习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冒险发泄一下,我就属于这种。以前每隔几周我都要出去,只要有喜欢的线路,有时候还会放下工作出去放松。这些天一直忙于事业感情,把自己弄的太疲倦了,上一次出去玩好像还是和欧阳萱吧。我自嘲的笑了笑,不想也罢。
“本周以来,河南各地大雨、特大暴雨不断,给当地造成相当大的损失,据河南省民政厅不完全统计已导致大约363万人受灾,因灾死亡人数已达23人,失踪12人。户外爱好者们夏季经常活动的伏牛山脉、秦岭余脉、大别山脉,都从7月23日开始遭受不同程度的大雨、暴雨…”
电视台女主持人的声音让我忽然想起云雾,算起来也有三个月没见她了,我翻出电话。
“季哥,什么事儿?”她的声音依旧很甜美。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云雾,哥哥想你了啊!”我说。
云雾轻笑道:“嗨,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玩世不恭的,快说吧,我这边正忙着呢。”
意识到她那边应该是快上班的时间,我简短说道:“去珍珠潭吗?后天早上,户盟很多人都去。”
“去,怎么不去?我也好久没出去了。等等,后天是吧?我看一下,”她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在翻节目单一类的,“后天…后天我有时间,叫上青天他们吧,咱们都好久不见了。”

周六,我们一行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的向平顶山出发了。珍珠潭,别看这名字温柔,它并不是一湖清亮平静的泉水,而是要翻越一座座山峰,在艰难的攀爬中领略山水风光。
我背着高出一人的背包,拄着手杖缓缓前行。山上没有台阶,所有的路都是山民带着驴友踩出来的。然而就是这些踩出来的小路也是掩盖在青草之中,而且因为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大雨,路上湿滑难行。一路上总是有人摔跤,或者崴到脚。
云雾在我前边,也拄着个手杖,小心翼翼的,速度只能用“挪”字来形容。
“依你这样的速度咱们天黑也翻不过这座山。”我向着她说。
她也不回头,手扶着旁边的树,一边慢慢踩在泥泞的岩壁上,说道:“你别急我啊,没看刚刚那个女孩子摔的都哭了吗,身上全是泥,好狼狈的…啊!”话没说完就听到她一声惊呼,身子一个趔趄。我连忙去扶她,但是距离有一点远,眼睁睁看她蹲坐在了岩壁上。
她的手臂本能地支地,手肘磕在石头上,疼的眼泪都快出来。前面的青天赶快回过来扶起她:“没事吧?”
云雾艰难的站起来,回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运动衣已经沾上泥巴,手肘也破了皮。一瘪嘴道:“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刚说到人家摔跤自己就摔了一跤。”
走到平地上蹦了一下,又向我们道:“没事了,走吧。”
但山路不好走并不是多么糟糕的情况,糟糕的是,当我们行至一座小山峰的时候居然开始下雨了。本来山路就泥泞,这样一来更加难行。
此时距离前面村庄还有两座山峰,中间有一些峭壁和瀑布。但是整个穿越路途上,还有五六处需要拴绳上下的地方都是在这些峭壁上或者瀑布边,大家的精神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林子里已经有一汪一汪的水开始囤积。不时的从山上滑下几颗小石子,砸到地上的水坑里溅到我们身上。
“这两天本来我不想来的,电视上已经报道了最近大雨特别多,好多人都死了…” 有人这么小声说。
领队立刻瞪了他一眼,对大家说:“大家都别慌,这个时候团结非常重要。再有几个山峰我们就安全了,攀上去的时候小心点。后面的人照应一下,来,一个一个来。”
领队一边说一边指挥着大家翻过一个看起来很陡的峭壁,云雾拉着我小声说:“季哥,我总觉得眼皮一直跳,不是要挂在这儿了吧今天?”
我一拉她的手臂,喝道:“乌鸦嘴,瞎说什么呢?”
她呲牙咧嘴的叫道:“疼,疼。”
我低头一看,她的手肘已经肿起来了,不由气道:“你受伤了?刚才怎么不说?”
“说了也没用啊,还让你们担心。”
雨越下越大,我抬头往上看,只见雨水顺着岩壁向下流淌,脚下的水已经越积越深了。
“咱们得赶快走,”我把云雾手上的东西也塞进自己随身带的大旅行包里,对青天说:“轮到咱们了,你先上去,在前面拉一下云雾,她手臂伤到了,使不了力。”
青天点头,上前抓着绳子登上去。
我又问云雾:“刚才腿伤到了吗?”
“没有。”
我眯着眼睛看到青天已经上去,对云雾说:“你先来,不用怕!我在旁边帮着你,使不上力了告诉我一声。”
云雾点头。
这里应该很多天没人来了,峭壁上长了一片片的青苔。我在云雾右边,看她用力的用双手抓紧绳子,右手显然用不上力气。
眼看着青天越来越近,我高兴的喊:“云雾,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说罢,我一用力也登上去了。回过身来向云雾伸出手,她向我们笑,也伸出一只手。
指尖与指尖的触碰。时间仿佛有一刹那的停留。
到这一刻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我们今天只是一次冒险,只是一次夹杂着心惊肉跳的出游,只是我发泄的一种方式。我是带着有些兴奋的心情来看待的,我喜欢冒险。但是我从没有想到过,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脆弱的前一刻还对我笑靥如花,后一刻也许就人世永隔。
这一幕在我的脑海里存在了很多年,始终无法忘记。我眼看着云雾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表达的心情。因为就在前一刻,她的手指还触碰到我的。
这是我相交了五年的驴友,好友,甚至是我的妹妹。
青天大喊云雾,赶紧抓紧绳子。
把她拉上来的时候她已经陷入昏迷,头磕到了峭壁上,流血不止。我马上拿出背包里的紧急药箱,给她的头部做了简单的包扎。然而除此之外,我的大脑竟然一片空白。看着她昏迷过去的脸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抱起她,生怕不小心就弄痛了她。
这种山林里是没有信号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带她到村庄里去,那里一定有诊所。
    “快点快点。”青天气急败坏的对着众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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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云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同行的人脱离了危险区都已经离开,我和青天在医院照看她。抢救的时候我们俩一直站在病房外,我们通知了她的家人。但是她的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昌,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她的头和手臂都用纱布包扎着,看起来苍白憔悴。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太疲累才会睡这么久。
她睁开眼睛看到我在旁边,眼泪立刻就出来了,但她没有说话。我拿起纸巾替她擦拭着,安慰着说:“别哭别哭,没事了!医生说你的头只是外部撞伤。轻微型的脑震荡,不碍事的。只是手比较严重一点,这夹板得带个俩月了。”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看我。
半晌,她开口道:“我爱你很久了。”
我的动作停住,还没有说话,她就立刻又说道:“别说,什么都别说。我今天说的话你听完就算了,不要给我任何表示。我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已,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把我当妹妹,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你就像风一样不肯为任何人停留,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一直不打算告诉你。我想,像个朋友一样在你身边也好,至少能看到你,和你一起开心玩闹。朋友总是长久的,不会和情人一样还可能分开,可是…”
她的声音又哽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可是你知道吗,在掉下去的那一刻我心里首先感到的竟然不是害怕。我看着你在手边却握不住,我只有心痛。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遗憾我没能告诉你我喜欢你。”
她纤细的手抓住我的,冰凉冰凉的,我反握住她,说:“现在不要说这个,把你的伤先养好。”
“你今天就让我说完吧,也许我不会再说一次了,”她对着我虚弱的笑了一下,“不要有负担,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捡回了一条命,想把要说的都说了。我是为了我自己,跟你没有关系。你这次回来之后我就知道你也许是真的爱上她了。以前你留恋花丛从不会投入感情,但这次不一样,你有时候会出神,我感觉得到你的伤心。上次见到欧阳萱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了。本以为你们可以一直走下去的。我已经打算放手了,可是看到你们分开,我竟然又可耻的不想松手,想着能跟过去一样的守在你身边。欧阳萱一定也很爱你吧我想,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与欧阳萱已经很久不联络。
“不要再纠结于细琐的小事了,去找她吧。你痛苦,想必她也同你一样,有什么事情值得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呢,有什么样的分开比生死更远呢?”她缓缓说道,也许是太累了,她躺在床上又沉沉睡去。
我心里一震:是啊,有什么样的分开会比生死更远呢?此刻躺在这里的如果是我,如果是欧阳萱,那对方又会作何感想?是不是还会介意那天的互相伤害?
小心翼翼的为云雾盖了盖被子,我走了出去。
云雾的父母一来就为她办理了转院手续,把她转到南昌去了,她的单位也给了她长假养病。云雾的父母对我们很感激,说我们救了他们女儿的命,临走时还邀请我们有空了去南昌。
我给欧阳萱打了电话,然而未通。我记起来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便打算那天去杭州给她一个惊喜,也借此机会和好。

“说吧,公司最近出了什么状况?”我一坐下就问李峰。
他看看我,说:“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那天水蓝说高层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其实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员工得罪了其中一个股东,借机寻麻烦。”
“怎么回事,我们做培训怎么会得罪股东?”我奇怪的问。
“你手下的一个讲师名叫陶大伟的,给员工做培训的时候,教他们去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好像是举了个效率不高的例子,被下边一个员工叫胡云的认为是影射她。这个胡云的姐夫呢,是公司的股东。胡云让她姐夫王平给她出气,结果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下班的时候王平和陶大伟的车刚好同时出去。王平强行先行,陶大伟一时没注意就擦到王平车上了,这下子才闹翻的。”
“你们没做什么补救?”
“王平要求把陶大伟解雇。理由是陶大伟负责的团队基本没什么改变,他的课内容空洞,华而不实,跟他们公司的经营理念也完全格格不入。”
“你怎么看?”
“王平纯粹是因为个人情绪找茬,但是他在雷欧又有一定的影响力。这样会对我们的工作造成影响,解雇陶大伟的话,会寒了我们标杆员工的心。再说,陶大伟是你带的人,还是你来决定的好。”
我揉揉额头,说:“真麻烦,陶大伟呢,让他过来一下。”
陶大伟显然知道找他的原因,看见我打过招呼便说道:“季总,这事我是不会道歉的。不管他是什么人,总应该讲点道理的。”
“我没说让你道歉,”我向他示意坐下,“不过雷欧是我们的大客户,你怎么没想着好好去补救,出了事之后反而更把关系恶化呢?”
陶大伟不屑的说:“他就是跟一个地痞流氓似的,没什么好补救的。如果公司怕得罪客户,我可以辞职。”
他这么一说,忽然给了我一个好主意,我说:“好。”
他一愣,显然没料到我就这么答应了,有点骑虎难下,憋红了一张脸。但他随即站起来答道:“我会尽快交辞职申请上来。我一直以为季总是个明事理有胸襟的领导,没想到也会为了讨好客户做出这种阿谀奉承的事情。”
“稍安勿躁,”我走到他面前,说:“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是我带的你,你学的就是企业管理,上手也快。现在公司有了一定规模,像你这样公司里面的老人儿都是宝,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呢?”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把你调到另外的地方去,雷欧这边就交给我处理吧,你先回去等我安排。”我拍拍他的肩膀。
等他走了,李峰问我:“你要把他放二线药那边去吧?”
“嗯,暂时把他放那边去,我那边正缺人手呢。”我答道,二线药这边已经在全国开始推广,各大药店我都要派人过去,负责我们和各大药店之间的沟通。还有药品的推销,这些工作都急需人手。原本培养的那批人有一部分调到了杭州,暂时也撤不回来。陶大伟已经是一名成熟的讲师,也不需要我提点多少就可以进入角色了。重要的是,他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正好可以帮我带一下新招的员工,带领他们去进行这边的二线药推广。
周五的时候我去雷欧讲了一堂课,我之前告诉水蓝会针对那天她提的问题做出解释,所以包括王平在内的很多股东都去参加了。
尽管有很多领导在,我还是可以感受到,有些员工对我这样空降的讲师可能不见得如表面上一般尊敬。看到他们大部分精神萎靡,懒散,松懈,我不由得有点气愤,
“我前些天去了一趟杭州一个朋友那里,他开的一家公司,人员不及我们一半,规模也远远不如。但是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东西,是我们甚至是更多大企业都没有的,”我站在台上,看着下面迷惑或者不屑的面孔,接着说道,“那是一种以企业为家的精神!他们所有的员工不论在哪个职位,不论做的什么事情说的什么话,都是围绕着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企业谋福利。我就在想,这种精神气儿,绝对是企业最宝贵的财富。有这样的团队,还愁企业做不大吗?现在让我们各自花几分钟时间来想想我们自己,有谁能够做到‘以企业为家’?你上班中间偷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人人都这样,三天可以做完的事情也许要花上一个星期?你在跟其他同事发生不愉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导致他带着情绪工作会发生失误?”
我又给他们讲了廉颇和蔺相如的故事,用两个小时给他们讲了许多国内外著名企业这种事例。从数据上表格上给他们展示企业盈利和内部员工之间配合的利害关系,系统地做出分析。看到他们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样子,我知道,这堂课会让他们改变一些固有的想法。

一结束我就赶往机场,好巧不巧的这堂培训跟欧阳萱的生日刚刚好赶在一起。我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赶往杭州,连换衣服都来不及。
两个小时以后我已经抱着一束鲜花站在欧阳萱的楼下。上次离开杭州的时候欧阳萱已经搬回了自己在上城区的住处。我其实并不知道她此刻在不在家里,看上面她的房间似乎并没有亮灯。
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我拿出手机打给她。
这时候前面有辆车开过来,车灯照的我眼睛刺痛,我靠近路边的一棵大树旁。
一个男人下车,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
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竟然是欧阳萱。
我的手指在绿色按键上停顿。
男人扶着欧阳萱下车。欧阳萱显然喝醉了,整个身体都靠那个男人支撑,男人手忙脚乱的抱住她。
我感到心底一股火往上冒,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花。我冲出去推开了那个男人,冲他打了一拳,那男人起来就要朝我打来。
欧阳萱迷迷糊糊的一把抱住我,看看我,又扭头对着那男人说:“二哥,你看我又出现幻觉了,我还摸得到他,好真实啊。”
二哥?
我看那男人,他擦擦嘴角,看着我说:“你就是季雨农?”
我点头,问他:“你是谁?”
“你没听到小萱刚刚喊吗,我是她二哥,她就是爱上了你这个混蛋?”
虽然是欧阳萱的二哥,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我还是语气不善的问:“怎么说话呢?”
他低低的骂了一句:“靠,还是个不好惹的主。”
欧阳萱抱着我的胳膊,喃喃道:“就算是假的也好。”
看了看欧阳萱,男人对我说:“算了,你先把她送上去吧, 我明天再找她。”他从车里拿出欧阳萱的包扔给我,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一只手抱着欧阳萱,一只手翻她的包找钥匙开门。
我帮她换了衣服,把她放在床上她还是衣服不省人事的样子。
该死,她到底是喝了多少?
我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她似乎有些憔悴,不过是短短的一周时间下巴已经有些尖了。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
看着她,我慢慢也觉得眼皮有些重,从郑州一路赶过来,又忙活了半夜,此刻只觉得疲累不堪…
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静静看着我。
“醒了?喝水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闭上眼睛说道:“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看你这个小妖精有没有把我忘了啊!”我捏捏她的脸蛋。
“我忘了,”她用手指点着我的胸膛,“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
“萱萱,”我把她拉进我的怀里,“想我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个大坏蛋,走这么久也不给我电话,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分手了。”
“傻瓜,”我摸摸她的头,“我有打你的电话可惜没通,昨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赶过来,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你喝的大醉,还一个劲抱着我说我是假的,弄得我哭笑不得。哦,对了,有礼物给你。”
我起身,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她高兴的接过去。
“打开看看。”我向她示意。
她拆开上面的丝带。
“是丝巾啊,好漂亮!我一直就想买这种越南风情的丝巾,你怎么知道啊?”她兴奋的说道。
“你说过一次。”我说。
“你真好,呵呵。”她在我脸上留下一个吻。
“还有一件事。”我站起身,面对着她,单膝下跪,郑重说道:“萱萱,我们结婚吧。”
她吓了一跳,坐在床上呆住。面色欣喜,却又有点手足无措,半晌说道:“这也太快了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如果犹豫的话,可以先不答应。没关系,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她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有不答应,我…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昨天我还在为你伤心难过,今天我们就谈到结婚了,这…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人生本就无常,”我叹口气,想到云雾缠满纱带躺在床上的一幕,“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不想自己留下遗憾。”
我朝她笑笑,又说道:“你不经历一些事是不会明白的。好了,不说了,你去洗个澡,我今天陪你出去玩。”
她立刻开心的跳起来,说:“好啊,你今天实在是太好了,我马上来。”说完自己就下去找拖鞋。
“就今天好?我哪天不好了?”我笑着看她忙活。
看着她进了浴室,我还是暗自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心急了。
把戒指放在桌上,我忽然看到台灯后面有一个盒子,好奇的拿过来。
手指僵住。
我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觉得发冷,一会儿又像火山一样浑身颤抖。
多年后的一天我记起今天,想到那一刻翻天覆地的感觉。不禁叹息,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不会给彼此留下那么多的伤害,以及遗憾。
她擦着头发出来,一边冲我喊道:“我们去哪儿?哎,我想去…”她忽然停住,看到我冷冷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怎么了?”我冷笑一声,指着桌面上一个盒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房间里会有这个?”
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有点惊慌,我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我冷笑道:“果然是这样!是我太傻,堂堂的欧阳大X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独守空房呢?”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撩起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眯着眼睛看她。
(各位朋友请注意,本文周六周日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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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8 08:40 | 只看该作者
“我应该想到的,你可是堂堂的欧阳大X姐…东方大药房的采购总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为情所伤呢?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的人是愚蠢的,这句话原来也适用于女人。怪不得你刚才不答应,哦,不,”我的手一紧,她吃痛,不得不抬起头,我冷笑着说,“我应该说,幸好你没答应。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就成个笑话了!”
她急道:“你听我解释。”
我打断她:“有什么好解释的,这避孕套难道是为我准备的?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我会过来?才半个月你就按捺不住了,欧阳萱,你…”
我说不下去了,感到一种巨大的伤痛和屈辱感袭来。
我推开她,拿起自己的外套离开了。
我以为这次到杭州来,可以收获自己的爱情甚至婚姻,却没想到看到的只有不堪入目的真相。我嘲笑自己的无知,在情场里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会去相信一个小女孩儿,被一个毛丫头给耍了。走在欧阳萱楼下的路上,我狠狠一拳打在了树上,刺骨的疼痛席卷了我,可这些怎么都及不上心里的痛呢?

“怎么忽然来杭州了?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张俊问我。
“什么都别问,兄弟,今天我们不谈公事,只谈玩乐。”我喝了一杯酒,在酒吧震天响的音乐里对张俊喊道。
张俊看我心情不好,也不多说什么。
这也是我们之间多年的一种默契,想说的自然都会说,不说的也不会相问。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想说不能说不愿说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不问缘由就可以陪你发泄的朋友,那是一件很珍贵的事情。
张俊陪我在酒吧里喝到了凌晨两点半,我不记得后来我是怎么回去的。
其实我已经远离这种场所很久了,从跟欧阳萱在一起之后,我就不由自主的为她改变了许多。现在想来,这一切皆是不值得,不值得!我自嘲,我一直自诩是个潇洒的人,来去没有牵挂,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伤情的一天。
张俊告诉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我喝成这个样子,不敢想像我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又劝我,何苦为一个女人喝成这样呢。
我也不去辩解,其实每个人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上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伤痛。内心里不一定是怎样的满目疮痍,表面上却都做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做给别人看,也做给自己看。久了自己都分不出哪个是真的自己哪个是假的,一直到有一天寻到一个发泄的理由,或者实在是太痛苦承受不了了,就给自己一个机会放纵。过后再接着恢复云淡风轻,把昨天的放纵通通忘掉。
我只是也想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机会放纵自己,只这一次,过后我依然是众人眼中那个张扬、不羁、玩世不恭,又仿佛时刻都胜券在握的季雨农。这样告诉着自己,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头不出意外的剧痛。
有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忙活,看到我醒来端给我一杯热水说:“你醒了?桌子上有我准备的早餐,张先生让我照顾你到今天才走,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打量了一下她,穿着很暴露,立刻便知道她是做什么的,问道:“昨天是他喊你来的,还是我喊的?”
“你不记得了啊?是你喊的啊,抱着我的时候还喊着什么萱的,哥哥,你可是一点都不温柔呢!”她坐到我身边说。
我揉揉太阳穴,掏出几百块钱给她,说:“你先走吧。”
冲了个热水澡,我神清气爽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还有些血丝的眼睛,我告诉自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的事业才刚要有一个新的台阶,我的父母我的朋友都一如既往的关心着我,我还有一颗奋进向上的心。我可以去很多很美的地方,有户盟的一帮驴友。我何必为一个女人糟蹋自己?
刚回标杆李峰就告诉我,在我给雷欧讲完那堂课的第二天,王平居然去主动找了陶大伟。他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自责太不顾大局,愧为公司的高层人员。他这样态度一软,陶大伟也没有得理不饶人,说自己也有不对。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两人竟然相谈甚欢,成了好朋友。


雷欧公司在业内算是比较不“专一”的公司,它最初也是做医药零售起家,凭借灵活的经营理念在亚洲迅速崛起并且站稳脚跟。在世界经济大潮不断变更的同时,雷欧的经营者并没有单一靠医药发展下去,而是把眼光投向了美容产品市场。到如今谁也说不清雷欧公司到底是主推什么,它经营品牌的涵盖之广之丰,令人咂舌。
因此雷欧在中国的分公司也十分强势,在雷欧进驻中国之初,国内的零售业正值烽火四起,群雄逐鹿。雷欧正是看准了这一时机,在中国本土品牌快速发展的同时也来分一杯羹,而且沿袭雷欧的一贯传统,在所有的店面都以非药品和药品作为两个大的部分陈列。
在雷欧公司二楼的会议厅里。“有效的采购,低成本物流和强势终端是零售业制胜的三大*宝。”我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一张张面孔,接着说道,“而对于零售商家来说,零售工作太多细节了,任何一个参不透都可能成为对手超越你的关键点。”
从杭州回来之后我就揽下了给雷欧营销部讲课的任务,像这样的课我每周都要给他们讲一次,此外还监督着陶大伟领导郑州品牌二线药运作的事情。大到跟大型连锁药店的洽谈,小到一个杂志的排版,可以亲力亲为的我几乎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用李峰的话说,我是忽然迸发了工作热情,终于良心发现要减轻他的负担了。其实只有我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想尽办法让自己忙起来,以免自己被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些颓唐,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些什么。工作娱乐好像全部变成了了无生趣的事情,但是不做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让自己不停下来。这种消极的想法只要一出现我就赶快打住,生怕自己陷入这种情绪里面无法自拔。
关于药达那边的工作张俊隔一段时间会跟我交流一下,东方大药房通过经营品牌二线药已经走出了前段时间的困境。全国的东方都配送二线药,我的培训团队也在积极的配合他们。
然而我没有再去联系欧阳萱,我跟她似乎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各自都已经再也找不到在一起的理由。其实仔细想想,我们的感情实在经营的实在太少。两个人在一起倒是经常谈论公事,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一场恋爱。也许并不致命,但是毫无疑问在各自的心里都留下了一道狠狠的伤口,不能痊愈亦不能触碰。
回来的短短一个月内,我的衣服都小了一个码。我并不想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感情的事情有时候不受人的控制。虽然我自认为理智却也未能在这件事情上例外。
然而想得太多未免太过自伤,我索性怎么高兴怎么来。每天找一帮朋友去HIGH歌,去泡吧,也有约一帮驴友去山区做探险。这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天气渐渐凉起来。云雾自从受了伤就回了南昌,她父母怎么也不肯再放她回郑州来了。不知道她是怎么闹的,反正伤好了之后她又回到了郑州。
我同云雾走进包厢里,青天和山峰他们还没到,我喊来服务员先叫来了两箱酒,云雾又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你能喝吗?头不疼了?”我一边撩起她的头发看她的头,一边问道。
她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又砰的打开一瓶酒对我说:“没事,小意思!来,快陪我喝几杯,我在家快给憋死了。”
我也开了一瓶,跟她碰了一下,问道:“真的没事?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她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含糊不清的答道:“真的没事,我还能骗你?季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来玩是无酒不欢的,不让我喝酒还不如不出来呢?!”
我笑着说:“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形象,著名电台的女主播私下里竟然是这种形容!我非得给你拍两张照片传上去,让你的粉丝看看你不工作的时候是什么德行。”
“切!来来来,”她冲我招手,索性把两条修长的腿盘在沙发上,拿起一片西瓜边吃变满不在乎的说道:“尽管拍,你传上去他们还得信呢?他们只认得我的声音,又不知道我什么样子。”
我寻思着,这阵仗摆的,幸好不是穿的裙子,不然我的眼睛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不得了,劫后重生,果然是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啊!”青天说着推开门进来,显然是正好听到了刚才云雾的话。
“来的正好,来,陪这小妮子喝几杯,刚才还嚷着在家闷坏了呢。”我打开一瓶酒递给他。
青天接过酒,指着云雾对我说:“伤才好就喝酒,就她这乱来的性子,怪不得她爸妈不放她回来,就得把她圈在家里看着!”
“没错,得是圈着。”我表示同意。
云雾嘴巴一瘪,委屈的说道:“你们好狠的心哪!我受伤了你们不陪我,我在家闷了你们也不去看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说着拿眼睛瞟我们,见我们都拿着一瓶酒做云淡风轻状,又悲悲戚戚的叹道:“苍天哪,我是认识了怎样的一帮狐朋狗友啊?天道不公,不公至斯啊!”
我跟青天终于都忍不住笑出来,指着她说道:“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我又问云雾:“这么说,你爸妈同意你回来这边工作了?”
她叹道:“同意就好了,这一次把他们吓坏了,他们要我尽快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完回南昌去呢。”
“这么说,以后就不在郑州了?”青天问道。
云雾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没说什么,拿起酒杯又跟她喝了一杯。
我的立场是不适合说什么的,挽留自然也是不行。她那天醒来说的话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我却不能给她任何回应。她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和我谈天说笑也不觉得别扭,而且直口不提那天的事情。这样看起来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是以后任何暧昧不明的话我还是都不要在她面前说为好。
大家都不说话,一时气氛有点沉闷,幸好这时候山峰他们又过来,一行人又暂时抛开了烦恼,像以前一样开怀畅饮。

去过不少的城市,发现无论是哪个地方,还是早上最让人舒适。像这样近九月的天,太阳隐藏在一大片乌云的下面,完全没了霸气。风吹过,空气里是一股股的清凉,让人不由的想多吸几口气。大街上的人们虽然步履匆匆,但是“一天之计在于晨”嘛,一个个也都拿出昂扬向上的精神面貌。地面上有些潮湿,是昨晚上一阵雷阵雨的“杰作”。
早起开着车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钟,一进门就看见公司的文员赵璐站在窗边,拿着一个喷壶正向一棵黄椰子上喷。看到我进来,立刻放下喷壶对我说:“季总,早。”
我向她笑笑,也道了一声:“早。”
这么走了一路还觉出点热,我走到里面空调的旁边对着吹了一会儿,一边又问她:“怎么来这么早啊?”
她已经开始接着给楼梯口的另外一棵浇水。听到我问她,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只抬头向我微笑,说道:“住的比较远,在我们那儿坐车有个规律,起点之前坐可能半个小时就到了。但是起点之后坐车,就需要两倍的时间。哦当然,这是在你能挤上车的前提下。我怕迟到,就每天早出发一会儿,来的早半个小时也比迟到两分钟强啊。”
“哦,”我点点头,又说道,“那早上一定起床很早吧?”
“对啊,六点钟就起了。”
“干吗不找个近一点的房子?”我问。
“没钱啊!”她脱口而出,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埋怨工资低的意思,连忙又说,“这边的写字楼比较多,村庄不太好找,而且价钱要比北环贵一倍呢。再说我朋友们也都是住在北环,一起玩也方便。”
我点点头,感觉到身上的燥热感已经散去,就向里走去。
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我喊道:“请进。”
一个木棍一样的身影闪进来,关上门。
我用余光看看是王国辉,心下就觉得反感。我一看他那忸怩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我也不说话,接着查看电子邮箱,等着他开口。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季总。”
我故作惊讶的的抬头,说道:“哎呀,我这一忙起来把你给忘了,真是对不住啊!不过你进来怎么不说话呢?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站在办公桌的对面,说道:“之前跟您提那件事,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你是说想调去杭州工作的事?”
他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啊。”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也知道,如果我直接委派你去的话,难免众人不服气,说我假公济私。这件事情还要再商量啊!”
“谁敢那么说啊,你是BOSS,你的决定大家都会服从的。”
我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说道:“哎,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是老板,但是公司是大家的,团队之间的和谐非常重要。老板如果都是*裁主义,大家都得完。”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说:“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的老婆孩子都在杭州。你想调去杭州也是人之常情嘛!这样吧,你去征得李总还有秦总的同意。这样的话也不算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三个董事都同意也算是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他只好答应着,讪讪的离开了。
门一关上,我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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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9 08:37 | 只看该作者
这个王国辉是公司的会计,秦彪介绍来的,说是名牌大学经济系的高才生。可这半年下来,我是看不出他身上有哪里是高材生的特质。每次问他要一些数据总是磨蹭半天才整理出来。还敢跟我三番五次的要求调去杭州,我正盘算着给公司做一次整合把他踢走呢。况且品牌二线药那边的事情一直是我亲自负责的,连李峰也是最近才参与进来的。这个时候王国辉要求调往杭州,谁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秦彪的指示来的呢?当初艰难的时候不见他的人影,现在杭州的形势一片大好他才想来分一杯羹,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我冷笑一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李峰,还在杭州?”

我是难得在公司里待上一个整天的,从早上一进门之后我就决定在这里待到下班,我直觉公司里有什么跟几个月前有一些变化,而这些变化并不是我所乐见的。
从业绩上看,我上一次拿下雷欧之后我们再也没拿过大单。虽然李峰当初开玩笑说拿下雷欧一年不用接活,但这绝不代表全公司的人可以空闲一年,全靠这单养着了。从员工状态上来看,我完全看不到任何值得我称赞的地方。我相信这不是我前段日子看了太多公司眼光变得苛刻,而是公司本身存在着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告诉赵璐通知大家,上午九点在三楼会议室开会。
我坐在会议室的最里面,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也许是我面色不善,他们个个坐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在如此安静的气氛里更像是敲在他们的心上。
半晌,我终于停住,缓缓问道:“大家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召集你们开会吗?”
没人回答,因为我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问他们中的某一个人的。
“今天天气不错!刚经过一场大雨,既不太热也不会冷,适合下班以后逛个街啊,晚上泡个吧啊什么的,”我又开口道,语气轻缓柔和,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的神色有轻松起来的迹象,我接着说,“早上七点钟起床,吃早点,坐车,上班,聊聊QQ,倒杯茶,跟同事开个玩笑,上个厕所,做一下表格,眯一会儿,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大家说说,你们是不是这么过的?”
有一些人红了脸,我接着说:“来来来,别光我一个人说,都发表一下看法,说说目前的生活状态还满意不?有没有什么想做又没做的?都说说,不论级别,就从我的右手边开始,来,赵璐,你先说。”
赵璐冷不防一下子点到自己的名字,“啊”了一声,答道:“想做没做的啊?我想买辆电动车,现在正在攒钱。”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气氛稍微有点活跃起来。轮到王国辉的时候,他显然不敢当众表示出想去杭州的要求,就说:“我想让自己的工作上一个新的台阶。”显然是套话。
等到众人都已经说完了,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亚健康,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并没有明确的疾病,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碰到高度刺激,很容易出现猝死,”不再绕圈子,我的口气严厉起来:“我们公司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亚健康状态!问问你们自己,究竟在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生活和工作?四个字来形容足矣,‘得过且过’!每天上班来的时候就盼着下班呢,这样的心态我们公司迟早完蛋!都动起来啊,马上要进入本年度最后一个季度了!我们得拿成绩来说话,套话我不要听,决心也不要表,给我看业绩,业绩!”
“你们要明白,我不是把你们当机器在用,我是把大家当作合作伙伴。我们的讲师们,李总,秦总,在杭州的,在南京的,在上海的,一个个都在外面忙的四脚朝天,咱们不能在这里混日子啊。大家的利益跟公司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公司的发展如果好了,公司的品性大家也知道,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公司吧?可以这样对你们说,大家的待遇怎么样,不是我说了算,不是李峰也不是秦总说了算,那完全是取决于你们自己。”我这样慷慨激昂的说完,不禁又有点自责,每天在外面替别的公司出谋划策的,自己的地方反而疏于管理。
这也使我意识到应该时刻保持行业的警惕性和危机感,一个企业要是只靠一两个单而存活,那它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我心底酝酿了很久的一个计划这个时候悄然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紧缩的眉头终于稍微松开些了。
晚上的时候,李峰在杭州打电话给我:“你又给他们上课了?”
“嗯,这帮人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看了就生气,给客户公司看到了还不得吓跑,让我们培训培训都成了这个样子谁还敢来找我们啊?”
“会不会你太敏感了?这帮家伙就是前段时间没人管,太懒散了。”
“那更严重,太没有自觉性了,又不是小学生,难道还要人监督着工作才能做好吗?”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无聊的换着节目。
“也对,对了,你下午找我什么事?”李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杭州那边怎么样了?没少跑吧?”我问。
“嗨,别提了,他们东方那个总监太难打交道了,简直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李峰一提到这个就开始向我诉苦。
“哦,是吗?”我的心一顿,跟欧阳萱的事情像是在昨天一样,我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她这个人,我也打过几次交道,是有点麻烦。不过你只要找到双方利益的切合点就容易的多了,应该不会太难,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哎呦,季哥,那你干嘛不自己过来啊,这边不一直是你在亲手负责的吗?真的是为了儿…”
“郑州这边要有一个大单,我得回来盯着。”我打断他,简短的回答。
“啊,”他显然被吓了一跳,“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什么单?”
“你回来我再跟你详谈吧,那边有什么状况就告诉我。”
李峰有点犹豫,过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那要不要也把秦彪喊回来?”
我说:“这个你自己决定吧,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你说了算。”
“哎呦,季哥哎,这会儿你让我做决定不是难为我吗?”
“李峰,”我的声音严肃起来,“虽然你一直把我当哥哥,但是公事上你还是公司的董事,我不希望给别人一种我把你架空的感觉。你有权做任何决定,这也是当初我们一致推荐你的原因。虽然我跟秦彪不合拍,但我们都是在为公司卖力,在各种决策上也坚持着以公司利益为先的原则。”
李峰沉吟片刻,答道:“嗯,我明白。”
第六章

仁平药业是成立多年的一个大型集团,它是集研发、生产、经营、投资、管理于一体的综合性集团公司。旗下有多家全资或控股子公司,遍布全国二十几个省市。多年来在医药界虽不能说是老大,但一有点什么动静也是不可小窥的。和雷欧公司不同,仁平药业是专做药品,它生产的剂型和品种数量位居全国前列。
没有人知道仁平药业有多少钱,只是每年全国只限量三台配额的雅致Mulliner限量版轿车,有一辆就是在仁平药业的老板程仁钧的手里。程仁钧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戎马出身的程仁钧喜欢做事情雷厉风行,但是雷厉风行并不代表着粗心大意。相反,程仁钧有着一颗文人一般敏感的心。关于这两点,从他写过的两篇文章就可以看的出来。
《永远的西藏》
谁不羡慕扬鞭策马,笑傲沧桑?
谁不希望缠绵豪壮,生命歌唱?
红河谷水故,喜马拉雅长,这是大自然赋予高原的和谐
青稞生春雨,骏马列秋风,这是大自然诗情画意的精彩篇章。
酥油飘香,袅袅的滋润布达拉宫的阳光,将白云的影子拉长,碧畴万倾之侧珠穆朗玛峰灿烂地矗立,高远而神秘    天地之间,清风徐徐,回荡着断续的佛号颂经声……
天以高为上,地之阔为边,虔诚心必正,本真皆永恒,这是万物之灵,人间至尊!
奔跑的牦牛,摇摆的转经轮,喇嘛辩法的跳动,谁说高原是寂寞?
剥落虚伪的外装,袒露原始的真情。 生生不息,吐纳万代的生命力,沧桑与辉煌,不正是人类在历史的漂泊一瞬中那永恒的心灵故乡吗?
把惊叹写在脸上,让心魂荡气回肠,你能领略这世间——
美丽西藏--心灵故乡。

《守候》:
第一次被爱感动。
你来了,匆匆又匆匆!
瞬间,仿若千年。
生命的轮回,让我今生有幸与你结缘,你是什么,苍天的泪么?
一不小心滴落在我的手心。
曾经无数次在沉思中摸索,这一生,我将如何而过?
你的笑,深深刻在我心,挥之不去,那刻痕能一笑抹平吗?
生命的苦累,我不惧怕,但我害怕悲怆,命运的交响推我走向低谷,我能推委我的痴情吗?
不想让无奈占据心的中心,因为那角落间充满了激情,我不能让焦虑弥漫。
蓦然间想得舒婷的《神女峰》“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那种刻骨的情让我感动万分,从来没有如此神不守舍,难道你真是冥冥之中与我相映的星星么?无言又伤痛。
我从远古走来,满脸黛色,逍遥着我的人生。
面对你的纯洁与青春,我惭而又愧。
选择成了唯一的难题,书面的习题我可以填写A、B、C,可面对我人生的“真情”呢?放弃与追逐,我该选择哪一种?
胸中一腔激情让我无法从容,多想摆脱、欲罢不能。我知道,我已经走进沼泽,大踏步的向前走,很难!
面对心底燃烧的那份爱,我诠释不了美丽,看到你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没有这个夏季,或许我们早已擦肩而过,又何以相知、相爱,这一切的一切可以解释的只有一个字——缘。
这样宁静的夜晚,孤灯依旧,然而我却未感寂寞,因为,我心中有你。
爱着,不一定全部拥有,心中有爱,就已足够。
因为我被你深深感动着,同时你也深深伤害着我。
因为,心中的那团火,爱的热烈!
此时我明白了赤炼仙子李莫愁赴死情花时“情为何物,生死相许”的哀叹,明白了黛玉焚火、焚文、也焚心的苍凉,不然,为何那一声声的遥呼呻吟震颤了怡红公子的心?
我深感到生命的奔涌,四壁下我只怕热血慢慢流空。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你的全部感情?

我尚未见过这位在文学上才华横溢,在商场上又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却有幸识得他手下的三把手魏博勋。当年我还出校门没多久,在一家酒店做管理的时候,曾经和魏博勋打过交道。当时对赌马都很热衷,两人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记得当时他还是仁平药业的一名部门经理,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已经升为副总经理了。
站在盛大饭庄的门口,我打了一个电话,刚挂断就看见一辆奥迪A8缓缓驶来在门口停下。下来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身形矮小的中年人,穿一件白色的唐装,他向车里一招手,示意不必跟过来,才转向我,笑嘻嘻地向我伸开双臂,先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老季,别来无恙啊!”他拍拍我的肩膀。
“你还是这么龙马精神!”我说道。
“让你久等了,这边就是容易塞车。”
我说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我这说的是实话,这一片不但堵他的车,也堵我的。但他显然没有当真,以为我说的只是为了让他宽心,还是带着歉意的笑容跟我寒暄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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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0 09:43 | 只看该作者
魏博勋并没有急着进去,他打量着酒店的装饰,当看到门口对立的一对石麒麟的时候,对我说道:“郑州的饭店都喜欢在门口放狮子,这家倒是特别。”
我连忙说道:“这家饭店前面正好有一个水库,麒麟是中国民众生活中永远的吉祥物。民间长用它来镇宅,其实它也有助于风水,特别是对那些门对水的,有驮水的作用。”
魏博勋摇摇头,看着我叹道:“什么时候改行做风水先生了?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啊?”
“其实是刚刚才决定的,这不是就特地来告诉你的嘛!以后买房子啊开店什么的别忘了找我看看,《周易》我可是从上学就研究过好多遍呢。保管给你找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段。”我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呵,还来劲儿了你,好,那我先考考你…”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礼仪X姐周到的把我们引到了二楼的包厢里。我们又调侃了一番,才开始真正的谈话。
“季总,找你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魏博勋改称我为季总,而不是平时小老弟一样的称呼,我就知道他这是代表了仁平公司来跟我谈正事了。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收起了刚刚跟他开玩笑时候的样子。
他又接着说:“我代表仁平药业集团有限公司向药达深度分销联盟提出投标邀请,”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投标邀请书。”
我接过来,虽然事先已经知晓,但此刻内心依然激动不已。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单,仁平药业居然准备拿出二十个产品公开招标,全部交给一家企业去运作。这个机会抓住了直接就是给药达一次新的升级,而相关的企业培训对标杆来说不单单是意味着大赚了一笔,更是对标杆的声誉的一次大的宣扬。
“能不能问问,你们还邀请了哪几家公司?”
魏博勋漫不经心的说:“你也知道,这次招标并不是一次公开招标。邀请招标的公司是我们程总亲自定的,我只负责通知。”
我弓起上身,向他那边倾斜一点,语气既不急切也不显得怠慢,问道:“那您不是副总吗,公司这些重大决定您的一件肯定是占着很大份额的,您比较看重哪些呢?”
他貌似不经意的随口说出一句:“你们的对手不就那么几家嘛,有什么看重不看重的。我们选中的企业都是资深的或者有看点的,不入流的小联盟小企业这么大的单它也吃不下啊。公司呢,是有规定的,具体的选定都是内部信息不能外露,我更要做个榜样嘛!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公司一定会凭各家实力来定标,不会让各家企业有不公平的感觉。”
我一边附和着一边想,魏博勋的这几句话信息量可不少。首先得是我们的老竞争对手,那就代表着正红医药也受到了邀请,再者,资深的,应该是指众一、维立,有看点的,应该是指的药达了。一句话,至少让我知道了三个竞争对手,而表面上看起来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魏博勋比当年我遇到他的时候更加老辣了。
我这么寻思着,菜已经上来了,我连忙招呼他动筷:“快尝尝,这都是郑州不好找的特色菜。”
公事谈完的魏博勋显然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热情。他与我本就相熟,我们亦是好久不见,说笑之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一下车我就冲进公司,经过前台的时候,看见赵璐正准备出去,我问道:“李峰回来了吗?”
“刚回来,和您也就前后脚吧,呃,”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秦总,也是今天上午才到的。”
我点点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十二点,便向李峰的办公室走去。
李峰刚拿出电脑,往墙上的插板上插电源。抬头看见我进来,叹道:“你可真是准时啊,一口气都不让我喘,我这也是刚到,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呢。
“看看吧。”我把一叠文件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起那沓文件,细细的翻阅着。
“这就是你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大单吧?”他问道。
“对,就是指的仁平药业,在他们决定招标之前我就一直在跟踪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研究。他们内部高层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虽然是程仁钧一人的控制权,但显然他并不是个*裁的老板,他更喜欢下属拿出数据来做依据,认为任何决定都要有理论的支持,才有实施的可能。反正这中间关于要不要拿出二十个产品来做的问题经过了一番磨合,还好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拿出二十个产品来招标,我们才终于拿到了邀标书。”我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把手臂放在桌子上直起整个上半身,有点兴奋的对他说。
转而我又皱紧了眉头说:“不过不止我们一家,正红他们也在跟这个项目。而且,得知的比我们要早的多。这一点,我也没看出门道来,他到底是从哪儿得的消息呢?”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打在李峰的背上,从他的两旁滑过来,使他的脸处在阴影之中。我这才意识到他的神情不太好,问道:“你吃饭了吗?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他放下文件,窝进背后一张高级皮椅里,用手在太阳穴上按着,说道:“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你说的这个标书的事情我知道了,回头我找秦总我们三个开个会一起讨论一下吧,不知道秦总回来没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电话要拨。
“回来了,”我制止他打电话再问,“刚刚赵璐说上午回来的。
有过不少的会议谈判经验,一般公司和外部谈判为了表示庄重,都会选择一间装修豪华的酒店房间。庞大的办公桌,高贵的红木椅子,为双方营造一个安静良好的氛围。但是有时候也可能出于为了让对方感到有亲切感而选择小会议室,圆桌,直角的沙发。这样谈起话来就像在家里闲话家常一样,在一种亲热的气氛下更容易达成合作。而公司内部的会议就相对简单,只要容纳的下,又够正式,就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了。
在三楼的小会议室里,我,李峰,和秦彪围着一张桌子而坐,却是各怀心思。
“我认为这件事情应该重新安排人手。”听完李峰的简单说明,秦彪简短的开口了。
我跟李峰都没有说话,知道他肯定还有后文。
他肥胖的身材坐在会议室银白色的椅子上似乎颇费力气。也许是他觉得这样坐着少了些气势,便吃力的站起来,对着我们说道:“季总专门组建了一个部门负责浙江的品牌二线药的运作,在郑州、杭州、南京等很多个城市都有我们的专职人员负责。现在二线药已经发展开了,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再驻扎在外了,可以调回来专门负责这个项目。”
我平静的说道:“二线药的运作刚刚收到成效。这个时候撤兵,就好比一群战士终于克服了困难快攻下堡垒的时候,却因为担心再被别人攻下而放弃了堡垒,这不是很匪夷所思吗?这个新项目既然庞大,就应该重视起来。我们可以再招一些新的人手填充在外的项目,转而调公司的主干人员过来负责仁平嘛。”
他被我一顿抢白,有些语塞,脸憋的通红。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又说道:“我也知道人手不够,但是公司里的人手里面现在也都没有什么大的案子嘛,也可以适当调动一下。”
“那更不行,”我又说道,看到他的胸口因为气愤而起伏明显了许多,我稍微放慢了语气说,“这里是我们的革命根据地啊,是我们的总部、门面。人都调走了,客户一来看到一副人员凋零的景象,成什么样子,况且很多事情都得这边做出指示和参考。”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挪着肥胖的身躯走回座位,样子像是在说:就知道我说什么你就反对什么。
说完我不禁有些懊恼,一再告诫自己要心平气和。但面对他的舍本逐末的提议还是忍不住全盘否决,看来自己最近也有些急躁了。我知道他是担心一旦这个项目开展起来,我手下的人手会更多的负责公司里的主干项目,这样一来他的地位就更加危险。提议调公司的人去,一方面监视我,另一方面也是看看这个项目里有没有他可以插手的地方。
李峰咳了一声,打破了僵硬的局面,说道:“呃,这个项目是老季一直盯着呢,里面的情况也是老季比较了解,所以项目负责人自然还是老季。但关于人手调动,老秦的考虑也无可厚非。这么大的项目公司确实目前难以独立拿下,新的人手也是要招的。这些我们都可以一起再商议,但是我今天想跟你们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目前公司面临着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李峰说到这里停住了。他说话有一个毛病,或者也不能称之为毛病,只是一种习惯,他需要随时确定听他说话的人在认真听,也喜欢调别人的胃口。比如像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有个人问出来一句“什么问题?”,他才能够接着讲下去。他的眉头紧锁起来,使得他原本就凝重的脸上更加严肃了几分。
秦彪也被他带的紧张了起来,等了许久不见李峰往下说,只好问:“什么问题?”
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显然目前的气氛不适合。我只好忍着,保持一副平静的表情静待下文。
果然,李峰面色稍微缓和一些,接着说道:“我们的讲师在持续不断的流失,起初我没有在意,以为是人员的正常流动,但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老季常常在外面跑可能不太注意这一情况。秦总你应该知道,记得我们二月份的时候刚请过来的两个企业培训讲师吧?”
秦彪点点头,刚要说什么。李峰这次却没等着他再接一次话,又接着说道:“那个ICMCI国际认证的企业管理咨询师、高级MBA研修班的客座教授齐教授是当初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但是在这待了半年多一点就提出辞职,问他,什么原因也不说,只说是出于个人职业发展的考虑。很显然是敷衍我们,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一个四川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钱教授,一个著名公共关系与礼仪专家,还有一个营销策划专家,也都推说自己分身乏术,各种借口提出离开的。”
我越听越严肃,坐直了身体,两手支在会议桌上,问道:“知不知道他们离开我们公司之后有什么动静,比如说新加入了什么公司?”
李峰摇摇头,说:“大部分这样的培训讲师都不会是专职。看他们的头衔就知道了,什么医药大学的企管博士啊客座教授啊,还有医药协会的秘书长,联合会的注册高级管理咨询顾问…这些头衔我怀疑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记得住。所以很难说他们离开我们公司的原因就是为了进入某一家公司。再者,原则上在两家公司挂名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矛盾。国内很多讲师就是在多家企业都有任职的。”
秦彪说:“那如果是对方要求他们必须先退出我们呢?”
我心里一个激灵,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有人在恶意挖我们的人了,希望不是这样。我对李峰说:“把他们的资料整合一下给我看看。”
话一出口已觉不妥,养成习惯了一出口很自然的让李峰去做事情。完全忘了现在他是我们的上司,不再是跟我并级,常喊我哥哥的李峰了,我已经久不在这边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又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这件事我会找人事部的人了解的。”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刚才那一番想法,只兀自思索刚刚这个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是不是有没想到的地方。
“那你说的仁平的项目怎么办?”李峰又问。
“我已经把陶大伟调过来暂时盯着了,尽快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再说吧。如果连个像样的讲师都拿不出去,就算这个项目拿下了,我们也只是去丢人现眼。”我说着走出去。
去完人事部了解之后,我又找了几个跟那些讲师关系比较近的营销人员探口风。我的预感果然是对的,这几个资深的讲师虽然还是非专职,但他们最近都有跟正红的人接触。这说明正红医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打这个主意了,而且是专门针对我们的。我竟然一直忙着各地奔走而对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察觉。
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是单纯性的想削弱对方实力扩充自己,还是为了让药达在此次竞标中一败涂地?如果是前一种,情况还不是那么严重,只是一种竞争手段。但如果是后一种,那很可能在挖人的同时其他方面也有所作为了,况且这种情况从几个月以前就开始了,显然是有所谋划。正红的营销总监钱纪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而且用起手段来也不管是否光明磊落,达成目的就成。之前我与他也有过数次交锋,虽然没有吃什么亏但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件事情看起来倒也像他的作风。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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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1 08:41 | 只看该作者
武汉之所以又被称为江城,是来源于唐朝诗人李白被流放夜郎经过武昌时游黄鹤楼所作的《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毫无疑问,江城是一个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城市,这座城市以文化之乡、美食之城、刀剪之都饮誉全国,扬名海外。此外,人们在提到江城的时候,还总是会提到江城的大学,在全国,江城是拥有高校数量最多的城市之一。有一位还在上高中的网友是这么说的:“虽然北京和上海有更多更好的大学,但是如果可以任由我选择,我希望可以去江城。这个古老的城市无时不刻不在吸引着我,比之北京上海,江城少了一份国际化大都市的快节奏和物欲横流,多了一份深厚的底蕴和兼收并蓄。”
在武汉大学的校园里,我和何老并排走在一排大榕树下。何老的年龄其实并不很老,但是也许是做学问考究的都比较费神,他的头发比前几年我见到的时候白的更多了,身形也开始佝偻。只是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带着好像能看透人一样的光芒。对于这样一位老师,我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是怀着尊重又敬畏的心情的,到后来我们逐渐熟悉,我就发现他其实是个童心未泯的家伙。所以到后来我又把他当做我亦师亦友的伙伴,经常没大没小的和他开玩笑。
“老骨头了,每天都得走上这么几圈才行。年轻的时候觉得有资本,狂妄的很,也没想过那么远。年纪大了才知道,哦,原来这些老年病也会找上我,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员啊。”他一边走一边对我感叹。
我只笑着说:“跟您同龄的人哪个不是心脑血管疾病啊什么的,见天儿都得有人守着。您这精神头儿好着呢,怎么也称得上一句老当益壮!小小的骨质疏松算不得什么病?上至老人下至幼童基本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质疏松症状。”
他指着我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小子,安慰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不露痕迹的。”
太阳柔和的光芒透过高大的榕树上端投下来,映在地面上碎成各种不规则的图形。路上偶尔有一两个学生经过,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也不由的放松下来,接口道:“真要是不露痕迹您还能看出来吗?我这是说的大实话,哪儿敢在您面前玩花样啊。”
“别,当年你在学校不是辩论大赛的最佳辩手嘛,你能说会道,我老头子可没你滑头。”
我狡猾的一笑,说道:“那我要是滑头,肯定也是您教导出来的,谁让您是我的老师呢。”
他来了兴致,又反驳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术方面我是你的老师,但是在口才上,我把你当我的老师,我的老师,你的滑头我学不来啊。”
“这样啊,似乎有点道理,”我假装附和了他的观点,又扬起头,用手在下巴下面虚摸了一把,说道,“岂不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乎?”
他被我一番装腔作势的动作逗得笑起来,却也想不出什么招数和我争辩。只得又连叹了两句“老了”,就又往前走去,我连忙跟上。
又围着学校的操场走了一圈,等我们微微出了点汗,就找了一家校门口的茶馆坐下。
我把袖口卷起来,整齐的折到了肘部,才觉得凉快一点。
何老师喝了一口茶,又把杯子放下,看着我说道:“说吧,回来找我有什么事?”
“找你去郑州走走呗,免得你真成了老骨头了。”我嘻嘻哈哈的回答。
他作势要打我的头,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我一边躲开一边嚷着:“老师您这可就算是以大欺小了哈。”
临近的座位有几个年轻人,还有服务员,都好笑的看看我们。
如此调侃了一番,我才正式道出此番的来意:“我想请您去郑州,出任我公司的总培训讲师。”
他思索了一会儿,半晌,说道:“你也知道我退休了,之前也有几个学生想请我出去我都拒绝了,现在再出山不是给他们难堪吗?”
我答道:“他们请你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师母生病,再者你也想休息一阵,所以不愿出去。那距离现在也有一两年了吧,现在怎么着也该活动活动了。这么年轻的小老头,不能就这么退居二线了啊!至于有没有人难堪,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大家都知道你率性而为的风格,都摸不透你的脾气,不会为这个难堪的。”
他看着我,那眼光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使我不由得想避开。但我终于没有避开,因为我知道他只是在试探,看我刚才这番话是专门找出来说给他听的,还是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上,这件事情并没有绝对。因为虽然我刚才所说的理由看似很充分,其实如果我不想让他出山,我同样可以找到很多反对他出山的理由。
我的心在打鼓一样的跳动着,但我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半晌,他终于开口:“我负责做什么呢?”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答道:“简单,就是做培训师的培训师,相当于师祖级的人物。就负责给他们做一些学术上的指正和建议,还有医药文化的渗透。”
他点点头,说道:“好吧,算你小子运气好,我正打算出去转转呢。”
“噢?”我表示疑问,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正碰上他老爷子动这个念头我就赶来了。
他显然有点不自然,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我立时明白过来,老爷子脾气执拗的很,在学校里有不少人叫他“犟老头”,碰到什么问题有了自己的观点非得据理以争。在学校嘛也就罢了,在家他也是如此。偏偏师母也是个犟脾气,于是经常性的,被赶出家门的何老师就投奔我来了。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子,估计老爷子这次又跟师母赌气了。                                                                                                                                                                                                                                                                                                                                                                                                                                                                                                                                                                                                                                                                        
我暗自觉得好笑,便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并不拆穿他。转念一想,又不由自主的有些感慨。他们虽然经常为学术争论,但两个人的感情都非常好,相携走了三十多年了,实在是难得。一个人的一辈子能有个人陪自己度过张狂的青春,一起打拼过,再一起相伴到老,该是多么幸运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相比之下,我在这点上显然没有学得何老的半分精髓,我的女友,用李峰的话说,就是走马观灯似的换。仔细想想,其实我也不是乐意这么漂着,而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能够让我安定下来的人。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娇俏的身影,笑嘻嘻的挽着我的胳膊,心里顿时一阵绞痛。已经有多久没见了呢?                                                                                                                                                                                                                                                                                                                                                                                                                                                                                                                                                                                                                                                                          

河南的大酒店实在是不少,郑州其中好几家还与我颇有渊源。不过论起来河南的美食来,恐怕还要数开封。郑开大道为郑州诸多的美食爱好者提供了方便,晚上在路上飚起来半个小时就能到。开封小吃街是我去过多次的地方,每到晚上去鼓楼街的夜市上一转,保准大饱口福。开封灌汤包中华一绝,鸡蛋酥开封独创,菊花芙蓉膳开封的象征,炒凉粉大众的小吃,还有桶子鸡、杏仁茶、冰糖雪梨等等,数不胜数。当然,这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独特爱好,美食爱好者恐怕是随处可见的,正如现在我面前的这几位。
“不如去开封吃夜市吧?正好今天周六,大家都有时间。”齐教授忽然提议道。
“行啊,我都馋灌汤包很久了。”钱教授立刻附和道。
另外的两个人也都表示同意,冯主任看看左右,开口道:“何老的意思呢?”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暗道此人精明,一下子就找到今晚的主角。
其他人也都后知后觉地附和着,转头看向何老。
何老还在细细品着杯子里我精心煮的铁观音。闻言,也只是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你们几个小子,每次来都要大半夜的跑去开封小吃街。我就不明白了,那闹哄哄的夜市上有什么吸引你们的?依我看,跑来跑去的也太麻烦,不过是吃顿晚饭,就找个小店随便吃点不就完了?”
这五个被称为“小子”的人正是要从标杆脱离的高级培训师,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都是何老的学生。我坐在这里悄悄地观察,发现他们除了刚见面的时候跟我打过招呼,其它时间都面带愧色的不敢与我对视。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当初请他们过来的时候我都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好不容易请来了,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们就出尔反尔,面对我的时候当然会有些难堪。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左侧的何老,笑着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在紫荆山东里路往西三百米有一家小店,特色菜不少,。种秋高气爽的天气就适合去那儿吃点炖腊肉,喝点小酒,聊聊天。既满足几位追求美食的想法,又应了何老不愿挪步的要求,怎么样?”
何老点点头,看看其他几个人,他们都表示同意。

“我先敬大家三杯,”我端着一杯酒,站起来,面对着何老,“这第一杯酒,敬给何老。您是我的老师,我很幸运从学生时代就得到您的教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说的不假,因为我是真的把您当父亲一样。”
我说罢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说:“这第二杯酒,敬在坐的五位讲师。我们虽然不是同届,有的还不是同校,但我们都是何老的学生。什么都不说,就为这种缘分,我敬大家。”
“这第三杯…”我看了一圈,皱起眉头,犹豫地说道,“不瞒大家说,很早以前就想请何老来郑州了。原本的想法是大家又是何老的学生又是同事的,这肯定得在一起做一番事业,到何老来了也能让他老人家自豪一把。”
我一边说,一边瞥了一下对面,瞧见齐教授和冯主任的脸微红,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对我这番话有所联想。
我把酒杯换到左手边,接着说道:“奈何世事往往不如人意啊!没想到我手下的人竟这么不懂事,我才几个月不在这边,这些兔崽子就怠慢了几位老师…”我气恼的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力道既足以表现出我的气愤,又不会显得无礼。
齐教授连忙说道:“季总言重了,公司的人并没有…”
“您不用为他们开脱,”我打断他说,“我已经训过他们了,太不像话了。”
我平稳了一下情绪,重又端起那杯酒,说:“所以这杯酒,算我向大家赔罪的。”说罢又一饮而尽。
这开场的阵仗或许过于豪迈了,他们都若有所思的默不作声。
何老把筷子放下,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大家说开了不就好了吗?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还能越来越见外不成?”
“看您说的,我们才没跟老季见外呢,”冯主任接道,“只是自己的事情太忙,抽不开身了,这光拿钱不做事也不合适不是?这才不得已退出的。”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的企业,钱来的不容易,不能这么挥霍。”齐教授说。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帮老狐狸,说的都好听,若是真的是出于这种考虑,他们也没有必要退出,完全可以按劳拿薪,这些话分明只是托词。其实我给他们的薪酬在业已经算最高了,看来正红是开出了更为诱人的条件。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一下子这么挖五位讲师过去,也不可能立刻就让他们都有活干,倒更像是只挂个名。依我看,正红此举正好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他们果然是冲仁平药业的项目来的,想在双方正式对垒之前趁机减少我手里的筹码,同时也给自己在竞标中增加一份赢的把握。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发现的早,一切还未成定局,如果他们都已经加入了正红,不单单是我们损失几名资深讲师,将来竞标的时候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攻击药达。不行,我必须抓住今天这个机会,今天是借着何老的名义才把他们喊出来的。如果再过几天,就算他们没有投靠正红,要想把他们约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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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2 08:37 | 只看该作者
(皮皮:本文还处于初稿阶段,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QQ:57721786。本文周六、日不更。 )

“糊涂!”何老一开口就训斥道,这是他的一贯风格,“这就不是你们该担心的事儿!他要是连这个都负担不起就不会请你们过去了,哪儿用得着你们省这个钱啊。都是同门呢,钱也是一样给,你们现在不帮他,难道还想去帮不相干的人?外人都是跟你们玩虚的,现在把你们当爷似的伺候着,那肯定是用得上你们了,将来形势过了指不定怎么坑你们呢,哪儿能跟同门比啊?大家的品性彼此又都了解都信任。”
“是,您说的是,”齐教授在何老的左边不住的点头,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您消消气,我们几个这不也没说要去哪儿吗?”
“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呢?”我给何老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您要是气坏了身子,我们几个的罪过就大了。这点小事您就别伤神了,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道:“来之前季雨农就对我说,他公司的人把你们给得罪了,想请你们吃顿饭赔个罪。我琢磨着都是同门能有什么得罪的啊,结果来了一听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们自己说,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当面提出来嘛,怎么二话不说就把公司辞了呢?”
“您其实误会了,”齐教授知道这一关不是那么容易的过去的,当下顺着说,“我并不是要辞,只是有事情离开一段。我一个兄弟刚在陕西开了几家医药公司,让我过去帮几天忙。这不,昨天刚回来,就被何老给传召过来了。那边只是暂时的,我还是以咱们的事业为主嘛。只要咱们有需要,我肯定二话不说会配合的,之前大概是跟公司内部人员没有交代清楚,才让老季误会的。”
他说完用求救的眼神看看我。
我当然不会不懂他的意思,连忙说:“齐教授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是没有看到你的辞职信哪,哎呀,难道是人事部的人给弄错了?”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转头对何老说:“您看是吧?刚开始老季说话我还能知道,这越往后听我就越不明白了,怎么说到辞职的事儿了呢?我明明是跟老季打了个招呼,说中间有几天不过去啊?”
何老一脸的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又转头看向我,严肃的说道:“你也好好管管你下边的人,怎么办事的啊,我刚才差点冤枉好人。这种错误能是小事儿吗?”我连忙称是。
其他几个人面色显然不好看,齐教授刚刚还跟他们是一起的,怎么一会儿就成了跟我打过招呼的呢?齐教授自己的问题是解决了,问题是没把他们几个也捎带着解释一下。而且刚刚一直是我们在说话,他们在一旁似乎颇有些受冷落。
我暗道自己不小心,怎么能让他们有被冷落的感觉呢?
我站起身,为桌上的每个人都添满了酒,视线饱含着诚意的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说:“看来这件事情真是个误会了!几位老师,你们放心,回去我一定得说公司那些人的事。你们就是有事出去几天,怎么能说的这么严重呢?害得我几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就说,这么资深的几位老师要是走了,我们公司还开什么啊?这顶梁柱都没了,什么房子不得塌啊?那大家也都别干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终于烟消云散。我又接着说:“就这么说定了,各位老师什么时候事情忙完了随时可以回去上班。另外,这不是‘十一’快到了嘛,我们安排了几位老师去桂林旅游几天。这都忙活了大半年也得放松放松啊,是吧?”
我看着他们眉开眼笑的,心想他们这次的笑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正事谈完,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我笑着说:“哎,怎么光知道说话不动筷子啊?来,何老,吃个龙虾。钱教授,冯主任,还有王老师蒋老师,都别客气了,你们的嘴刁,看看我推荐的地方合不合你们胃口?”

周一进公司的时候我是春风满面的,前台的赵璐看到我一阵风似的进来,打趣说道:“哟,季总,这是走桃花运了,还是中彩票了?一大早的这么开心。”
我看着她拿个橘*色的喷瓶往窗边的黄椰子上喷水,晶莹的露珠在碧绿的叶子上被微风带着滚动,滑落到地板上或窗台上还是那么晶莹剔透。
“要是真走了桃花运,我就该是跳着走的了。”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您真幽默。”
“我有那么老吗?”
“啊?”她一愣,反应过来我是指的那个“您”的称呼,笑道:“你一点都不老,大家不是都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嘛,你就是朵花。我用‘您’来只是表达对领导的无限崇敬之意。”她说完还夸张的蹲下身子,向上仰视着我。
我指着她,叹道:“你个小丫头啊!不得了。”她俏皮的做个鬼脸。我起身上楼,一边走一边对她说:“李峰和秦总一到就通知我。”
身后传来一句:“小的遵命。”
第七章

“这个项目我亲手做,陶大伟做副手。”我说。
秦彪又把他肥胖的身子塞进了那把椅子里,问道:“那上次提到的人员调配怎么办?总不能全部招新人吧?”
我真怕他再提那个愚蠢的建议。深吸一口气,我说道:“这样吧,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重演,我提出一个方案,你们听听看,反正尽快决定吧,时间不等人。在提这个方案之前,我先说一点。”
看到他们都点头,我接着说道:“这次危机已经过去了,但是不能说我们就安心了,如果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同样的情况还可能发生第二次,一定要居安思危。对于这个项目的人员,我不做决定,只提出我的要求,只要满足我的条件,你们选谁我就不插手,怎么样?”
李峰说:“这恐怕不妥吧,你负责这个项目,人手的选定却不管,万一当中你们配合不好怎么办?”
秦总问:“你有什么要求?”
这两个人的问题不同,心思自然也不同。秦彪直接就问我的条件,显然是对这种我不做决策者的方法颇感兴趣,而李峰则是从项目成败上考虑的,出发点是公司的利益。
我看了李峰一眼,示意他放心,我又接着解释道:“这个问题总不能讨论个几周吧?那黄花菜都凉了。既要快,又要保证选的是优秀的团队,单凭我们几个恐怕有点困难。我的意见是,我们各自推荐两个人,再由那几个专家教授各推荐两个,这就像是投票一样,取前十个作为我团队的人就可以了。当然这是公司内部,而新人不需要太多,适当保持我们的团队有新鲜血液就可以了,嗯,再加三个新人就好。”
李峰点点头,说道:“这个方法好,既省了那么多的选拔程序,又可以选到最理想的人,而且公平。”
我们又一起看向秦彪询问他的意见,秦彪转动了一下他大脑袋,似乎有些不情愿。毕竟那些讲师都是我刚刚花了一番功夫请回来的,跟我的关系自然比较近,但是此时迫在眉睫,他暂时也拿不出让大家都同意的方案,倒不如就先这么走下去,看看情况。他抬起头,答道:“我没意见。”
“那新人招聘的人就先由你们两个把关了,让人事部那帮家伙用心点。”我又说道。
给仁平药业的二十个产品做一套完整的营销方案,显然不是熬两个夜就能完成的工作。我让陶大伟盯着标书的制定,自己则想方设法的了解仁平药业以及正红的动静。
“你们得抓紧啊,”魏博勋眯着眼睛吐出一团烟,在蒸房缭绕的雾气里很快消失不见,“我听说正红那边的已经接近尾声了,你们起步比较晚,论资历可能不如正红。不过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总部看的是你们能为我们集团带来什么,而不是你们的年龄,所以药达还是很有机会的,我就很看好你们嘛。”
我说:“是,还希望您多关照。”
他一摆手,态度不冷不热地说道:“关照是自然的,但是你也得让我知道你们的优势,总不能只有我卖力的说你们好,别人都看不出来,是吧?”
我点点头,又为他点燃一根烟,说道:“那是自然,我自信我们做出来的方案不会比他们正红差。”
他嗯了一声,又接着喷云吐雾。
我往他那边靠近一些,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道:“魏总,我有几点疑问,想向你讨教一下。”
“说说看。”
“你们公司这次这么急着把二十个产品都交出去做,未免也仓促了点。”我试探着说道,见他神色并无异常,我放下心来,“坦白说,二十个产品对于我们来讲的确是件超级大单,不论是正红还是药达,我们对此都是求之不得。但是我不得不说,二十个产品这样一次性投放下来,对你们企业来说,目前的体制恐怕并不妥当。”
“噢?”魏博勋直起身子,显然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
我也直起身子,看着他说道:“魏总想必也知道,正常情况下打造超过五个产品就够复杂了,更别说二十个了。而我并没有看到贵公司有为此专门成立工作组,恐怕你们只打算有一个评标小组就可以了。可见贵公司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具体原因究竟是内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对于贵公司来说这件事情并不像对我们一样的重要,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他的脸色。
魏博勋听我说着起初有些欣喜,后来又有一些愠色。我猜想,我可能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提这个问题的人。很明显,他对我的看法十分赞同,但很可能是他们集团内部的一些问题,导致这个项目的小组没有成立。他自然是不会透露给我他们集团内部的事情,但我想,恐怕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原本很有可能是魏总。
“以上为其一。其二,这么大的项目,从招标到开标竟然只给了十天的时间,暂且不说这么紧迫到底增加了哪一家联盟赢标的几率,单论这个最终定下来的产品策划方案的质量,恐怕多少也会受到影响吧?”我说道。
他的表情又从刚才的愠怒变成了欣喜,他拉起我的手,说道:“老季,你是这么多跟我谈过的企业中唯一肯为我们集团着想的人,你切实考虑到了我们的产品,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我真切的说:“我们如果能够接下这二十个产品,那并不算完结,恰恰相反,那是一个开始。我们成功中标,产品最后却被我们搞砸了,那不仅是丢自己的脸,也是给你们集团抹黑。而如果我们中标,产品又被我们卖的很好,大家不就实现了双赢嘛。所以产品不是我们中标的那一刻起才跟我们有关联,而是从你们招标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把它当作我们的产品在做方案在努力投标争取中标了。”
魏博勋的表情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又说道:“那以你看,怎样才能够让目前的这些不足消失掉呢?”
“很简单,”我把手里的烟掐灭,“把开标时间推迟。”
“只需要推迟?”他疑惑的问。
我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是单纯的推迟,推迟的这段时间我们是要做事情的。我们联盟该做的,就是把方案完善化,你们要做的,就是集中兵力对这个项目重视起来,假如说组建一个团队负责这个项目有困难的话,不如在开标之前先做一次模拟。”
“怎么说?”
“集团给我们各联盟一次机会,对产品与自己拿出的方案先做一个阐述,一方面是让你们对各家联盟有更好的了解,另一方面也等于是给我们投标商一次拉票的机会。”我简短的说道。
“说了这么半天,你是用这招给自己公司争取机会呢。”他看着我说。
我笑了,笑的很坦然,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您说的对,但这个恐怕不能避免,我毕竟先是药达联盟的副总,其次才是贵公司的投标商,没有前一种关系,恐怕后一种也不存在了。但是您可以仔细想想,我刚才所提的问题贵公司究竟是否存在?”
魏博勋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他伸了个懒腰,转头说道:“哎,老季,怎么说着说着客气起来了?这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来点儿别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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