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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请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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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5 08:45 | 只看该作者
尽管我跟秦彪李峰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在招人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状况。陶大伟已经带着公司的一帮人开始着手标书了,人事部这边却不太平了。
“本来是招三个,来应聘的有三十多个,其中不乏公司内部人员介绍来的,”人事部的田经理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苦着一张脸,把声音放低了才说,“尤其是一些高层领导,带过来人还都跟我专门说一次。可苦了我了,得罪这个也不是,得罪那个也不好,都是一个公司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偏偏只有三个名额,唉。”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田经理可怜兮兮的坐在对面,嘲讽道:“照你这样,咱们都不用发招聘信息了。看公司哪儿缺人了,就都把自己的大姨叔伯二舅子往这儿一拉,是吧?多热闹啊!”
他看着我,不明白我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生气了,半晌,才开口道:“反正情况就是这样了,您看…”
我一摆手,说道:“别问我该怎么办,你是人事部经理,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吗?我只要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明天给我看到最终名单。”
他也气愤起来,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大老板,都做甩手掌柜,我一个小经理能怎么样啊?只能权衡着看看怎么寻求一个两全的办法。这件事如果是平常的人事招聘,我才不拿来烦您呢!这不是知道您要负责的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所以我才犹豫不决想听听您的看法吗?”
他说完,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本来他的脸就有些红,这么一番下来倒像是喝过酒一样,眼睛都变得有些红了。
半晌,我说道:“说说,现在还剩下几个人?”
他一愣,意识到我是问他招聘的事情,面色一喜,赶快回答道:“五个,这五个人我实在是难以抉择。”
“把他们的个人简历给我看看。”我放下手里的活儿,简短的说道
他递过来,我只草草扫了几眼,问道:“这个舒心?”
“还是您眼睛毒,这个舒心是个做销售的,嘴皮子好使。她是自己来的,没人介绍,但是我觉得她很优秀,没舍得把她刷下去。我跟她谈过,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韧劲儿,从她的简历看就可以看出来了,有过两年的经验,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潜力啊。”
“嗯,”我又翻了翻,看到一个叫高翔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笑容很浅,文质彬彬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转过头去问田经理:“这个人,你认识吗?”
田经理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高翔,是秦总的侄子,他带过来的时候说不用看他的面子,个人凭实力说话,该刷就刷。还说…”
他停顿了一下,悄悄观察着我的脸色。
“说什么?”
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还说,凭高翔的资质,完全可以胜任陶经理的位子。如果您不留下他,那就是公私不分。其实吧,我也给他做过面试,这个高翔,是个人才。
我看看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丝疑惑,这个田经理,刚刚的一番话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我不动声色的向他点了点头,默默的记下了。
“高翔,舒心,还有范利华,就这三个了。后天早上让他们过来报到,别再出什么叉子。”我合上资料册,对田经理说。


周五对于很多人来说,应该是比周一要幸福的多,因为即将有两天时间可以狂欢。这个周五也不例外,早上看到的每个人都是脸上挂着笑容。印象中我最近好像经常在公司待着,也不知道是忙于督促他们完成标书,还是最近贪图这种略显平静的生活。
“新招的职员今天来了没?”我拿起桌上的电话问赵璐。
“来了两个,正在办理手续,我已经通知他们参加待会儿的会议。”
“嗯,我知道了。”我回答。
五楼有一间小会议室,大概坐得下十五个人。中间一张U型的大桌子,既气派又不会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适合一个项目的相关人员一起坐下来谈谈。公司里内部部门开会都喜欢去这间小会议室,既方便联络感情,也有利于集思广益。
负责标书的十个人正扎堆儿坐在一起,留两个人孤零零坐在U型桌子的另一侧。我一进去,他们都安静下来。
陶大伟对我说:“舒心还没来。”
我点点头。
陶大伟站起来,说:“今天来了两个新人,让大家先认识一下你们吧。”他说着向那两个人示意。
坐在靠近U型桌底部边缘的一个年轻人,扶扶眼镜,微笑着对大家说道:“大家好,我是高翔,初来乍到,请大家在工作中多多指教。”
简短的几句话,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干练的人。
范利华站起来,刚要开口,这时候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儿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刚刚跑的太急,她的脸红红的,大口喘着气。一下子进来,看到这么多人在看着她,也不觉得窘迫,落落大方的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不好意思,我是舒心,今天刚来报道的,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红了,又说道:“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因为我坐过站了…”说到后来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坐在门边的几个人笑起来。
“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你的时间观念可不怎么好啊!”陶大伟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这是他手下的人,第一天就被我正好看到。
“我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她说道。
陶大伟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开口道:“赶快坐吧。”
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连忙答应着坐下了。
“都愣什么,刚刚到哪儿了?继续啊。”陶大伟说道。

仁平药业果然通知了各个投标商,要求他们对产品的方案先做一个初步演示,便于仁平药业了解各个联盟,也给各个联盟一次给自己拉票的机会。对于原本胜券在握的正红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表面上看只是增加一个环节,事实上等于把整个招标过程延长了,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还会发生什么变故,正红能否保持原本存在的优势恐怕也不能确保了。然而对于原本把握不大的几家联盟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他们有机会喘口气。再加上马上就要到十月份,将有一个七天的长假,聪明的企业自然会选择利用这几天做点什么来扭转自己的劣势的。
对于这次的变动正红也了好几路的人去打听,想知道仁平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但是正红的回答是,这是公司内部高层的决定。再深入的问,仁平的人就含糊其辞了,闹得正红的人很没脾气,也不敢对他们不客气,得罪了客户后边更没戏。
也难怪正红的人生气,原本这个项目正红没有十层也有八层把握的,这么一来,虽然他们还是最有潜力的一个,但是变数就无端的增加了太多。做项目不怕没把握,就怕你觉得自己有把握的时候突发情况太多。
钱纪明甚至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的语气很轻松,说:“老季啊,你是不是又搞鬼了?不得了啊,竟然调动的了仁平的高层,你找的谁?魏副总,尤主任,总不会是是董事长程仁钧吧,你什么时候有这层关系了?不简单啊不简单。”
我听着他跟我调侃完,也笑着说:“没有啊,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我就让程总阵前点兵直接点给我们不算了嘛!何必这么麻烦弄个招标啊?”
他不理会我的托词,又接着说:“哎,我说老季,咱俩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那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有什么资源就知道掖着藏着,等别人都大意了再拿出来给人一下马威,哼,这就是你的风格。”
“你这么一说,我咋觉得自己像个小人一样呢?你要是对我有意见,改天找业内的人给我开个批斗大会,只要有人附和你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自己看看,这事能是我左右的了的吗?我也正奇怪呢,这是谁这么好啊,平白无故送给我一份大礼,我还以为是你呢,”说到这里,我笑了两声,“看来不是啊,老钱,虽然你不高兴,不过我还是得说,这么一闹我还能过个假期,清闲两天,美啊美…”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语气再也不如刚刚一样的平淡,说:“美个屁,你是美了,我这边是‘霉’了。唉,本来打算一个月拿下这个项目呢,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MD,还是个穿了隐形衣的程咬金…”
我笑出来,说道:“做人不要这么不厚道嘛,也给我们一次竞争的机会,一家独大不好,不好…”
挂了电话,我思量着,与魏博勋的关系我本没有刻意隐瞒。但魏博勋说现在两家公司即将有可能建立合作关系,来往还是不要过于频繁的好,以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近才没有和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看来钱纪明并不知道这层关系,但我绝对不会蠢到认为这件事情全都是对我们有利的。延迟了招标给我们争取了时间是不假,减弱了正红的优势是不假,但与此同时也招来了其他的竞争者,把大家置于了同一个平台上。下面是哪家得势,恐怕都要各凭本事了。
再者,虽说这个关于各联盟演示的方法被采用了,但是真正重要的那项提议并没有听到风声。这个项目的油水太大,项目负责人的人选一定是炙手可热。除了程总,恐怕谁说了也不算。所以魏博勋再怎么同意我的想法,也不可能拿着这么敏感的话题直接找程总商量。而程总这个人我只是耳闻,却并不认识,想要博得他的好感也无从做起。
更何况,我有钱纪明不知道的关系,他肯定也有我不知道的人脉,这就像我们各自手里的‘底牌’一样。现在我就盼望着他的‘底牌’千万不要是程总,这样药达还有希望与之一搏;如果他的‘底牌’真的就是程总,那别说是药达,其他的联盟谁都不用再幻想了,都变成了陪衬走个过场而已。
而且他们接触这个项目本来就早,药达只是半路加进来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一直有疑问,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杭州各地奔走,这边却是李峰在时刻管着。这么大的项目之前没一点风声,直到我联系魏博勋才得知,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要么就是我们的消息过于闭塞,这件事情只是一个低级错误,要么,就是公司里面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而隐藏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并不是某一个小职员能够做到的,肯定是在某个中层人员的刻意为之。
想到这里,我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得抓紧时间啊。
第二天,我又重新给他们分了工。陶大伟带人负责标书完善,这一部分至关重要,最后的评标很大一部分以此作为参考。我带着舒心负责对任平药业的接触,而高翔负责对竞争对手还有仁平进行打探分析,为我们两方提供情报。
分完工陶大伟问我:“让高翔做领队,恐怕其他人会不服气,这样好吗?”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他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就不会选他了。你看着吧,他绝不是表面上那么没脾气。其他人暂时不服气没有关系,这个项目做完他们就改变看法了。这个问题我一点都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说道这里,我顿了一下,我接着又说道,“你帮我盯着点高翔,他向你汇报什么你都告诉我。”
陶大伟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不会吧,你怀疑他是卧底?季哥,我们不是在拍戏,是在做生意。”
我笑了笑,说:“做生意的有哪个不是演戏的高手?”
他疑惑的表情转为震惊,说:“如果他真的是,那秦总不就也是…天哪!”
我连忙示意他放低声音,说:“你傻啊,这话怎么能乱说,你见过哪家老板是别家卧底的?他就是针对我罢了,哼,这次我不会手软的,一定得给他一个教训,你看着吧,我都安排好了,到那天我约他…”
他靠过来,我又作势对他说了几句。大约五分钟之后,我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离开陶大伟,对他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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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08:36 | 只看该作者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高翔。
他一脸凝重,对我说:“看清了,是人事部的小张。”
陶大伟呼出一口气,说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说什么演出戏给别人看?季哥今天说话也莫名奇妙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样子。”
我神秘地说:“搞什么鬼?这叫捉内鬼。”
没错,今天这出戏叫做捉内鬼。上一次讲师被挖事件起我就在怀疑,公司内部如果没人配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而且公司内部对大规模的人员流动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报上去,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搞鬼。
我也怀疑过是田经理,但是不敢确定,因为从这次招新人我觉得是还是挺尽职的。但也正是上次招人的时候,我对他产生了怀疑。一直到刚刚我才确定是他,尽职的人不一定就没有二心;有二心的人也不会事事都体现出来。
那么田经理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排除内部高层指使的可能,这次项目失败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田经理受了对手的诱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搞垮公司,这样倒是好办了。不管怎么样,知道是谁在搞鬼比之前盲目的猜测好多了。
我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拍拍高翔的肩膀,对他说:“辛苦了,没被发现吧?”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没有,不过我刚刚也紧张的要死。他一直在门口贴着耳朵偷听,又不时的往四周看。弄的我大气都不敢出,憋在角落里蹲的腿都麻了。”
“嗯,让你做这种小事实在是屈才了。”
“哪有,我是新人,您能让我参加这么机密的事情我很感激,为公司的利益出点力也是我的职责。”他谦逊的说。
我不再客套,只向他点头说道:“原计划行事。”

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份,因为国庆长假的原因,仁平药业把开标延迟了。也就是说,对于进度稍慢的企业,这个国假恐怕是过不太平了。
陶大伟的小组已经把标书做好了,这让我稍微放了点心。
“走吧,”我把标书仔细地收在桌子里,对他说,“辛苦了,今天去放松一下吧,明天就是假期了。”
他看了看手表,说:“这才五点过了十分钟,这帮人就都溜了,看来这段时间真是把他们憋的不行了。你呢,晚上有什么活动?”
“约了魏副总去唱歌,马上要过一个长假,得把这条线连起来,不能让它冷了。”
他点点头,又问:“你一个人去?”
我笑了一声,说:“哪儿能啊?唱歌自然是人多点才热闹,我跟舒心一起去,魏副总那边过来两个人。”
“要不要我找两个人去凑凑数?也热闹点。”他问道。
“不用,这样刚好,我们的人太多了容易给他们压迫感。他们两个,我们两个,再喊几个X姐过来,也差不多了,”我拿起外套,跟他一起走出去,向一个小隔间里喊了一声,“舒心。”
那边立刻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哎,马上就好了。”
我又转过头来,跟陶大伟说:“这几天机灵点,别临到最后了再出什么状况,有事情打电话。”
他点点头。
舒心匆匆忙忙的走出来,高跟鞋踩在地上急促的响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提包,脖子上的丝巾都被带的飘了起来。
“走吧。”我向陶大伟一摆手,跟舒心一起走了出去。

不喜欢思想太沉重
不愿让高贵的头颅低下来
于是 我们把历史放在天花板
迷信村上春树 信仰彼得梅尔
从张晓刚的眼神中寻找血缘
用更高的标准的美学 抵抗现实的不完美
用后代的结构 组合现代心灵的不完美
本来无一物 何故染尘埃
如果众生平等 何必在意意大利石还是水泥地面
不平等是我们心中的观念
红酒 社交 夜晚 雪茄 朋友 啤酒 微醺 自在 在这里
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是郑州阿凡达KTV最主要的宣传理念。当时还觉得这段话文学气息太重,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装饰的艺术气息比它的文字更要浓烈。
地方是我选的,这里的装饰是我一个朋友的杰作。他前些天就对我说让我来看看,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反正也不谈公事,干脆就来凑个热闹。
很显然,阿凡达是秉承了后现代奢华主义装修理念,每个包厢各有自己的一套风格,有赫本、洞房、邓丽君、甲壳虫、蝴蝶、几米、Michael Jackson、蒙娜丽莎等等等等。一路走过去可以看到墙上有很多挂画,大救星居然也涵盖在内。我不由得笑了,现在的装修,还做的有点意思。
点完东西,我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往前走,却发现刚刚还跟我并排的舒心不见了踪影。回过头去,看见她仰头痴痴看着侧边的一幅幅画,脚步也越走越慢,却并不言语,只是眯着眼睛仔细地欣赏。
我停下来,倚在墙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回过神来,看看我,又指指周边,想对看到的做出一个评价,却找不出合适的言辞。“这里的布置过于艺术,让行外的人不敢评价。倒还不如不说,关了嘴巴,让眼睛吃个饱,至少还能让自己不闹笑话。”这是我无意间看到一个网友对这里装修的说法。
我看看四周,又看看她,问:“喜欢吗?”
她点点头,喃喃道:“这里太漂亮了。”
我说:“嗯,那以后公司聚会什么的也可以选在这里。这个老曹,还挺会倒腾的,这红艺坊墙体彩绘弄得不错。”
包厢选的是甲壳虫,怀旧的同时也让大家尽情欢唱。魏博勋一见我就把我拉到一边,急切的对我说:“老季,待会儿程总要过来。”
我心头一跳,问道:“程仁钧?”
“嗯,那还有哪个程总?我可跟你说,老季,今天对我非常重要。”他坐在包厢里角落的吧台椅子上,把我拉过去,急切的说,“他都有意向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了,刚才忽然打电话问我晚上有什么节目,我不知道他的意图,只好实话说我跟朋友约好了。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要我一起出来玩,我连个通知你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跟他过来了。你待会儿说话注意点,我觉得他明着是来玩,其实是试探,看看我是不是和某个联盟的人有什么私下交易。不管实际上有没有,我们这么一起玩肯定是有嫌疑的。”
认识魏博勋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惊慌的样子。不过他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那是因为他把我当作朋友,而不是商家。
我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别慌,你这一步做的很好啊我觉得,坦诚的对他他就不会对你有所怀疑了。如果你刚才遮遮掩掩的话,那就坏了。”
他皱紧了眉头,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他在哪儿,你不是说他跟你一起过来的吗?”
“在二楼,他说要找一种红酒,他这个人对酒很挑剔,出去吃饭有时候还自己带着酒。”
我想了想,又问道:“他这个人怎么样?”
“说实话,认识他这么久了,我还真不能说自己了解他这个人,”他一边不时的看着门口,一边对我说,“程总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平时话不多,但是字字珠玑。我在仁平药业做部门经理的时候不大能够有机会和他接触,后来做出点成绩了才被提升为副总经理。我的上司是徐仁辉,程总的表亲,这个人说不上是不学无术,但是也比这个说法好不了多少。你别看我现在是副总,有时候他说话分量可比我重多了。不过我觉得程总毕竟是个商人,要是有和他利益冲突的地方,他应该还是会选择追求利润吧。”
我点点头,说道:“待会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毕竟明天就要放假了,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嘛。怕弄坏事的话,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只字不要提公事,不管是你们公司内部,还是这个项目。”
他答应着,又看看手表,说道:“这会儿也该到了,我出去看看。”
屋子里的灯光打的恰到好处,没有酒吧里的暗沉暧昧,也没有办公室里的明亮。我又看了看四周的装饰,却发现自己全然没有刚才的那份惬意了。
舒心还在专心看那些壁画。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原因,虽然她穿的还是那一套休闲装,在这里却有些邻家女孩儿的感觉,很是亲切。
她站在一面墙边,那些浓墨重彩颇有些张牙舞爪的味道。我悄悄走过去,在她身后,忽的“啊”了一声。
她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耳朵,身子向后一退。我猝不及防,被她尖尖的鞋跟踩到,两个人双双跌落…

第八章

魏博勋带着程总和助理吴海军进来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舒心在点歌台前面点歌。
我原本以为程总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之前在报纸上看到也是这种感觉。但是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人体的构造有多么神奇。面前是一个脸和身材要多不配套就有多不配套的男人,他有一米八左右,休闲的长袖衬衫遮不住满身肌肉,反而显得有些紧绷。但是他却长着一张极为斯文的脸,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温和的眼神。保养的很好,一点也不像是五十岁的样子。
我暗暗打量着,不由得汗颜一把。到了四五十岁还能保持这样好的身材,看来程总是个喜好健身运动的人。相比之下,我就属于中等个头中等身材,并不能经常去健身馆,所以说虽然没有赘肉,比起来程总的满身肌肉却是万万不能了。幸好我还比较匀称,看起来还称得上舒服二字。而程总的这种身材,用时下女孩子的叫法,就应该叫做“肌肉男”了吧。
才落座我就听到旁边舒心小声嘀咕了一句:“哇,肌肉男。”
我笑了一声,歪过头去跟她说:“怎么,这就瞄上了?”
她瞪了我一眼,作势在我身上打了一下,说:“去你的,他都能当我爸爸了。”
我刚要回话,魏博勋在旁边拉了我一下,说道:“老季,刚刚我都没注意,这什么时候又换人了?上次还不是这个呢。”
我说:“我公司的。
他丝毫没有体会到我这句话中解释的含义,又接着说道:“公司的?办公室恋情啊,够时髦的哈!你还别说,老季,这次这个还真是漂亮,比上次那个好看多了,”他又压低了声音,“哎对了,刚刚你俩在这干嘛呢,也收敛点嘛,那姑娘脸那么红…”
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我的脚就开始隐隐作痛。真搞不懂女人为什么总是离不开高跟鞋,也许是女人的一件随身武器?
我阻止他再喋喋不休的拿这件事情开涮我,转头对舒心说道:“舒心,坐程总身边去。”
她了然的点点头,起身坐到了程总身边。
程总果然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从刚才进来到现在除了开头的介绍之外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我揣度不出他对待各个联盟都有什么看法,也不敢贸然提起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其实双方第一次见面最好在酒桌上,中国有无酒不成席之说。本来在饭桌上可能都是客客气气的,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就欢声笑语、兴趣盎然了,可见酒桌是联络感情的最佳场所,
本还担心气氛会冷下去,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舒心竟然和程总聊上了。她一会儿张罗着给程总点歌,一会儿又帮他拿水,程总显然很领情。我喊来服务生,说:“把你们这儿的‘妈咪’喊来,我们这儿要三个X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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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7 08:49 | 只看该作者
正在和舒心说话的程总忽然开口道:“不用了吧,都是自己人,热闹一下就行了。”
我倒是奇怪程总会说出一句“自己人”,正打算回话,旁边魏博勋笑着说:“这样可不行啊老板,你自己有一个大美人陪了,剩下我们几个光棍在旁边干瞪眼。”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妈咪”走了过来,一边问好一边打量着我们,揣度着我们的品味喜好,我说:“头一次来你们这儿,也不知道你们这儿的X姐都是什么水准,你就叫几个过来看看吧,哦,对了,不要头发太长的。”我知道魏总喜欢短发的女孩子,说是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妈咪”笑着答应了。我一回头,看见舒心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见我回头便又转开了。我正不明所以,看见他们几个都大笑起来。
直到坐下来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舒心的头发这会儿散开来,长至腰部。不同于时下女孩子三天两头出入发廊做出来的各式发型,舒心的长发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发质很好,像瀑布一样一泻而下。这让我想起《麦琪的礼物》里面德拉的满头褐色的长发,欧亨利也曾用瀑布去形容德拉溜了十年的头发。又想起古人用满头青丝来形容女子的长发,不过现在女孩子的头发却再也让人想不起这个说法了。
舒心被人笑的脸红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里面的含义分明,又惹得他们笑了起来。
我从她的眼神里知道她并没生气,这时候做什么解释好像都显得多余。我只好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这时门又被推开,“妈咪”带着几个年轻女孩走进来,在我们面前一字儿排开。
长得都不错,我估计着他们当着程总的面可能会放不开,就干脆地替他们挑了三个高挑的。女孩儿见他们都没有异议,就一个个的走过去坐下了。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儿,我还没说话呢,她就问我:“先生怎么称呼啊?”
我想都没想,就说:“我姓郝,你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叫先生也行。”
她默默念了两声,“好哥哥,好先生?”立刻便反应过来,还没说话呢,我就抢先说道:“真乖,这就叫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舒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孩儿作势打了我一下,嗔道:“也亏你想得出来,坏死了!”
舒心的唱功不错,几首英文歌曲唱的够得上专业水平了。我自认为五音不全,不敢献丑。但耐不住他们揶揄,只好点了一首《相思风雨中》,没想到程总和我一样喜欢这首歌。我们合唱完了之后,发现他们的表情都是痴痴的,连声说“唱的真好”“这还叫五音不全?”“配合的很默契”。
其实再不会唱歌的人也应该选两首经典的歌练好,以免到了这种场合尴尬,多才多艺无论对于哪个行业来说都不是坏事。
这次KTV唱的很是酣畅,看得出来,程总是一个没有架子的人,和他的下属都能够打在一起。刚开始他们还都有点拘束,到后来大家就都放开了,阿凡达的音响效果很好,即使唱功不怎么样的人也能够在这里自恋一把。我刚开始还忐忑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看来程总今天来是真的只是玩乐,并非为了公事。
中途的时候程总忽然喊了一声饿,魏博勋便说:“那我们就唱到这儿吧,找个地方吃宵夜去。”几个人这会儿刚到兴头上,就这么结束恐怕有些扫兴。
我想了想,说道:“不用了。”我指指上边,对他们神秘的笑了笑。
顶层有一个1500米的超大花园露台,可以烧烤,也可以做冷餐派对。有很多常见的小吃,像生蚝、花生、串烧啊什么的,最适合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围着桌子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吃着东西聊天。一行人就又去上边热闹了一通才又回来接着唱歌,直到十二点钟我们散场的时候程总还有点意犹未尽。
“这地方选的不错。”一起出去的时候,程总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笑着说:“您能够尽兴就好,下次再过来一起玩,这里的包厢每个都不一样,很有特色。”
他答应着。我发现他的脚步有点快,我只好也加大了脚步往前走,这么一来,我们跟后面几个人就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跟博勋很熟吧?”他忽然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我心里一紧,感觉到今晚的重点才刚刚开始。我点点头,回答道:“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我本就没打算否认,因为他能够提出这个问题,就代表他对此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不管这种了解是通过魏博勋还是别的途径得知,我相信他心里已经有了D案,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我的D案。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蠢的去撇清和魏博勋的关系,那样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我这个人不坦诚,那么接下去的谈话也就没有必要了。我不仅破坏的是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很有可能他还会因此怀疑魏博勋和我之间有没有猫腻。
果然,他只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改天找你喝茶,听博勋说,你煮的一手好茶。不错啊,煮着茶,聊着天,比动不动就去喝酒好的多,还可以修身养性,品味与情趣兼得啊。”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今晚是不打算谈什么深入性的话题了。能够认识程总,绝对是今晚的一个意外之喜。
我的脸上保持着谦逊礼貌又不失亲切的笑容,说:“看来程总也是个注重养生的人啊。这点跟我认识的很多客户都不一样,他们为了赚钱都是拼着命在干呢,有时候这种精神很让人敬佩,但是我并不赞成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前几天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推的是一种保健品。主持人对台下的老人说,大家赶快来抢购了哈!我们年轻的时候是用健康在换钱,现在到了用钱来换取健康的时候了…”
程总听到这儿笑了起来,说道:“这家的东西要是能买的出去那才稀罕!台下的人可能本来还想买呢,一听这种说法就会觉得,哎,我的一辈子就是这么个过程啊!再怎么风光的也会觉得凄凉了吧?”
“是啊,我当时听到这儿的时候就笑了。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这句话也很有道理啊,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尽想着挣钱,以为自己年轻就胡来,从来没想过为自己的身体操点心,到了年纪大了,一得病全完。”我说到这儿停住了,再接下去就得讨论人生的意义了,这个未免离题太远了。
他点点头,有些意犹未尽的还想再接着聊。这时候他的车已经到了门前,魏博勋他们也已经出来了。
他只好作罢,笑着对我说:“改天聊。”
进入秋天的郑州这几天有点冷,尤其是晚上。虽然只是微风,但吹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穿上风衣,转头看见舒心站在旁边,两只手不住的搓着胳膊。我想了想,还是做了一个天下男人都做过的最为俗气的动作--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她本想推脱,但是我一给她披上,她立刻便感觉到温暖,便不舍得再脱下来,向我一笑,低声说:“谢谢。”
只剩下我和舒心两个人了,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抬手看看手表,已经超过十二点。这里又有些偏僻,这个时候恐怕不好打车了。今天放假,很多人会选择出去旅游,估计出租车都跑去车站或者机场了。偏偏我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要喝酒,就没开车过来。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了五分钟,我停住了。只听咚的一声,我的后背感觉到有个人撞上了我。
“你停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转过身去,只见她捂着头叫痛。
我有些好笑,说道:“大X姐,你走路不看路的吗?还恶人先告状。”
她说不过我,便又说道:“那今天在KTV呢,你是故意吓我的吧?这总不能说我恶人先告状了吧?”
我哑口无言,我当时的确只是想逗逗她。谁知道她反应那么大,一脚踩在我脚上,我本能的后退。无奈重心不稳,连带的她也跟着我倒了下去。
我打包票,那绝对是我季雨农有史以来最糗的一刻。如果当时有人推门进去,就会看到我们俩以极为奇怪的姿势倒在地板上。我躺在地上,手支着地板,她的头正好趴在了我的小腹上,满头的长发铺在我的胸口、手臂,甚至嘴边。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幕,她的脸忽然红了。不再看我,转过头去看后面,有点急切的说道:“怎么还没车呢?”
我说道:“这边是比较偏一点。你住哪儿啊?这么晚回去你父母估计要担心了。”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直接问我跟谁一起住的不就行了?这么拐弯抹角的。”
“哎,小姑娘,这么自恋啊?”我调侃着说道。
“本来就是,哼,像我这么成熟稳重的人,自恋的资本还是有的,”她一抬下巴,倒是把自己给逗乐了,“哎呀,不玩了,来不了,呵呵。”
我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也许是因为这个长发的小姑娘,也许是因为今晚和程总的交谈,也许,二者皆有。
终于等到了一辆车,送她上去。走出好远了,又看到她探出窗户,手上拿着我的外套摇摆着。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回来肯定还得调头,更浪费时间。
我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回来。
这个十一正好赶上农历的月中,月亮这会儿高悬在我头上。很多人都去旅行或者去放松自己了吧!我叹了一口气,这两天还有大动作呢,我是没有福气享受一个安静的假期了。

秦彪有一个习惯,吃饭必须有肉,而且是无牛肉不欢的类型。他给我们的说法是,小时候家里太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别说是牛肉了,连猪肉也是过年才见得到。所以年幼的秦彪给自己立下的目标是:等我有钱了,天天吃肉。尤其是牛肉,买两份,吃一份丢一份!
这样看来,秦彪的理想倒是基本上实现了。虽然他并没有到达吃一份丢一份的浪费程度,但是每餐必点肉的习惯却是怎么也改不掉了。为此还曾经闹过一个笑话,公司有一次聚餐,也不知是谁定了一家清真的餐馆。
秦彪去的比较晚,一落座,看到桌上没有牛肉便嚷道:“服务员,牛肉呢,菜单拿来,点盘牛肉。”服务员便答:“对不起先生,今天的牛肉已经卖完了。”
秦彪大手一挥,说:“没事,那来猪肉也行,就那个什么,梅菜扣肉吧!哦,不对,还要一个红烧肘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们几个,完全没注意到众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红烧肘子我都好久没吃了,正馋着呢,几个小姑娘也不要怕胖,肘子可是美容养颜的最佳食品哪!哈哈,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赶紧补补。”
服务员脸色很僵,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卖…”
“不卖?为什么啊?你们连猪肉都没有,那你们卖什么肉啊?怎么可能连猪肉都没有呢?”秦彪诧异的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这么说着,我们看到那边的老板脸色越来越青,最后变为了一种奇特的绛紫色。旁边的赵璐赶紧拉拉秦彪,低声道:“秦总,这是一家清真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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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8 08:43 | 只看该作者
秦彪的表情立刻僵住了,然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的。我们正惊讶于他的变脸速度之快,只见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这是哪个#¥*&的定的餐馆?”
这件事被我和李峰一连笑了好几天,秦彪从此出去吃饭必先看看招牌再进。
“老秦,咱们之间就不用客气了吧?来来来,我们也很久没聚了,趁着放假喝它个不醉不归。本来想把李峰这小子也拉来,没想到他溜那么快,跟他老婆俩人旅游去了。这儿的牛板筋不错,特色菜,特意为你点的,尝尝。”我倒着酒一边对秦彪说。
他答应着,那颗憨憨的大脑袋晃了两下,又冲我摆了摆手,说道:“老季,今儿就咱俩,俩人更好说话不是?我就跟你说句实在话,虽然你总和我唱反调,但是我,”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秦彪,欣赏你。”他说完向我一示意,仰头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
我也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说道:“那是我的荣幸了。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有件事告诉你,以后人事部就向你汇报了。”
他一愣,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请他喝酒,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把人事部给他。
我揉揉额头,说道:“我最近忙这个项目实在是烦透了,正红的钱纪明花样多的不得了。今天是挖我们的讲师,明天指不定又打一个什么卧底过来呢…”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到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接着又说,“人事部这边我早就应该放手了,秦总你前些天也比较忙,就没逮着你找你说。这不,一拖就拖到了现在。田经理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向你报过到了没?”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让我想想。”他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他不可能不留意的,何况,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呢。
“哦,对,是上个周的事情了好像,”他又说道,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容,“其实咱们谁管不都是一样嘛,都是为了公司好。你不错,这么大的项目要是做下来那可是一大贡献哪!”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和我说话,仿佛上一刻他还是我的同级,这一刻他就成了我的老板要对我委以重任一样。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还没准儿呢!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公司的优势并不明显,反而是正红机会大一点。”
他不以为然的说:“正红?太老土了,这几年你也看到了,新型企业越来越多,正红的模式已经开始跟不上时代了,纯粹是靠旧有的名声过活,再不变革早晚得被淘汰。”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看到的跟你就不一样。正红做医药起码也有十个年头了吧,他们身上有很多需要我们借鉴的地方。在业界他们称不上最有实力,但是无论是制造商还是零售,谁都不能不卖正红一个面子吧…”
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阵铃声,他看看我说了一声:“真是抱歉,我的。”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又转头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大声的说道:“喂,老婆啊,你说…嗯…你找那个做什么…就在我们书房的…”他说到这里无比自然的站起身出了房门。
我微笑着目送他出去,他一出门我的笑容立刻停住了。我知道,这个电话根本不是他老婆打的,而是田经理打来的。他们演戏也太不小心了,秦彪的手机铃声是可以各自设定的。有一次李峰秦彪我们三个说起现在的手机功能齐全,秦彪还说他有时候不用拿出手机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铃声。他还喜滋滋的给我们听,说要把我们俩的设成《猪八戒背媳妇》,把我和李峰弄的哭笑不得。
我当然不是对他的什么铃声感兴趣,而是在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他的手机响的那个应该是他给公司办公室设的专属铃声。而田经理现在恰恰被派留守公司!刚刚他接电话前的犹豫、接电话时候的故作镇定、出门时候的自然全都是做给我看的。
我慢慢的吃着菜等着,这时候门被推开,他挪着庞大的身躯过来,一面还说着:“不好意思啊。”
我应付了几声,知道是时候了,便说:“这也吃的差不多了,怎么样,我们换个节目吧?”
他也颇为自然的伸了个懒腰,说:“去哪儿好呢?现在放假了,估计哪儿都是满满的,不如回家睡觉呢还。”
我摆摆手说:“回家有个什么劲儿?好不容易放一次长假,我是没机会出去玩了,后天就得把标书再重新全部审核一遍。就这么两天玩的时间你要我回去好好睡觉?开玩笑!”
他双手抱臂,也不说话,仿佛这些话他早就知道我要说一样,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我又想了想,说:“要不…去唱歌吧?”
他脱口而出一句:“不是说去酒吧吗?”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又不知道作何反应,一时面色有些尴尬。
我浑然未觉一样的说:“去酒吧?也好,秦总选一个吧,这附近好像挺多的。”
他立刻摆摆手,说:“还是去唱歌吧,我也很久没唱歌了。”
那天晚上我们去唱歌只到了十点多钟就散了。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在设想,秦彪一和我分开肯定会气急败坏地打一个电话,情景我都能够设想的到了:
“你个混蛋!不是说他会带我去夜色酒吧,然后设计找人在我们分开后教训我吗?我们去了KTV!一个晚上他都跟我在一块儿,你这是什么鬼情报?!MD!”
那边的田经理肯定是在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椅上坐立不安,不停地解释:“他们那天真的是这么商量的,我都听到了。陶大伟找的人,季总找机会把你甩下…难道是听错了?这个小张,怎么办事儿的?!”
“别说了,老子还专门请了两个隐形的保镖跟着,就等着抓他一个现形呢!还以为这一次真能让他在公司没立足之地,哼!这下更别想了,他能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妈的,没想到啊,你一个小小的经理也敢耍我?!”秦彪一定恨不得有一只手可以伸进电话里,再通过无线信号伸过去,狠狠的拧掉田经理的耳朵。
我这么想着,觉得今晚真是耍人耍的痛快淋漓。田经理现在恐怕要担心一下自己的饭碗了。之前我一个人开了他可能还有些难度,毕竟说他是卧底我没有证据。而且秦彪一直就想把人事部据为己有,田经理又会做人,对秦彪也都是当老板一样的供着。我要是开了他,秦彪肯定又跟我唱反调。现在就不一样了,田经理在秦彪那儿失了势,在我这儿暴露了,在自己老巢那边,有价值的情报尙没有得到,回去人家也不一定会收他。
只是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正红派来的人。从高翔提供的调查上来看,他似乎和正红的人并没有什么接触。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恰恰说明他就是正红的人,秘密联系或者不联系是为了让我们不怀疑他,只是这个做的比较刻意;另一个可能就是,他真的不是正红的人,也许是维立或者众一,那么这个威胁就不如前一种大了。但是也绝对不能忽视,现在看来,这个项目最有可能的就是正红和药达两家,但是谁也说不准谁会笑到最后。
    田经理的角度上来看他是饭碗不保,但我还不打算拿掉他。小人物有时候往往能起到大作用,留着他,更容易我们找出对手予以反击。而且如果做的够巧妙的话,也许还能够出其不意。
想到这,我的心中便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出租车司机一看我心情好,也不由得想和我唠两句:“您这是走了桃花运哪,这么开心。”
我转过头看看窗外,忽然看到旁边的走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冒出一句:“不,我这是要去走桃花运。”连忙喊司机停下来,下了车便朝路边奔去。临走还听见司机一句:“呦,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啊!”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前面走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着,我鬼使神差的在后面跟着。忽然想到了不久以前我也是这样留给别人一个决绝的背影,不论走多远也没想过要回头。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舒心终于发现了我,语气却不是以前在公司里面那样的客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转变让我有些开心。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水准! 既然被你一眼识穿了,我就不再隐瞒了,”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声音低沉而深情,“其实呢,我就是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在经历了几百几千个轮回之后,还是在坚持寻找曾经拥有后来又错过的,他那美丽的紫霞仙子,并且他坚守一个信念,无论还要有多少个轮回才找的到,他都不会放弃的。”
说完我看看她,发现她有些愣愣的看着我,半晌说道:“那白晶晶不也很可怜吗?”扑哧一声又笑了,说:“你也真逗,拿自己比成猴子。”
我向她作了个揖,极为绅士的起身,说了一句:“可以逗美女一笑,比作猴子倒算不得什么。”
我们两个人并排走着,我问她:“这么放假了没出去玩啊?”
“没地方去,还不如一个人待着,散散步,睡个觉,听首歌,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挺好的。”她的语调在夜色中显得很温柔,像是带着些细细柔柔的光滑的毛轻轻抚摸着我的心。
我不由得笑了,说:“好自在啊。”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她又问我。
“到这边有点事。”我简短的答道。
她一撇嘴,说:“有事?肯定又是喝酒的事!满身的酒味儿。”
“有吗?”我一拉衣襟,凑着过去闻了闻,果然有些淡淡的酒香。我走的离她远一点,以免她不舒服。
她连忙摆手说道:“没事,我其实没闻到,乱猜的。”
“不得了啊?我都当真了,小姑娘挺能忽悠人。”我调侃道。
她狡黠的笑道:“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名师出高徒嘛!”说罢还特意看看我,生怕我不理解她所指的那个“名师”是我一样。
我不由得笑了。
她是徒步出来的,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我跟她一起走了十分钟就把她送到了家。
回去的时候才感觉到累,每天都得这么做戏给别人看,同样的每天也都在看别人演戏,这样的生活的确是会累。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间里,直到这时候我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可是明天做些什么呢?脑海里寻不到一个去处,只是朦朦胧胧的冒出一句话:“一个人呢待着,散散步,睡个觉,听首歌,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挺好的。”
我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仿佛此刻我真的可以听歌睡觉一样,浑然忘记了自己跟刚才勾心斗角的那个主角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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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9 08:37 | 只看该作者
各联盟的轮流展示,药达排在了正红后面。仁平药业的上层加大了对这件事情的关注程度,成立了一个负责小组,只是负责人的人选不好确定,内部人员对这件事情也是讳莫如深。这些都是高翔多方探出来的信息,我猜想,公司内部一定有两派甚至更多。这些人的人脉关系盘根错节,在大局未定之前恐怕谁都不肯表态,谁都怕站错队。
我督促着标书的最后制定,终于等来了一个期许已久的电话。
“上一次就说要找你喝茶呢,这几天一直忙,也抽不出时间。怎么样,今晚有时间没?”程总说。
“有,当然有,程总相邀当然是什么事都得靠边站啊!”我也笑着答道。
话筒里传来他爽朗的笑声,他说:“那我还真是有面子啊!”
“哪里,是我有面子。全中国人民都知道程总是个大忙人,约您还得提前三天预约呢,我竟然有幸能够受到你本人的亲自邀请,这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有那么大架子吗?”他问道。
我笑着说:“哈哈,玩笑了。你想在哪儿呢?郑州的茶楼好像不太多。”
“就在艺林茶社吧,安静点。哎,对了,”他说着又停顿了一下,“我也跟博勋一样喊你一声老季吧,这样也不会显得很客套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今儿晚上八点,艺林茶社。”
我答应着挂了电话,抬起手看了看,已经快七点钟了。我想了想,这个时候应该是下班高峰期,不一定要堵多久呢,我拿起车钥匙向外走去。
“你怎么看这个项目?”几句寒暄之后,程总开口道。
我并没有回答,反问道:“您是指哪方面呢?”
他看看我,说:“从你们联盟来看,我们公司搞这个项目,有哪些方面欠妥?”
看来高翔的情报不假,程总在公司内部肯定也为负责人的人选焦头烂额,所以现在禁不住开始怀疑这个小组成立的必要性。如果他知道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这时候恐怕就不会找我来讨论这件事情了。
    “我先问您一个问题,”我在他的对面,两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您做这个项目的初衷是什么呢?”
他想了想,却并未开口。
我笑了一下,歉意的说:“是我唐突了,这个恐怕是商业机密了。”
他也适时的笑了一声,说道:“也没什么机密的,我做这个项目,当然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了。”
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又完美的解答了我的问题。程总的外表温文尔雅,其实也颇为圆滑。
我笑了笑,说:“说了您不要介意,站在外部人员的角度上来看,我觉得这个项目太冒险了。”
他的表情有些专注起来,显然这正是他想听到的内容。我缓缓分析道:“第一,事出仓促,贵公司这个决定似乎有些突然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正红以外的联盟都是在八九月份才得知这个项目,准备工作很欠缺。”
我故意说出正红早在仁平药业内部还在商讨时就已经得知这个项目,是为了提醒他:要注意了,正红在你公司有人盯着的。这个项目还在商讨中的时候,正红就已经开始对它眼馋了。当然,这不仅仅是正红单方面,仁平药业的高层肯定有人和正红达成了默契的。
“哦,正红的钱纪明倒是跟仁辉挺熟的,他们好像是旧识吧!嗯,就像你跟博勋一样。”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虽然他并不瞒我钱纪明和徐仁辉的关系,但是很显然,在程总的眼里,钱纪明和徐仁辉,魏博勋和我,都是一样的。我回想了一下,上次他问到我的时候我的回答没有什么纰漏啊。怎么可能他还对我们有所怀疑呢?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只要是有嫌疑的,程总都在心里有数,再说,他也不可能单凭我几句话就完全相信我的。
“哦。”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结果不容许乐观,但是没到最坏的地步。幸好钱纪明的底牌只是这个徐仁辉,而不是程总,程总也似乎并未对哪家联盟有特别的好感。短短的几秒钟内,我已经对下面要说的话经过了一个全面的调整。
“第二,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贵公司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不够。投标商有需要向你们协商了解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找谁,只好有一层关系用一层,毫无方向和头绪。其实换个角度来说,这个状况恐怕也不利于你们了解各联盟的情况吧?”
他点点头。我知道这么一番话下来,他就不会再怀疑这个项目小组的必要性,而且会充分重视起来。
“那依你看,这个负责人应该是谁担任比较适合呢?你也和我们的人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了。”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似是随意的这么一问却让我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让我做决定,只是听一下意见。我相信他一定也找过别的人问过类似的问题,可能是他公司内部的员工,可能是魏博勋徐仁辉,甚至也可能找过钱纪明。他们的回答我不知道,程总的态度我更不知道,所以此刻的措辞尤其重要。
“依我看嘛,”我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轻轻地往后面沙发上靠了靠,“非程总你自己莫属喽。”
“哦?怎么说?”程仁钧显然对这个D案有些意外。
“法律上审理与执法人员相关联的案件时,执法人员是不允许参与的,原因就是怕他们感性影响理智,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同样的道理,这件事情上,徐仁辉和魏副总坐这个位置都不合适。我并不是说如果你让他们负责,他们就会凭个人判断而不顾及公司利益了,而是只要有这种可能,我们就尽量阻止在事情发生之前,以免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再者,他们做这个负责人,其他联盟恐怕会怀疑这次招标的公平性。这样不仅会影响这次招标的成败,也更加不利于仁平药业的形象。”我平静的解释道。
他直起身子专注的听着我的话,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又接着说:“还有,您亲自监督这个项目,一方面保证了公正,一方面也让投标商看到公司对招标的重视,方案的制作肯定也会更加优秀的。毕竟这次不能合作的话还可能会有下一次机会,现在树立一个好形象对他们也都是好事。对仁平药业来说,这件事简直是百利无一害!”
他激动的一拍桌子,说:“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是这么考虑来着。”说罢又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个分身,我最近新投资了一个项目,正忙的四脚朝天呢。这边又这么复杂,本来想着十月份之前结束呢,后来经过一些考虑又延长到了国庆以后,正好跟那边的事情有冲突。”
他低着头,苦思这个问题。我坐在他对面,悠闲的拿着茶杯。心想,这次谈话大概到此为止了吧。
半晌,他站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来。软软的沙发经受不住他结实的身躯,立时便陷进去一个大坑,我往旁边侧一些,给他留出更多的空间。
茶已经冲第二道了,他看着我娴熟的动作,说道:“只顾着谈事情,都没有好好品尝这么好的茶。真是惭愧,惭愧。”
我替他斟上一杯,他双手接过,点头算是谢过,说道:“老季,跟你说话挺舒服的。今儿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当然,我只是一个建议哈。”
他一只手托着杯底,一只手拿着杯沿,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才又说道:“现在开公司啊,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开的,不管是好兄弟,还是只是合作关系,那不可避免的就有纠纷。这也正常嘛,人跟人的想法都会有所不同。我是说,如果你的时间允许,我希望可以跟你有除了这次招标的、其他更紧密的合作。”
我琢磨着他的这句话,说:“当然,这次招标就算我们药达不中标,我也还是希望能跟程总有进一步的合作的。”
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我说:“说白了吧老季,我想请你到我公司来,我销售这方面一直有欠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我相信你过来的话局面一定会大不同的,你那边公司的事也不会耽误的。当然,我说的这个提议只是在这次招标完成之后,和招标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个提议长期有效,你现在不必给我确信。”
他的这个提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按说仁平药业现在的局面倒是不像是程总所说的“销售有欠缺”。难道这次招标真的是因为仁平内部的问题?会不会是仁平遭遇了企业瓶颈?!想到这,我之前的疑问顿时一扫而空。我太大意了,居然没让高翔留意这方面的情况。不过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肯定很好,即使高翔去查了估计也不一定有结果。
这样就对了,一切就都说的通了,这次招标并不是有欠考虑,而是仁平在赌,赌这次招标会为仁平带来转机。只是一下子拿出二十个产品,这赌注也太大了,程仁钧果然是个人物。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他们对这个项目给出该有的重视,原来并不是不重视,人家内部肯定把这个作为第一大事的。只是为了不暴露企业内部的困境,所以没有大张旗鼓。成立小组的事恐怕也是早有考虑了,我的提议,也就是魏博勋的提议只是来的恰到时候,仁平就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第九章
田经理这几天很焦虑。自从上一次“谎报军情”之后,他在秦总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现在他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殷勤的为秦总跑前跑后了,因为秦总看见他就露出一种很厌烦的表情。
田经理预感自己可能饭碗不保了,但他还不能确定的是,自己是卧底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暴露出来。很明显,现在不管是李峰还是秦彪,都经常把一些事情交给他的手下邓副经理做,有意无意的架空了他。原来对他毕恭毕敬的下属虽然不明白内幕,但也都见风使舵,纷纷向邓副经理示好。田经理如坐针毡一样的在公司里面游荡,他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盗取点什么重要情报,或者有些什么有用的内幕,好让他顺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标书的制定已经完善了,陶大伟传给我之后我就小心的把它保管在公司的抽屉里。然而就在周六的晚上,我打开文件的一刹那,感觉到头轰的一下全炸开了。我立刻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你有没有来过我办公室?”
“没有啊?怎么了?”陶大伟疑惑的问。我听到他那边有些吵,估计是这段太忙,好不容易完成了正庆祝解放呢。然而我没空研究他们是在干嘛,我只是急促的把他还有高翔、舒心都喊了回来。
把一份文件狠狠扔在桌子上,我压抑着心里的火,沉声道:“全部重做。”
陶大伟惊讶的张大了嘴,难以相信他努力了半个月的东西是被我扔在桌上的那份薄薄的文件,结结巴巴的说:“重,重做?”
我还抱着一丝侥幸,问他:“你前天把方案给我之后真的没有再回来看?”
他摇摇头,我失望的说:“那就是了,我们的方案已经被人盗了。
“你怎么知道的?”舒心问。
“我临走时在文件里夹了三根头发,今天却发现没有了。只有我和大伟有钥匙,既然我们都没有开,那就只能说明被盗了。”我解释道,感觉到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而四天之后就是截止投标的日期了。
高翔走到办公桌前面,俯下身看了看,说道:“这里也没有强制打开的迹象啊。怎么会被盗呢?”
舒心不以为然的答道:“谁会那么笨啊去撬桌子啊?那动静多大!不被保安发现才怪呢!”
“说到保安,”陶大伟抬起头,看着他们,提议道,“我们可以去调录像带出来看看。”
“对啊,”舒心点头道,高翔用探寻的眼光看看我。
我按按额头,说道:“既然做的这么悄无声息,录像带恐怕也被做了手脚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抓贼,而是四天之后就是截标日期!我们必须马上再重新做一份标书出来!”
陶大伟皱紧了眉头,说道:“这个恐怕…时间不允许吧,那一份是花了半个月做出来的,内容复杂,而且经过多次修正了。即使四天重新做出来一个,恐怕也远远不如那份。”
我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怒火在向外冲,一拳打在桌子上:“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吃里扒外…”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了田经理,一拍脑门,“哎呀,我知道了!我太大意了!”
陶大伟也恍然大悟,说道:“是田经理?”
我慢慢的走到椅子旁边,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下来,说道:“这样,暂时不要去管是谁偷了标书。后天就是方案介绍会了,这一点很快就可以知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家的对敌工作做的这么好,都打到我们内部来了!你们几个,马上加班加点的重新做一份新的出来,我会找我的老师何老过来帮你们,不见得就没有转机了。”
顿了顿,我沉思了一会儿,又镇定的说:“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哼,我看这也不一定是坏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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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 09:02 | 只看该作者
这一天是药达和正红做方案预演的日子,我带着小组在仁平药业三楼的大会议厅里做准备的时候,钱纪明也带着正红的人出现了。仁平药业成立的项目小组一共有十个人,除了一部分校对人员,全部都是公司高层。这个小组尚未成立的时候已经有几家联盟做过演示,如今他们都叫苦不迭,恨不得再重新来一次。而自从昨天开始,领导班子就必须莅临每一家联盟,以期望对个联盟有一个全面的认识,最后做出精确的判断。而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则是程总本人。
这个小组的忽然登台也让正红捡了个大便宜,因为有一些公司高层根本没参加前面几个联盟的演示会。现在正式成立了小组又不能让他们重新来一次,这就直接影响了其他联盟的得分,造成了他们在此次招标中更为劣势的地位。如果没有意外,中标的企业将会在正红、药达和众一之中产生一个,其他的联盟只充当了陪练而已。
方案介绍会快要开始了,钱纪明从我们的对面走来。他看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用挑衅的眼光看看我。我轻松的对他笑笑,不做反应。
他却慢悠悠踱到我面前,说道:“哎呦,老季,今天你的气色可不怎么好啊!怎么了,不顺利吗?”
我的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你的气色倒是挺好的,不如你去跟程总说,谁的气色好就让谁中标好了…”
他不理我的挖苦,继续说道:“你嘴皮子厉害,咱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
“哎呦,”我一笑,接着说,“你还真别说,我这种人还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并且,我以此为荣。”
“哎,我就不明白了,”他背着手在我面前站定,“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自信呢?说实话,看见你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啊…就想扁你。”
我叹了口气,说:“承蒙您抬举了,能被你老钱记挂着我很荣幸啊。”
他得意的笑笑,一揽我的肩膀。无奈身高不允许他把这个动作做的潇洒,结果就成了他整个人挂在我一边肩膀上。但他丝毫不为这种尴尬的姿势感到难堪,嬉笑道:“好说好说。”
我低头看着他稀疏的头发,叹道:“哎,建议你用点何首乌试试,不然下次我还以为自己跟个和尚在斗法呢!” 说完我就走了。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进了会议室的门,只听他在后边低声的咒骂。
“真解气,我看见他那副嚣张的样子就讨厌。”舒心在我旁边开心的说道。
我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人家有嚣张的资本。”
她疑惑的转过头,不明白刚才还谈吐自若的我怎么会说出这种长别人气焰的话。
“别看了,”我推着她往前走,无奈道,“刚刚都是装的,我这会儿心里正急着呢。”
正红的人刚开始,舒心就看着大屏幕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半天对我说道:“季总,那不是我们的…”
我点点头。她气愤的说道:“怎么能这样呢?这是剽窃,是不道德的行为!是违法的!”
我示意她低声,说道:“你说人家剽窃人家就剽窃了?有什么证据?况且这里是客户的地方,人家关心的是你拿出来的东西,客户才没那么多闲功夫探究这是谁做出来的呢!”
她噤声。
钱纪明在上面眉飞色舞的解说,不时的用余光瞥向我。我低下头,对舒心说道:“没关系,这总比我们到输了的时候才知道要好的多。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陶大伟终于来到,他坐下的时候向我笑了一下,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正红的方案刚讲到一半,我的手机就在口袋里震了起来。我拿出一看,一条新闻跃入眼中。
“正红爆发经济危机,迫切找冤大头买单?”
这个题目起的好!我暗赞一声。新闻中报道,正红的一个领导近日在某娱乐场所消费巨款招待仁平药业的某高层,其急切之势可见一斑。媒体猜测,许是因为正红内部的经济问题,才使得他们迫切渴望赢得这次招标,连这种疑似收买的手段都用上了。
下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很显然,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条新闻。钱纪明在上面正讲的兴高采烈,忽然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手下的人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他惊得立刻瞪大了眼睛。马上去看仁平几位领导的脸色,发现都还挺平静的时候才稍微松一口气。
“妈的!这种事都来烦我,公关经理是干什么吃的?!”钱纪明压抑着怒气,但他的声音回荡在有些空荡的楼梯里仍然爆发力十足,“还有,这么紧要的关头出这么个破事儿,你给我查查是哪家媒体发的…查不到?查不到怎么就跑到手机报上去了?!还出现的这么及时!你都没看到,仁平药业的高层们当时脸色都变了!我当然知道是媒体造谣,还用你说…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客户要是也是这种心理怎么办呢…靠,肯定是有谁在搞鬼。你给我听好了,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事态再扩大,更加不能影响我这边的项目…”
他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鄙夷的说道:“你在这儿干吗?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墙角的习惯了?”
我指指前面,说道:“我去厕所也变成听你墙角了?你那大嗓门儿,恐怕不想听的都听完了。形象,老钱,注意点形象,”我指指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慢悠悠的说,“有什么火回自己家里去再发,这成什么样子嘛!”
他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老季,你最会玩阴的。”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乱不乱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他又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就能帮你们赢标吗?太幼稚了!玩再多虚的也没用,客户看重的不会是这些小问题,而是方案能不能帮他们卖产品。”
“说的好!”我拍了两下手,笑着说道,“你要是早点注意这一点,恐怕现在也不会嫌别人阴了!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够经过这次危机,公平竞争嘛。不过这么紧要关头的,你看,出了这样的事多不好啊!客户对你们的印象说不定也会大打折扣的…”
“你就幸灾乐祸吧哈!”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转开身,“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看着他离开,我在他背后轻声重复道:“是啊,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这条突然而来的新闻会有多大的影响力我不知道,但是众人脸上的表情告诉我,这种影响是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的。
田经理在我后面坐着,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他低声问舒心:“季总怎么忽然找我来啊?我又不负责投标这方面。”
舒心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季总的意思。”她的声音虽然也是压低了,但是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入我耳朵。我轻笑了一下,接着看拿在手里的文件。
“我在这儿也帮不到什么忙啊?我又不懂…季总就什么都没说?”田经理的声音有些慌乱。
“他只是说,让你来看戏。”舒心的声音轻柔,然而听的人却并不轻松。
“看戏…”田经理琢磨着这两个字,终于不再言语。
“正红”的介绍方案非常精彩,然而更精彩的是,随后药达的方案几乎是条条针对正红。每条方案的独到之处,创意的出发点以及漏洞都阐述的清清楚楚,然后又提出了更加完善的想法。前后这么一对比,正红所介绍的方案似乎只充当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钱纪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几乎变成酱紫色。
仁平药业的高层面面相觑。舒心在后面拉了我一下,说:“季总,做这么明显,他们如果怀疑是我们偷了他们的方案怎么办?”
我回头,看到田经理在旁边不发一言,脸色苍白。轻笑了一下,我说:“不会的,如果我们只是暗示的话,恐怕就真的会有使阴招的嫌疑了。倒不如直接爆出来,这些深处的问题不是拿到方案就能够了解的这么清楚的,我们这样把深层面的东西拿出来,反而能够证明自己清白。”
一旁的田经理越听脸色越白,我问他:“哎?田经理,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去的。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有一个人事方面的调动需要你亲自处理,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不过如果你真的不舒服的话,那还是先回去。”
我这么一说,田经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用了季总,我没事。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这种联盟之间的问题仁平药业就算看出些端倪,也不会当面提出来。这种事情太微妙了,微妙的投标商内部之间都不会轻易下结论,更何况仁平呢。其实说白了,只要不过分,投标商之间怎么斗他们并不需要插手。像今天的事情,到最后究竟是药达还是正红得利暂且不说,对于仁平却是半分损耗也没有的,反而更利于他们吃透方案,了解形势。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钱纪明带着三个人。我身后站着陶大伟,舒心,还有一个低着头的田经理。
“你不得了啊老季,上午我们才出的方案,下午你就找出那么多漏洞出来了。”钱纪明的脸色很不好看,在我面前抱臂站着,说这几句话说的理所当然。
“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我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老钱,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
他好笑的看着我,说:“哦?为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我向前走了几步到他面前,“每当你灰心丧气了,只要你一看见我,就会爆发出无限的斗志。我觉得你因为有我,而觉得人生是不仅仅只有一帆风顺的,尝试一下失败,体验一下自卑对你也是一种磨砺啊。”
“噢…”他扬起头笑了起来,又向我一拱手,说,“那可得好好感谢你,不过我钱某人好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一击吧?我记得你也不是每次都赢吧?”
“当然,不过我谢你的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把田经理拉到前面来,对他说,“因为田经理啊。不然这一仗我也不会赢的这么漂亮…”
我拍拍田经理的肩膀,说:“辛苦了,这次多亏了你…”田经理的脸色大变。
我大笑着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钱纪明气急败坏的骂声和田经理的解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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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 08:47 | 只看该作者
我很快发现自己低估了钱纪明。在介绍会上药达把正红挤到了一个尴尬低迷的位置,但是他很快就咸鱼翻身了。正红就前日的经济危机事件做出解释,对媒体的无聊猜测完全否定。并且,有媒体陆续爆出一系列的数字作为论据,展示出近几年正红的大好形势,“经济危机”的谣言不攻自破。
钱纪明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这次是偶然的时机才会出这么个小插曲。如果他是早有准备,那指不定这件事要怎么反扑呢。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这点事儿能绊住他,只是缓解一下局面而已。我只担心项目,如果这个困局他也能这么快解决的话,那我们好不容易扳回来的一局就是竹篮打水了。还是要尽快的想出一个办法,趁热打铁的把药达在这项目上的优势给坐实了,别等着正红缓过劲儿来了再有力气回来跟我们叫板。
舒心把一杯茶放在我的桌子上,眼睛亮亮的看着我,说道:“季总,陶经理说晚上一起去吃饭呢,你去不去?”
    “吃饭?就咱们三个?”我诧异的问。
    她说:“还有仁平药业的魏副总和吴助理。”
我一惊,说道:“这么敏感的时刻怎么能私下里和仁平的高层接触呢?!”
她甩了甩如墨的长发,轻笑了一下,说:“你太紧张了老季…”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一愣,转而又改口道:“…季总,不是我们要请他啊,而是他提出来的。咱们总不能把客户拒之门外吧?”
我皱紧了眉头,思索着魏博勋此举的含义。既然是通过我这边手下发出的邀请,那肯定是公事。不是只找我一个人,说明要谈的并非私密之事。根据近日发生的一切推断,他这次来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也许是程总派他来的也未可知。现在投标商里出了这么大乱子,他们招标商毫不关心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派魏博勋来,打着考查的名义,实际上是想探探内幕,看看那个方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不好意思,你们现在肯定是忙的热火朝天的,我们还来打搅你们。”魏博勋抱歉的对我们说。
我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说:“这是哪里的话,你们什么时候来考查我们都是热烈欢迎的。”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项目太大了,总要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和商讨嘛,”魏博勋挑拣着措辞,慢悠悠说道,“就像前几天的介绍会,药达把注意力放的很广啊。不仅自己的方案做好了,还连带着替别家也把把关…”说完看了吴海军一眼,目光又在我们几个脸上扫过。
吴海军只是对他笑了一下,并未说话。
我立时明白过来,说道:“那是,大家的目的都是共同把项目做好。不仅仅是我们,我相信其他联盟如果恰巧发现了别人有什么纰漏,也都会提出来的。你可以说是竞争使然,但是不能否定的是,这种情况对项目的不断完善还是有好处的。”
魏博勋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吴海军忽然开口道:“冒昧的问一句,”他直起身子,似乎这样能让他更有气势一点,他看着我说道,“你们怎么会对正红的方案了解的那么清楚?”
舒心和陶大伟面面相觑,我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吴海军会问的这么直接,或者说,没想到程总会问的这么直接。我都已经做好了打太极的准备了,到头来却是直接开火。
这才是今天的正主!吴海军很显然是程总派过来和魏博勋一起的,目的不言而喻。我相信,此时此刻正红那边也有两个仁平的“钦差”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而且其中一个应该是徐仁辉。我只是疑惑,程总既然怕我们互相包庇,干吗不让徐仁辉来药达,让魏博勋去正红呢?也许,这正是他让吴海军来的原因。我相信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程总都会知道。吴海军是监督魏博勋,又是程总的眼睛,也是考察官。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这么一打量不要紧,我发现他竟然时不时的瞥一眼坐在与他相对面的舒心。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我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缓缓说道:“正红介绍会那天我们是去了的,所以他们的方案我们有所了解。至于清不清楚,恐怕是你自己的判断吧。”
他轻笑了一声,看着我说道:“季总,你蒙我呢吧?上午他们刚做完介绍,下午你们就能出来那么深入的分析,也太玄乎了吧?”
“那你认为呢?”我反问道。
他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会不会是你们,一个不小心,提前得到了什么信息呢?”
他的眼神满含着探究、猜测、怀疑和咄咄逼人。
在坐的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像观看两个高手过招一样,纵使想插手,也因为结界过于强大而进不来。我轻笑了一声:“你的猜测很附和常理,我要是你可能也会这么想。不过,如果真如你所怀疑的那样,那我也太蠢了,用这种方法暴露出自己。我完全可以匿名给别家联盟都发一遍,正红不是会比现在惨的多吗?我自己也可以在幕后不会被人怀疑了。这种事情表面看到的并不可靠。”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一点是说不通。那你们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天听了介绍会才…”又兀自摇摇头,“不会,根据我的判断,除了企业内部,不可能对只听了一遍的方案了解的那么清楚的…”
我打断他,说道:“其实你猜的未必就错了。换个角度看就好了,也许只是方向反了而已,反过来思考一下试试,也许什么都通了…”
他这次没说话,半晌,脸上划过一丝了然。

“干吗不直接告诉他是正红偷了我们的方案呢?反正程总和我们也是好朋友了,我觉得程总是个好人正直的人。”舒心问我。
    我叹了口气说:“哪儿能直接说啊,傻姑娘!他首先是我们的客户,然后才能说是不是我们的朋友;他首先是个商人,然后才能说他是不是好人和正直的人,” 停了停,看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说,“你呀,见的人还少,不具备这种认知。跟陶大伟多学学,多跑跑,你现在的思想太单纯了。他跟我们有什么那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利益之上的,没有了这个基础,什么都是白搭。”
她点点头,又笑着说道:“刚才的气氛好紧张啊,我们都插不上话。吴助理你们俩说话像打禅语一样的,不仔细想想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们这样累不累呀?”
我笑了笑,说:“谁愿意打禅语啊,可这些话它不能明着说啊!你没看出来吴助理是程总派来刺探军情的啊,说白了,咱们和正红是原告被告,人家仁平就是法官。他们用文言文咱就得来文言的,他们来英语就得跟英语,就算人家来点鸟语花香的,咱也得找俩翻译学几句,总之不能说不上话不是?”
她笑起来,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跟做孙子似的?”
“不然你以为呢?”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停住脚步转向她,仔细的打量着她。
她狐疑的看着我,被我盯得发麻,问我:“你干吗?”
“没什么,”我摇摇头,又继续往前走,“别怪我不提醒你啊,近期你桃花运将至。”
她顿了一下,随后也跟上来,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
“反正你看着吧,”我没太注意她为什么脸忽然红了,狡黠的说道,“看我说的准不准,我可是研究过周易的。”
“你让它准它就会准呗…”她小声嘀咕了什么。这时候一阵风刮过来,我只来得及听到准不准什么的,也没在意。
秋天的风已经显出些凌厉来,她的长发随风乱舞,她只好用手压着头发。
我看看她,转身往旁边走去,说道:“你等我一会儿啊。”
几分钟后回来她还乖乖站在原地等我,我伸出手递给她一样东西。
“呀,好漂亮的发夹,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她欢喜的拿过去。
“我可不想跟梅超风一起走路,”我指指她飘起来的头发,笑着说道,“快戴上吧。”
她一撇嘴,不满的说道:“我哪里像梅超风了嘛…”
“我这样说是夸你呢,梅超风也是一个冰美人呢!”
“我又哪里冰了嘛…”
“…当我没说…”

我没根据周易看看她的脸色,但是舒心的桃花运是真的来了。第二天的一大早,她就收到了一束百合花。花上没有署名,只写着一句祝福语:“Wish you a beautiful day!”
舒心收到花的时候,一圈的人都在起哄。
陶大伟一脸悔恨的说:“哎呀!这一段时间光想着项目的事了,白白的把这么一个大美女给放走了,唉,悔不当初啊!”
高翔说:“陶经理,你好像结婚了吧…”
陶大伟一滞,说道:“…是哦,我结婚了。不过舒心,你也忒不厚道,就算不考虑我,也要考虑考虑咱们公司这众多未婚男士的心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么交上男朋友了?”
舒心的脸色微红,急忙道:“我没有,这花是谁送的我也不知道啊!”
“这么热闹,干吗呢?”我刚一进门就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看见舒心捧着一大束花,我立刻便明白过来。
“挺适合你的,”我看着她亮亮的眼睛,她对我微笑着,“我就说你会走桃花运吧?”
“谢谢,我很喜欢。”她羞涩的说道。
桃花运谁不喜欢啊,这话说的多没营养。我心里这么嘀咕着。看看手表,对他们喊道:“快工作了,这都几点了?都没事干了?”

百合花自那一天起就没断过,早上八点钟准时送到,每次都只是简单的一句祝福语。舒心把百合花养在办公室的花瓶里,几天就成了一片靓丽的风景。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她敲敲门进来,说道:“老季,你还要多久?”
我纳闷她什么时候叫老季叫的这么顺嘴了,看了一下手表,还没说话,她就抢着说道:“已经下班了。”
“哦,”我点头,诧异的看她还站在原处,“那你怎么不走?”
“我等你啊,”她把两只手放在牛仔裤的口袋,这个动作显得她很随意很舒服,“你还有多久?”
“等我干吗?有事?”我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没有啊,我就是想着跟你正好顺路,想搭你的车。”
我愣了一下,站起来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说道:“那走吧。”心里却一直在纳闷,搭便车?这姑娘近两天有点反常啊。
时间还早,但是当车拐上北三环时,我的肚子却提早唱起了空城计。从后视镜里面看看舒心,她似乎在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只嘴角微微扬起。
“想吃什么?”我问她。
“什么?”她回过神来。
路上有点吵,正是下班高峰期。
“我说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她羞涩的笑了笑,低头想了想好像又没什么主意,只好说:“不知道。我随便,你决定就好。”
我笑了起来,侧过头来看看她,说:“随便?你不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吗?”
“啊?”她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低声说道:“下流…”
“哎,我也没说什么啊?”车子经过一家牛排馆,我一打方向盘,“是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说说,想到哪儿去了?”
“你…”她语塞,却又不敢做出太过分的动作影响我开车,最后一扭头,“哼,我说不过你,你老是欺负人…”
我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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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 08:34 | 只看该作者
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叫道:“啊,是我的…”连忙转过身去翻包。
“吴经理?他怎么会打来呢?难道项目的事又有什么新情况了吗?”看到来电显示,她诧异的说道。
我预感这顿饭吃不成了。果然,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电话,对我说:“吴经理约我吃饭。”
我点点头,问她:“在哪里?我把你送过去。”
她的神色有些不对,也不回答我的话,兀自说道:“他怎么会约我呢?项目的事儿应该是直接找你才对啊?”
“也许不是工作的事呢。”我提醒她。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迟钝,我还以为她知道呢。
“不是工作?”她似乎意识到我的弦外之音,但又不愿意往哪方面想,仿佛安慰自己一样的又坚定的说道,“不会吧,应该会是工作的事。”
与她讨论别的男人对她的用意终究让我有些别扭,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别扭是源自何处。我不再跟她探讨,说:“去了不就知道了?约在哪儿我送你去。”
“你跟我一起去吧?说不定是项目的事。”她有些为难的说。
我才不会那么2呢。我干脆的拒绝:“人家约的是你自己,我去瞎参合什么啊?我要是真去了,这生意保不齐就真丢了。”
她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有些气愤的说出地址:“东风路政七街宝弟焖罐。你的帐我会记着的,你欠我一顿哈。”
我看她脸色不好,也就不再言语。心想,我这又是惹了她了?我巴巴的送她过来我容易吗我…

第十章
程总带着他的小组迅速介入项目之后可以明显感觉到,现在比之以前一团乱麻的情况要好的太多了。唯一让他矛盾的就是他手下的两员大将魏博勋和徐仁辉,一个支持药达,一个支持正红。这两家的实力偏偏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竞争很激烈,就连方案介绍会上两家也是硝烟味儿十足。
我寻思着,现在的形势用旗鼓相当来形容似乎还不妥当。确切的说,药达在这个项目里的优势是投机取巧得来的,正红想利用方案来打垮药达,最后反被我们利用来了个将计就计。其实正红原本在做的方案未必就比我们的差,拿来拼一拼,最后谁会赢也未可知。怪就怪钱纪明太急功近利了,看到我们的方案觉得优秀就直接弃掉了他们自己的,结果让药达白捡了个便宜。
如果没有太大的变动,正红和药达赢得这个项目的几率各占一半。而最近进入我眼睛里的一个人——吴海军,将在这个项目中起到潜在的不可忽视的作用。
我之前并未特别注意到这个话不多的男人,上一次在KTV,除了必要的客套和问候之外,我们几乎没有多余的话。他跟我差不多年龄,总是一副沉默的样子跟在程总后面。我忽然注意到他,是因为上次魏博勋和他一起来“考查”。
他在这个项目中并不是直接参与,但是他对程总的影响力是不可忽视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古代皇帝在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时,总是会问身边常年伺候的太监,而这些太监的话又往往能够让他们顿悟,影响他们的决定。而吴海军充当的正是这样的一个角色,我不能确定程总会不会也去发那一问。但是既然有这种可能,我就要在他发那一问之前做好万全的保
障,确保那一问如果能够问出来,得到的D案是有利于我们的。
吴海军果然是在追求舒心。
舒心就气势汹汹的冲进我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随手把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跑的脸红扑扑的,盘起的头发稍显凌乱,喘着气站在我面前。
我一看她的架势,立刻感觉到不妙,指着她说:“你,你干吗?”说着还做了一个双手护胸的姿势,虽然说没什么可护的。
她被我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但是转而又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脸色一黯,试探着问道:“那些花…那些花是不是你送的?”
“不是啊!”我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干吗送你花啊?你又不生病不结婚不生日的?那不是吴助理送的吗?”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我正惊讶这位美女的脸色变换速度之快,只听她又问:“那你那天说我桃花运要来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嗨!那天我看吴助理对你好像有意思,后来又送你花,所以说你有桃花运嘛!”
她的表情终于正常了,却是一副黯然的样子。眼睛里也不再像平时一样亮晶晶的,而竟然是充满了泪水的。她转过身去,仰起头,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这么一会儿时间我大致已经明白了缘由,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我到底是哪里让她误会了呢?
只听她又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你送的。”
她竟然这么坦白的说出了换做任何一个女孩都会想撞墙的话。不仅如此,她竟然又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充满着勇气的,说道:“老季,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女朋友。”我在这么一个美女即将向我表白的激动人心的时刻,竟然又一次的想起了欧阳萱,本能的做出这个回答。我简直是鄙视死自己了,还以为自己逐渐忘记了,原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变得有点黯然,低下头,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之意。
“你骗人的,我知道你没有。你可以不答应,但是不要骗我。”她倔强的看着我说道,眼睛里满是坚毅。
我一直有点大男子主义,认为女子就应该温婉如水,交往过的女孩子也都是温柔型的。但是此时此刻,我竟然被她眼中的那股倔强打动,那抹坚毅的神色使她看起来格外的美丽,撼动着我。
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说道:“改天吧,今天有约。”

吴海军的鲜花攻势显然没能攻下舒心,本来两方在合作期间这种事情是应该避一下嫌的,但吴海军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从约舒心吃饭的那天起他就坚持不懈的每天在公司楼下等她。陶大伟对着我直伸大拇指,说:“厉害啊头儿!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又拍拍舒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舒心,组织就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拿下这个吴助理啊!那项目的事就十有八九是我们的了!”
高翔也一本正经的看着舒心说:“这年底的奖金有没有就看你的了!出此下策也不是我们自愿。如果他好男色,我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的…”说罢,语调又一转,笑着说,“不过…幸好他是个正常人…”
我打断他们俩,说:“你们俩少打这些歪门邪道了,赶紧做好自己的事情。什么美人计不美人计的,我可没打这个主意。”
舒心面色欣喜,一撇嘴,对他们说:“就是。看看,你们以为老季会跟你们一样的龌龊心思啊?人家就知道爱护自己的战友,哪儿像你们一样没良心,把我往火坑里扔?”
我打断她,又说道:“你们的私事我不管。但是有一点必须事先声明,私事归私事,工作是工作,只要不影响项目我都没有意见。”
舒心的脸上有一丝落寞划过,嘀咕了一句。她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项目项目,就知道项目…”
那天考查之后,也不知道吴海军是怎么回复程总的,反正方案的事情就这么平复过去了,没有人再提,只是程总的注意力微不可寻的向药达这边靠了靠。魏博勋是多么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这背后是谁使的力,暗示我要对吴海军客气点。
我很想对吴海军客气点,可是他不给我机会啊。舒心这几天倒是天天跟他出去,也不知道都去做什么,反正每天下午五点钟吴海军的雅阁就准时停在楼下。老实说,我心里别扭的很,我既不愿接受她,看到她同别人一起我又莫名其妙的觉得不舒服。这种奇怪的感觉最近一直纠缠着我,使我不安。
“你跟吴海军有没有谈过项目上的事?”我压抑着内心想一探究竟的想法,平静的问她。
舒心很无所谓的样子,说:“没有。”
“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你们之间有什么发展我无权干涉,但是我想提醒你,”我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生气,“你也是这个项目的一员,对这个项目的成功接洽有一定的责任。”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总是这几句话,能不能换点别的?”说完她站起身来。我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这么一看她无端的觉得有点压迫感,“比如说,派我去色诱他,或者利用他拿到什么情报之类的。单单只问了一句我们有没有谈项目,那不是放过一个大好机会吗?”
我看着她,半晌,缓缓道:“那你去跟他谈项目吧,请他指正我们还有哪些做的不足的地方。”
她后退一步,颓然的坐下,说:“好。”

现在的天气温差太大,不仅是昼夜温差,屋内屋外的温差更大。我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感觉这家火锅店屋里的温度至少有三十度,这样下去到了冬天大概也是用不上暖气的。原道是夏天喜欢吃火锅的人多,秋天吃火锅的人原来更多。
高翔是地道的四川人,在四川出生,在四川长大。他承和了四川人民的良好习惯,特别喜欢吃辣的。公司一起去聚餐,他的面前总有一个辣椒碗,那辣椒加的人心惊胆战的。舒心还开玩笑跟他说:“幸好我们是群体消费,你要是自己去面馆,一碗面要加半瓶辣椒,老板就得哭了。”
他不以为然的说:“我们那儿的饭馆从来不缺辣椒,一勺下去准保你鼻涕眼泪一起流。哪儿像这儿啊,有的地方辣椒根本就没个辣椒味儿。所以我还是喜欢吃火锅,这种普通的餐馆儿啊不过瘾…”
我们一边听他侃侃而谈,一边看他整勺整勺的往自己碗里加,不由得都吞了一口口水。
“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一坐下,高翔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田经理被钱纪明炒了!”
“嗯。”我笑笑。这个消息算不得意外。以钱纪明的个性,宁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他是不会听田经理解释的,也许他会认为我最后的那句话是在挑拨离间,但即便如此,他也会把方案介绍会的败北归咎于田经理。
高翔并不意外我有这样的反应,接着说:“这件事还有后文呢,田经理被吵了之后,来找过我。”
“哦?”我表示出兴趣。
“他怕直接去找你会被轰出来,仗着原先和秦总的关系不错,就想来试试能不能回来。秦总其实很不待见他,就把这事推给我了。”
我笑道:“哎我说,有称自己叔叔为秦总的吗?”
他哼了一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跟他不对拍,从我小时候就这样。这么多年每次我们见面总要有不愉快。我父亲跟他倒是一对好兄弟,不然也不会巴巴的把我拜托给他了。他是我叔叔,这血缘上的事我没办法改变,但是在其他方面我总可以保持我自己的立场吧?”
“你呀,一说到这个,我说一句,你非要说十句!你也知道你们有血缘关系,还这么跟他作对?”我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跟他说道,觉得他严重颠覆了我当初对他的第一印象。
“哼,”他一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难得你会这么大度。你不趁机挑拨,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个脾气。秦总在我来的时候就告诫我,不能跟你混在一起,说你这个人水儿很深。这我就想了,老头子的判断力我一向都不赞同,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这不,现在还不是该做事就一块做事,该喝酒就一块儿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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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4 08:52 | 只看该作者
我听他还喊秦总为老头子,顿时觉得头大。我可没兴趣给他上一堂尊老爱幼的德育课,只好转移话题说:“扯远了,刚刚你说田经理,接下来怎么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他抛掉了先前那一副不屑的样子,显出些饶有兴味来:“他一来找我,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他先不明说,拉着我扯了一大堆,什么跟我初次见面的时候对我印象特别好什么的。我靠!他又不是一女的,要跟我分手了回忆回忆美好往昔什么的,就在一块工作了几个月感情都谈不上,弄的好像认识几十年一样的。我当即就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才婉转表达了这个意思。他知道没有你同意这事办不成,所以又想探探你的意思,想让我跟你求求情。”
我沉吟了片刻,问道:“他有没有说到正红?”
“问的好!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他有一些正红的信息,但是不愿意告诉我,说是要找你面谈。” 高翔给我倒了一杯酒,高兴的说,“我觉得他肯定有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信息,尤其是对这个项目。但是我不喜欢他这种反复的人,如果让他回来他又做了叛徒怎么办?上一次可把我们害的够呛,连续加班熬了几夜,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加班还是小问题,输了项目谁也担不起。”我说。
他点点头,说:“对,所以这种人在我们两边都不会受欢迎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会不会是反间计?我们利用了他来打击正红,正红也利用他来迷惑我们?”
高翔一下子愣住了。
我接着说道:“我们能用这种方法,他们也能。而且现在正是我们容易麻痹大意的时候,用这种方法很容易成功。”
高翔终于反应过来,问道:“那怎么办?不理他不就完了吗?”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喝了一口酒。过了一会儿,我对他说:“让他后天来找我。”

田经理在短短的数天之内,就已经丢了原本当初跟我们一起拼打的那种意气风发,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这幅形容来给我看,还是原本如此。感觉跟钱纪明斗,总让人多死几百个脑细胞,因为你永远无法真正相信自己手里的就是真相,忍不住就变得多疑起来。
他一副讪讪的模样跟当初并无区别,我忍着厌恶就着他递过来的火机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慢悠悠的吐了一口气,等着他开口。
“季哥,”他对着我笑了笑,眼睛还能直视我,“最近还好吗?”
“不好。”我回答。
他干笑了两声,说道:“季哥喜欢反着说话,呵呵。”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看我像是在反着说话吗?”
他以前见到的我总是礼貌的沉稳的,像今天这样火药味十足恐怕还没见过,一时间有些愣住。
我看了看手表,说:“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吧,一会儿还有点事。”
他一下子低下头来,说道:“季哥,你念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原谅我吧…”
我打断他,说:“这么多年感情?你也配提这个?!如果你念在我们有这么多年感情,当初就不会背叛我们!你也说这么多年,我倒是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兄弟们有什么对不住你的,逼得你倒戈相向?你有什么不满的你可以提出来,不声不响的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我们吗?你知道你这样公司蒙受了多大的损失吗?原本介绍会完了我们这个项目就到手了的,结果现在呢?马上就到了别人的手了!”
他脸上流露出痛苦、悔恨、羞愧,又说道:“我知道这一次是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的。钱纪明当初找到我时,说做完这一单就让我去他们公司,直接做总经理。我…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他的话你也信?他钱纪明的话要是能信,当初我们就直接发了一笔去国外了,还能被逼得从头再来?你都忘了吗,当初他是怎么对我们几个的?”我站起来,在空地上走着。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舒心一脸担忧的看向这边。
戏已做足,不等他回答,我转过身来,说:“说吧,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他端起杯子大口地喝了几口水,说道:“高翔应该跟你说了,我想回来。”
“你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啊,当这里是你家啊?”我鄙夷的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诚意我是有的,咱们也这么多年了,季哥…”
“别绕弯子了,”我打断他,“咱们换一种谈话方式,既然你看重利益,我也看看你回来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怎么样,你的诚意能不能让我们直接中标?如果让我们直接中标的话,你回来的事倒是可以再商量商量。”
他为难的说道:“季哥,我也不是神仙啊!不过我有一些信息,虽然不能直接让我们中标,但是如果能合理利用的话…”
他附在我耳边说了一阵,我的唇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舒心第二次以一种雷厉风行的速度来到我面前时,我一口水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看着她跑的微微发红的脸庞,我想,她大概就是因为总是这样跑才这么瘦的。
“吴助理约你出去吃饭,下了班在对面的餐厅里。”她双手按在我面前的办公桌上,神情有些狡黠,又有些坚决。
我终于把那口水咽下去,问她:“你去吗?”
“去,当然去。”她说
“他有没有说什么原因?你们谈了项目?”我觉得奇怪,他约我总应该先打个电话吧。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解释道:“是我说要转告你的,反正要一起去嘛。”
我哼了一声:“你倒是跟他混得熟。”
“比跟你熟。”
“…”
事实证明,小人和女人不但难养,而且都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后者,杀伤力绝对不比前者低。我在听完她的第一句话之后就明白,我落入了一个圈套。
“就是他。”舒心的眼神很清澈,说的话也很明了,但是此刻听在我耳朵里犹如炸雷一般。如果是吴海军邀请我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开场白呢?
吴海军错愕的表情持续了至少三十秒,才开口道:“原来是内销了啊,怪不得呢!”
“你们在搞什么?”我看看舒心,又看看吴海军。
吴海军很快的把表情调整好,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对我说:“季先生,让你见笑了。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有事再约。”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才转过头来,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说道:“说吧。”
舒心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我的神色,发现还没有太过吓人,便说道:“那个…不是他在追我嘛,我就说我有了喜欢的人。他开始不信,我就说他还见过,没有骗他。他就非要我找出来见见,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你找出来了。不过我们事先说好的,不会影响这次的项目,公私分明!”
我寒着脸不发一言,她更加忐忑起来:“真的,我刚开始就说了是跟项目有关的人。如果见了难免会影响投标。可是他坚持要见见你,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影响我们投标。我…”
我示意她打住,探起身子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舒大X姐,你的IQ是零吗?竟然在这种时候和客户有感情纠葛?!他说不影响就不影响了,这根本没有一个标准,你跟他才认识几天就信了?!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但是不要影响这个项目的进度!你就算不答应他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吧,这样很难吗?拖到项目完结你很难办到吗?你看没看到刚刚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同样是男人,我了解他的心思,这会儿你随便找个男的过来都行,偏偏是个跟他工作有牵连的!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幸好这里是包厢,不然肯定围过来一圈看好戏的。
舒心的脸色苍白,大概还没有被这么吼过,眼睛里的泪水马上就要涌出来。她习惯性的扬起头,然而这一次泪水却再也缩不回去了。索性转过头来看我,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带着晶莹剔透的美丽。
她也恼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守信?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我比你了解他。你太多疑了!谁都不会轻易相信的。他又不是对这个案子起关键作用的人物,我跟他有纠葛怎么了?我自己的工作做的很好,我没有任何你能够指责的地方!你凭什么凶我?现在不是在公司,我也没把你当成上级。还有,你整天想的都是项目,有没有顾及过别人的感受?你这样的男人,别说是现在没有女朋友,就算是有,没几天也得给你带绿帽子!”
我被她最后一句话呛住,又想起之前在欧阳萱那里受到的屈辱,脑袋轰的一下子空白掉。我颓然的拿起外套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手刚放上门把,舒心就从后面一下子抱住我。她的双手纤细嫩白,我轻轻一拉就挣脱了她。她不死心的再次抱住我,哽咽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就是凭我喜欢你吗?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她的声音失去了平日里的神采,有一种压抑着的颤抖。我感到像是有一条小虫子侵入我的心,正在大口大口的撕咬着,有一种隐秘的痛楚,又有些麻酥酥的急于发泄的压抑。我拉她的手,她却更紧的抱住,看到她的手腕上已经发红,我只好放弃,慢慢转过身来。
她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腰,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啊!”
她的身体温热,经过了一番哭泣和纠缠更加滚烫起来,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忽然她扬起头来,压住我的嘴唇,一股清新的甜香涌进我的嘴里。我心底的一股火蓦地被点燃,双臂紧紧的回抱住她,探进她的丁香小嘴里寻求芬芳。
直到断气的前一刻两人才分开来。她柔软的身体贴着我的,似乎想寻求更多。我已经不知道理智是何物,低声呢喃:“…换个地方…嗯?”
她的眼神迷惘,嘴唇嫣红,更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又欺上来,迷迷糊糊的说:“…唔…好…”
周围是一片黑暗,我手里拿着一把军刀。面前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据说,武侠小说中高手的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就会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我思考着现在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形呢。正想着的时候忽然看见他们都慢慢举起了手,从目前站的位置来看,似乎…我正在被群殴,或者,我正在单挑他们两个…
我看了看手里的刀子,奇怪,刚刚还是一把军刀,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再抬头看他们,不得了!他们的手里刚才还空无一物,现在竟都有一支黑亮的手Q!而且,黑洞洞的枪口全都是指向我的!我的头轰的一声炸开来…
身体一个颤抖,我的手触摸到一个光滑的物体。睁开眼睛一看,舒心的脸庞近在眼前。
愣了几秒钟之后,我反应过来。这种情况…
“啊…”耳边传来一声尖叫,转头看见舒心本能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一脸的惊慌。她满头的秀发像一件衣服一样披在身上,黑色的秀发衬得露出的肩头更加白皙圆润。小腹处一股热气又在翻腾,我不敢再看,狼狈的别过头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宾馆的沙发上,对视都觉得尴尬。
“你…”
“你…”
我们同时开口,却都愣住。
“你先说。”她掩饰性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不,还是你先说吧,女士优先。”我说。
她有些无措,一开口却是:“我今天请个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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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5 08:37 | 只看该作者
“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公司里的女孩子请假用的都是这个理由,然而我这么说出来却像是有一种另有所指的含义。
她窘得脸通红。
不是没有过一觉醒来身边躺着一个陌生女子的经历,我通常都能够镇定自若的面对。然而此刻看着她嫣然的脸庞,脖颈上斑斑的红点,想起床单上那一抹红色,我竟然无端的觉得圣洁起来。
“我会对你负责。”我说。最后一次想到欧阳萱,她的高傲的美丽的脸庞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我真的要和过去说再见了,因为有了值得我去珍惜的人。
“不用…”她咬着下唇,神色黯然,片刻后又抬起头,笑容苦涩但是肯定的说,“好。”
我点点头,起身去拿外套。她的眼睛还在低低的看着手上拿的玻璃杯子。我说:“今天就先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她抬起头,刚刚泫然欲泣的眼睛有了一丝欣喜的光芒,却夹杂着一丝苦涩。我看着这个女孩儿纯粹的毫不作伪的样子,内心慢慢的涌起一股感动,像一股温泉一样流遍了我的全身,使我温暖。

一切顺利,方案被窃用的损失经过介绍会和对正红的连番打击下终于逐渐的被弥补过来。就在我对这个项目满怀信心的时候,魏博勋却带给我一个不容乐观的消息。
“是吴海军提出来的?”我问他。
“嗯,”他吸了一口烟,说道,“这个提议原本曾经被拿出来商讨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被搁置了。二十个产品一起交给一个商家来做的确有些冒险,这些天大大小小的纷争不断,让程总更觉得冒险。所以吴海军这个时候重提这个观念立刻就被重视起来了,这其中又有徐仁辉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道:“眼看着形势对我们有利一些了,又发生意外情况。这倒是一个打破平衡的好计策,上一次我们洗了一道牌,这一次仁平又洗了一次。哼,这么下去指不定出什么状况呢!”
“倒也不是那么严重,”魏博勋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大概感觉到气氛有点压抑,笑了笑说,“这比最初的情况好多了。起码我们有了跟正红一较高下的资本,而且程总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也不是很明了,就算他支持,那也不全是坏事。”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高翔,点点头,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把二十个产品分开来做就增加了很多环节,这二十个产品等于被分割了,里面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是绕不清。本来就是一张大饼两个人吃,各凭本事看谁能吃到不就完了。现在倒好,非要分成两份,弄的俩人都吃不饱。”
“这个比喻倒是贴切,”我笑着说道,看看他们俩,忽然低声说道,“但是谁说这两份只能平分呢,一个人吃完不就可以饱一个了?”
“你是说,全吞了?”魏博勋惊讶的问。
我点点头,说道:“对,如果够强硬的话,这和之前未分割的时候是没有区别的。也没规定说不能由一家全得嘛,我们哪个产品的功课都是做了的。现在这么一来的区别就是,又给我们增加了不少的竞争对手。原本二十个产品一起做,把一些小企业直接拒之门外,他们拿不下来。现在分割开了,应该会有不少人求之不得吧。”
高翔问:“魏总,有没有说是什么个分割法?”
魏博勋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才是关键,这几天公司正在讨论这个问题。徐仁辉坚持十个产品作为一组,我也是这么表态的。这个时候正红的利益反倒跟药达一致了,都不希望这次变动再拉来竞争者。”
虽然是相同的立场,但是我相信因为一直以来的对立关系,魏博勋未必就因此和徐仁辉多么统一。
“但是奇怪的是,吴海军竟然坚持把产品细分,按照不同产品的情况分成至少四个板块。他一向不怎么参与这些具体项目,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忽然态度这么鲜明,以前也不见他多上心啊!”魏博勋又皱着眉说道。
我摸摸鼻子苦笑了一下,这个恐怕和我有关系。哪个男人忽然发现看上的女孩子被钓走了都会觉得不爽吧?况且这个抢了自己喜欢的人的男人还和自己有业务来往,那还不可着劲儿绊你?!情场失意,G场不能再失意啊。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吴海军当初跟舒心说不影响项目的话纯粹扯淡。舒心得知这个消息,气愤的要拿出电话骂他言而无信。我拉住她,说:“我不希望你跟他再有牵连,再说这种言而无信的男人你找他理论也没什么用处,而且这种敏感的时候最好不好激化矛盾。”
她听见我前面一句露出很开心的笑容,后面却一下子泄了气,说:“幸好当初没答应他。”
我侧头,以探索的眼光看她:“这么说,当初还是动了心想答应他喽?”
她瞪了我一眼,嗔怪道:“哪儿能动什么心啊?我当初一颗心都在你身上,跟他出去也是为了气你罢了。不过你啊,跟个木头似的也忒不解风情。我都跟你约好了,他一打电话你就把我推出去了。我当时真恨不得给你两棒槌!不过现在也不晚…”说完作势要打我,我还在思索着魏博勋带来的消息。她嘻嘻哈哈的在我身上乱挠,我抓住她的双手,威胁道:“不要动了!”
当初我一板脸,一个公司的人都噤若寒蝉。哪知这小妮子现在很不吃这一套,也不怕我,挣脱了手在我腋下呵痒。
我用左手抓住她的右手,用右手抓住她的左手,说:“打一架吧?”
她被我钳制住,动弹不得,却逞强的瞪着眼睛说:“打一架就打一架。”说着又用力挣脱我的手。
“我可不让你了啊!”我说着把她的双手绕了一下抓在一只手里,作势要用另一只手发动攻击。
她一看情形不对,冒出一句:“那我让你!”
“…”

第十一章
产品分组的事还是定了下来,不知道吴海军是用了什么办法劝服了程总。总之在报告会上程总的态度很鲜明,坚持要把产品分组招标。这么一来就把一次大招标变成了几次小招标的合成,所幸产品只分成了三组,两组六个一组八个,而且并未限制商家可以投几组。
听到程总的宣布,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听信吴海军的话把产品分成四组甚至更多,不然这项目就真的分崩离析了。得罪吴海军是我始料未及的,然而我并不认为他这么做的原因是纯粹的感情因素。比较大的联盟在仁平里面都有关系或者说相应的支持者,而这个吴海军却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先前我可能还想不明白,当我看到会议完结后吴海军和众一的罗总一起出去时,这个疑问顿时解开了。
原先二十个产品是一体的时候,众一和药达正红是没有可比性的,无论是规模实力还是人脉方案,都不是对手。况且,虽然众一的资格比较老,但是同样的,它的模式老化,所谓的规模也只是延续之前的风光的一种假象罢了,拿下二十个产品过于吃力。所以在之前的几次交锋里,众一始终比较低调。现在不同了,吴海军提出这个概念后,全面形势开始改变。这些原本不怎么有希望的企业也能分一杯羹了,而且大小分量刚刚好,不会撑到也不会饿到。估计吴海军也会从中获得不少利润吧。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也对吴海军咬牙切齿了一下。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副小型沙盘,我利落的把一只蓝色的小旗插其中一座小山峰上,对陶大伟说:“这代表第三组产品,也是我们的首要目标。由于产品的性质问题,具有竞争力的对手就只有正红一家了,但他们会跟我们一样把重点放在这组上面,所以这一组并不好赢,把握只有一半。不过我会跟你一起负责这一组。”
又拿起一面红色的小旗,插在旁边一座稍小的山峰上,看看高翔说:“这代表第一组,在未分组以前我们这几个产品一直做的很优秀,任平那边也是都认可的。所以这六个产品比第三组的八个把握更大,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我们赢的概率应该有七成。”
“这么一来,分组对我们倒未必是坏事了。”高翔说。
我点点头,又说道:“是不是坏事其实完全看我们自己是否具备扭转局面的能力。突发情况一出来,我们就应该第一时间改变自己的心态,并且拿出应变策略,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抱怨上。”
转而又看着桌子上的第三座小山峰,犹豫着该不该把一面*色的旗子插上。
“怎么了?”舒心问。
“这第二组…”我并不看她,双手按在桌子上专注的看着沙盘,接着说,“有点难办。我们没有任何基础,之前做的全套方案里面,这六个产品也不是重点,只是作为其他药品的附属。正红和众一在这一组上倒是更有优势。”
陶大伟笑了一下,说:“你也不怕打消我们的积极性。”
我轻笑了一声,坦然说道:“你们跟下边的人可以挑着好的说。我就不跟你们来那么多豪言壮志了,说点真实情况好让你们心里都有个底啊。”
“那我们就没希望了?”舒心皱着眉头问。
“倒也不是,”我沉吟了一下,看着她秀气的小脸,思索着可行性,说,“只是把握不大,我还在考虑有没有必要投入人力去做,而且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舒心忽然站起来,一脸凝重的对着我说:“不如让我去吧。”
看我们都不说话,她又接着说:“一来当初制定方案的时候我有参与,对这几个产品比较熟悉,二来我们的主力都在关键项目上,这边搞的怎么样也不会影响大局。再者,反正现在跟原来的布局不同了,我也刚好闲了下来,不如试试看,说不定还能给大家一个惊喜呢!?”
陶大伟和高翔都了然的点点头,转过来看我的意见。
“好。”我把玩着刚刚拿在手里的小旗子,站起来重重的往沙堆上一插。
“你觉得有几成把握?”陶大伟看着舒心离去的背影,问我。
“一成也没有。”我说。
“那你还让她去白费力气?”
“谁说是白费力气?”我转过身,在桌子前面的办公椅上坐下顺势转了个圈,“就算她做不出什么成绩,那也是功劳。”
“哦?”陶大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以舒心的性格,既然接下了这一摊就不会无所作为。她的这些作为有效果自然是最好,就算没效果,也恰好转移了对手的视线。这不是更有利于我们这两边的动作吗?!这三组看起来要分开招标了,到时候我再往二组那边跑两趟,这不就更有迷惑性了嘛!”
“原来是这样…”陶大伟了然的点点头,又建议道,“不然到时候我也抽空过去看看?”
我一摆手说:“不用。做的过了,反而会引起怀疑。”

接到程总的电话时,我已经在北三环上堵了二十多分钟。两排的车主早就没有耐心,一个劲儿的按着喇叭,我把车窗打上来才觉得不那么刺耳。旁边的舒心倒是悠闲,带着耳机仰躺在副驾驶座上,看样子好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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