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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橡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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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请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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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8:43 | 只看该作者
红色的文件袋被舒心在办公室门口的柜子里找到,她准备好带出去的又给忘掉了。为这事她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再三向我检讨自己的错误,并请我吃了顿西餐作为补偿,当然她在吃完的时候才告诉我她很不小心的把钱包忘在办公室了。
欧阳萱也没有刻意为难舒心,但我知道这就像一池湖水一样表面平静,一旦风起,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惊涛骇浪。而与此同时,项目的事情终于让我看到了转机
高翔敲了敲门进来,说:“程总从上海回来了!”
我拿起外套就往外走,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上海的会议开的不顺利,程总满肚子的火回来的。”高翔加快了脚步跟着我,又说,“你这时候去会不会不太好?他正在气头上呢,你不是去给他当出气筒吗?”
“他要愿意当我的面把气都撒出来倒好了!”我说。
谢天谢地,郑州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还没开始堵车,我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仁平药业的楼下。
然而没有再去约地方,因为程总一见我的面就说待会儿要回家吃饭。我一愣,说:“那我赶快说,别耽误您的事儿。”
“不急,我就是今天不想去外面吃了。我女儿今天回来。”
我这才放下心来,他的办公室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此刻坐在对面实木沙发上的程总并没有陶大伟所说的满肚子火,他看起来颇为平静,不急不慢的喝着一杯咖啡。
“说吧,什么事儿啊?我一回来就急哄哄的找我,消息倒是灵通。”程总漫不经心的说。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糟了,只顾着来找他,忘记这么一来他就会知道我对他的行踪一直有探查。像他这样的人都不喜欢被人监视的,尤其是这样敏感的时刻。
我的背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的汗珠,平静的说道:“可不是嘛,您在那边的会议搞得如火如荼,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这句话既是承认自己在关注他的动作,也提醒了他这么做的并非只有我一人,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这次上海的会议。
他不在意的笑笑,想来他也知道会有人关注,对这个并不奇怪,既然不奇怪自然也不会不悦。我心底一块石头落下,却默不吭声。
他看了看我,说:“是不满意我把决定权放给了吴海军是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说,“我哪儿敢有这种想法?那都是您内部的决定。”
他笑了笑,说:“你也不用否认,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想到了会有这个反应。我让他做代表,并不代表我的态度有什么改变。”
我感激的朝他一笑,又有些迷惑的叹了口气。
“怎么?还有什么不妥的?”
我说:“感到最近有些迷茫。”
“为什么?”
“有些分不清这个项目到底是谁在当家了?”
“哦?”程总坐直了身体,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我。
我斟酌着措辞说:“如果说您一直就负责这个项目到底的话,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您是最公正权威的。但是从发布招标公告到现在经过了太多变动,大家已经不敢全力在任何方面下赌注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又有什么突发情况。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方向了,乱了。除了做好标书以外我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有些企业的优点根本不被高层所重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吧,这样总是有失公平。于是就要努力的把自己的优点放大到能够看得到,这其中自然要经过很多的环节,但是光放大还不行,看得见他不一定看的进啊。人的眼睛都是有选择性过滤功能的,这种功能又是受主人影响。要说有没有什么捷径了,这恐怕就难倒了一帮人。你说,个人的喜恶有谁能决定?”
程总静静的看着我,说:“你可真会拐弯抹角的,说话跟猜谜语似的,要换个人还真不一定听得懂。你投你的标,管什么喜好做什么?”
“问题就在这儿了!要是在平常,谁也不想管什么个人喜好。可问题是现在这个喜好它决定着你的生死啊!你不管,踩到了雷区连个资格预审都通不过,那还玩什么啊?不仅如此,被拍掉了还不能有怨言,因为这是集团考虑后的的决定,‘公平’竞争,你不能不服气。”
程总沉默的听着,手里的咖啡杯不知何时放在了桌子上,转而拿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我一看他不说话,也拿不准他的态度,只好也不说话。
“仁辉跟钱纪明交情匪浅我是知道的,吴海军对药达也不支持?”
我一愣,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的把问题挑出来了。好在他根本不知道吴海军和我之间的过节。也对,换了我是吴海军,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被人抢了心上人。
“是,”我坦白的说,“吴助理我不知道,徐经理似乎更倾向于已经成立二十余年的正红,而对新生企业的优点缺乏考虑。我们有意把自己的优点放大,可是没有人把目光投向这边。”
“你想让我帮你?可我最近在忙一些事,不可能再亲手做项目。”他犹豫的说。
我试探着问:“是不是上海的分公司?”
“嗯,动静不小,你应该有耳闻的。”他有些烦躁的把烟叼在嘴里,又让给我一根,便开始在口袋里摸索。
我拿着一个火机打着给他点上烟,才开始说:“其实比起这件事来,我倒觉得项目这边更重要。”
他笑了一下,说:“你也说了,那是你觉得。古代帝王都懂得‘攘外必先安内’,虽说时代不同情况不同,但还是可以借鉴一下。连公司内部都是一团糟,什么项目也做不好。你是投标商,自然认为项目才是关键。我就不同了,稍微一顾及不到,影响的都是整个公司的根基。就拿上海的张总来说吧,从来没有把总部的指令放在眼里过,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开掉他没关系,问题是他一走一大批老人儿都跟他一起走了,那上海分部整个就是一个空壳了。MD,上海市场还是全国重点市场,一垮台今年年底的成绩可就成笑话了!可是纵容他蹬鼻子上脸我又忍不下去。”程总说到这儿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雾气,衬得他的脸有些狠辣。
“那就不要忍,”我提议道,“如果他强硬的背景的话就没有什么不能动的…”心思忽然一动,迟疑的说,“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程总向我这边靠了靠,示意我说下去。我得到鼓励,也不再迟疑,说:“之所以有人跟他走,大致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薪酬,这个无可厚非;另外一个就是权限,我知道大公司人多事杂,为了便于管理,大都是采用一层一层的管理制度。这样做的好处我不必说,有一个缺陷很容易被忽略,就是职员可能会不舒服。不舍得把权力下放,他们就会有展不开手脚的感觉,时间一长,就会产生一种压抑感。即使在这儿拿的钱多,他们也会更愿意到一个更自由的地方去发展。”
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接着说:“所以我们只需要对症下药,适当提高薪酬就不必说了,如果不能大张旗鼓的话,可以通过补助奖金各种间接的途径安慰他们一下;另外一个就是权力下放,相信这个什么张总的手里一定握着不少吧,分放到各二级经理人上去他们心里会舒服很多,而且可以起到相互牵制的作用,不会再出现一人独大。另外…张总之所以得到这么多人的追随,应该跟他本身资格老有很大关系,你不如找一个更有威望的牵制一下,更加坚定这些人留下来的决心,也给自己多一个筹码。”
他听到这里的时候面色欣喜,把手上的烟头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按灭,赞道:“妙呀!这么一来大家都有台阶下了…我怎么没想到玩儿个巧呢?”
“这大概叫当局者迷吧!”我说。
程总笑呵呵的说道:“你替我解决了一个难题,你的提议我也会考虑的。”
考虑?这个词若是别人说全当敷衍就行,但是程总的嘴里说出来份量却不同。我知道他已经放在心上,但是还是保持着沉默。
他看看我,无奈的说道:“好吧,看来你今天是一定要个准信儿了。我就坦白告诉你,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我把上海先放一放,等这个项目结束了再解决那边。”
这次轮到我不好意思了,其实刚才的提议中我还埋了一个伏笔。以我的了解,这边可以与张总抗衡的元老级人物恐怕只有吴海军了,如果程总把他调走,那这边的项目还不是大翻天?魏博勋和徐仁辉掌权,我们的胜算就高的多了。而且借此机会,间接的在仁平内部的变动上加一把力,既帮助了魏博勋,对我们自己也不无益处。
我忍着欣喜,说道:“您肯定是先忙上海那边的,刚才不是说了嘛,先把内部搞好。这话我十分赞同。我都听您的,今天您就当我来发发牢骚就行。”
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我站起身说:“就不打扰您了,您还是赶快回家,别让孩子等。”
他也起身,和我握了一下手,诚恳的说:“老季,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一个办法来解决的。虽说绝对的公平不好找,我们会给投标单位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只一点,大家凭真本事说话,谁也别玩阴的,不然…呵呵,说句站在我的立场上不合适的话,希望上海平复之时,也是你们药达大胜之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合作一番!”
我听着他暗示性的话心里暗爽。皇帝老子都向着我,一两个小官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在一个大雪刚刚化完的周一,吴海军如我预料的那般被调去了上海。程总自然不会真的放着上海那边不管来弄这次招标,跟着也开始了第二次的上海整顿。
我对这个结果甚为满意。钱纪明那厮正拼命拉拢立场不明的吴海军,一幅价值两万多块的字画刚送出去,没想到隔天这位红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吴海军也精明,都到了上海了又派人把钱纪明送的东西给送了回来。
钱纪明哪儿能真的拿回来啊?那不是煽自己的脸吗?何况吴海军人虽然走了,可是在仁平的影响力不容小窥,且不说这个项目,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合作上了呢!
钱纪明非常诚恳的让人给吴海军带了句话,送他字画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家中有这么一幅收藏,而吴海军恰恰又爱好这个。缘不可求啊!他要是不收那是瞧不起人!
我可不知道钱纪明说这番话的时候是有多肉疼,反正有了这个托辞吴海军是痛快的收下了。
开着车堵在三环的时候我还在想象钱纪明的表情,连旁边车主一直在看我也没理会。不过在堵了十分钟,我想象了十分钟,那边的人也看了我十分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了。
竟然是云雾!
她见我转过来看她,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我平静的看着她笑完,她好不容易刹住了,看到我镇定的表情又开始了第二轮。
“你一个人在那儿傻乐什么呢,中彩票了?”她问我。
我看了看她说:“我要是中彩票了就该你这种笑法了!”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哼!我一看你表情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吧,你又算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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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09:2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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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吧忍不住,看吧,一次只能看一点。。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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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6 08:52 | 只看该作者
我也不瞒她,说:“对,有个对头吃了鳖,而且今天还有人请吃饭,你说我能不乐吗?”
她的双眼立刻绽放了神采,我一看不对,赶快摇上了车窗,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问题是我说走不一定能走啊,前面的车还纹丝不动的挡着呢。
云雾自动把我刚才的暗示给忽略了,开心的冲我一笑,说:“哥,我穷的没饭吃了,正好跟你蹭一顿去?”
她的样子哪儿像穷的吃不起饭的人?可不等我回答,她又说:“我知道你同意了,走吧!我在你后面跟着。”
我正要说话,看了半个小时的前面的凯迪拉克车屁股忽然动了起来,后面也响起了催命似的喇叭声,我只好放弃跟她解释,转而向前驶去。
云雾自然是跟上来的,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小甲壳虫亦步亦趋的跟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生气的越过前面一辆龟爬一样的sporty1.6,我的心情稍微安慰了点。忽然,我灵机一动,一个主意跃出来。
换挡,加速,打方向盘,让人眼花缭乱的一连串的动作被我一气呵成。拐了三个弯之后我上了纬五路,向后视镜里看去,果然不见了那辆红色的小甲壳虫。
满意的吹了个口哨,我把手机的耳机带上,准备给魏博勋打个电话。刚拿起来就看见他的一个未接来电。
“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等你老半天了!电话也没人接。”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魏博勋急哄哄的声音。
“马上就到,刚才堵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郑州堵车就像便秘一样普遍,先吃着哈你,别等我!”我戏谑的说。
魏博勋咬牙切齿的说:“老季,你不用给我打完个便秘的比喻再让我吃着,我等你就是了!”
我一听被戳穿了,嘿嘿笑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冬天里适合吃什么?怎么样保暖,防寒,养生?我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拿出无数种方案供你选择。但是撇开营养啊养生这些不算,还是吃火锅过瘾。
对了,今天的主题就是吃火锅。魏博勋在腾腾的热气后边站起来,说:“来了?”话说完,眼镜由于碰到了热气而变得雾蒙蒙一片。
“这儿呢!”我好笑的制止他向另一边伸去的手。
“哦。”他转过来,顺便把眼镜摘下来擦拭着。
点了菜,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子旁边。
我疑惑的问:“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近视啊?”
他哈哈一笑,说:“什么近视啊?哥哥我现在是老花眼了。”
“不会吧?”我把他的眼镜拿过来看看,果然是老花镜。
“我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电脑电视,也没那么多机会近视。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还报过飞行员呢,体检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是二点零!现在想想,如果近视,老了倒不会老花了,谁知道这视力好了也得遭罪啊?你看我,刚过五十就得一个老花眼,跟我一样大的眼睛还都好使着呢!”
我笑着把眼镜放回原位。
电话忽然响起来,我暗叫自己大意,刚才怎么忘记关机了?云雾那小妮子还不把我骂死!
我向魏博勋示意,苦笑着接起电话。
“你个死人!你肯定是故意的对不?不厚道啊不厚道,我又不是吃你的,别人请客,你用得着这么小气吗啊?你说你怎么忍心哪!@#%&¥#@%……(以下省略千字)”
幸好我有预见,已经把手机拿离耳朵一尺远。三分钟之后她已经从吃饭说到了国民大计,我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说:“云雾,我借你点钱吧?”
“啊?”她被我扯的一愣,问,“为什么啊?”
“你不是说你穷的吃不起饭了吗?请你吃一顿决不了长久问题啊,不如我借你钱,你拿着钱不就有饭吃了?”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用还的话,我可以勉强考虑考虑。”
我满脸黑线的把电话挂了。
回来的时候菜已经都上来了,锅里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看得我食指大动。
“吴海军被调走是你的动作吧?”魏博勋问。
我嘴里含着一块新鲜的涮羊肉,点点头算是默认。
“你下的这步棋是什么意思?”他又问。
我笑了一下,含糊的说道:“你会不明白?我这是送你一份大礼啊!”
“哦?”他示意我说下去。
“别逗了!赶紧说正经的吧,今天来就是跟你通通气的,先说说你怎么看?”
“我是真想不到你能把他给弄走啊!吴海军本来就态度不明确,他支持的众一根本没有能力拿下这一组。钱纪明也盯着他呢,你肯定知道吧,前几天刚送过去一幅名贵的字画。我正想看看吴海军的态度呢,谁知道他走马就被调到上海大整顿去了?还是程总钦点的!你是怎么说服程总的,他也肯听你忽悠?”
我不在意的笑笑,说:“就那么回事呗!”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他也没打算听细节,又接着说:“吴海军走了我们就少了一个不安定因素,也不用费神猜他是哪边的人了,有危险就赶走更保险啊。现在只剩下我和徐仁辉……”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我问道:“怎么了?对了还没问你,程总把你放到和徐仁辉同等的位置上,你怎么看?”
他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办?这领导动动嘴皮子,下面的人都能被他整死啊。你都不知道,从那一天起,徐仁辉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在项目上我们有同样的决定权,但他名义上还是我的上司啊!你想去吧。不过他怎么样我倒是不在意,在意的是公司内部的人都搞不懂程总是什么意思了,不敢贸然站队。这下子我成了孤家寡人喽!连平时有说有笑的前台现在都不敢跟我多说句话。”
我端起一盘白菜心倒进锅里不辣的一边,又用筷子压了压,问:“那对徐仁辉呢?”
“对他?”他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恐怕还不如我呢!平时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怎么也算是他的长辈了,不知道尊敬一点儿。很多人看不惯他的,只是他职位高,都怕得罪他,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敢和他冲突。”
“这样就好,情况还不赖。现在吴海军也走了,不正是你们内部大整改的时候了吗?我就等着看你的表演了,你把他弄下去,你就坐第一把交椅;他把你弄下去,以后更没你的好日子过了。”我轻松的说。
“你说的容易,我拿什么跟他斗啊?”
“拿什么跟他斗?”我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一股凌厉之气,看着他说,“你比他有资历,有头脑,有人气,还怕不能跟他斗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你以为,为什么你会被摆在跟徐仁辉相同的高度上?那是因为程总也看出来了徐仁辉是个毒瘤,切了虽然肉疼,但不切整个儿都会坏死!他想借助你让徐仁辉顺理成章的下台,你若做成了,也算了了程总的一件心事。如果你做不成,很不幸,你就只充当了炮灰的角色。程总此举的含义难道你参不透吗?”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我说程总怎么会忽然…原来我不知不觉的充当了他的前锋啊!”
“Bingo!”我拍了一下掌,笑着说,“你终于看清自己的位置了!当局者终于迷完了!呵呵,有程总支持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这时候你应该想,他徐仁辉拿什么来跟你斗?!”
他的表情类似于恍然大悟和欣喜交加的融合,又说:“可没见过这么当前锋的啊!圣旨都没见到,我就直接上战场了?你们都跟下棋似的,一个个的让人看不明白。”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拿起筷子找刚才下的白菜心,才发现这么一会儿菜已经都软的不成形了。只好低下头去把火关小了点,转而夹了一块土豆在盘子里。
“吃啊,别只顾着说。我都下了两碗了你还没动筷子呢!”我对他说,顺便把一块热腾腾的狮子头放进他面前的碗里。
“行,行。”他用手指在桌上点着以示感谢,一看便知是喝酒养成的旧习。
电话又一次响起来,我心想云雾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接起来就喊:“行了姑奶奶,我改天请你吃饭还不行吗?别缠着我了,这会儿忙着呢!”
“扑哧”的一声笑声传来,只听一个人说:“我才走几天就晋升为姑奶奶级别的了?乖,再叫一声!”
我一听声音不对,问道:“你是…”说着看了看手机,竟然是越洋电话!
“水蓝?!”我喊道。
“算你小子识相,要是再猜不出来,姑奶奶我饶不了你!”她俏皮的说。我立刻把那句“看了来电显示才知道”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现在?”我问道。
她听起来倒是精神十足的样子,说道:“是啊,姑奶奶我可是专门定了闹钟给你打电话呢!说吧,刚才又跟哪个美女约会呢?”
我汗!她还真把这句姑奶奶当做口头禅了。
“什么美女也没有!我跟一个朋友开玩笑呢。找我什么事儿?”
她似乎状态挺好,和我调侃着:“想你想的半夜睡不着,只好起来打电话以慰相思之苦啊!”
“……真的?”开玩笑,信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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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7 08:56 | 只看该作者
“唉,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知道我不信,又转而说,“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挂了。虽说人家都说现实和梦境相反吧,我还是觉得不安,干脆打个电话过来求证一下。现在听到你还健在,嗯,我心甚慰啊!”
我不说话,听着她胡诌。
“你怎么不说话啊?”她问我。
我笑了两声,说:“我在数秒啊,看看你有多少话费可浪费,啧啧,国际长途啊!”
她怒骂了我两句才告诉我目的:“小萱到了郑州换了个号码,我给弄丢了,你帮我问一下她。哎,如果你有的话直接给我更好。”
“你等一下。”我说,在电话上翻了一会儿告诉了她。又问候了两句才挂掉。
魏博勋笑我:“桃花惹多了吧也不好,连顿饭都吃不安生。”
我刚要答话,电话又响起来了。我无奈的看了看魏博勋说:“你真是乌鸦嘴啊!”
还是水蓝,我说:“怎么了?刚刚没记到?”
“不是,”她说,“我啊就是想问你,刚才说请吃饭的那句什么时候兑现哪?”
“请吃饭?”随即反应过来是刚才把她当成云雾说的话,真是惊叹她在半夜的时候注意力还能这么集中啊,我无奈的说,“好的,我明天买包烤鸭给你打包寄过去。”
“糊弄谁呢!寄过来还能吃吗啊?我记着就行了,回去了你得补回来。”
“是是是,小姑奶奶,”我巴不得赶快打发这位半夜里游魂起来的,赶快说道,“我一定请您,那也得你回来不是?”
挂了电话我就想,既然请了她,云雾那顿一定不能再请了。今天吃了一顿,又请出去一顿。呃,我还是没赚到嘛!
第十七章

在雷欧的新总监走马上任的第二个月,对我们的评估测试也开始了。按照最初签订的合同,评估期间我们需要派出一个小组全力配合。舒心跟雷欧接触已经有两个月,自然也成为这次小组的一员。
而在评估开始的第二周,舒心便开始了早出晚归。
“你有那么忙?”在第三次她到家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后,我忍不住发出疑问。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天在评估,一大堆的事。”她对着镜子把头发全部束起,把圆润秀丽的脸庞全部露出,别有一种韵致美。不过随后有些凌乱的刘海被一根发卡别住的装扮显示出她此刻只是为了洗脸在准备。
我上前从后面揽住她,看着面前镜子里她的脸,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可以帮帮你。”
她温柔的看了我一会儿,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我自己能搞定。”
我在她耳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柔声引导着她说:“评估又不是什么竞争,说白了,就是客户对我们服务的检查而已。一时的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局面,功夫都下在平时了。这方面你不必担心,雷欧可是我们今年的重点客户,他们不会怠慢的,工作一定做的很足。”
她苦笑了一声说:“话是这么说啊,可是总监人很严谨哎!今天已经发话了,非要在两周之内完成评估。天哪,我以前的公司做评估最少都要一个月,半个月简直是天方夜谭!死了死了,昨天还有一个账目没有弄清楚,也没来得及再核对,还有…”
我估计这么下去她会立刻回公司去,打断她说:“那就没人提意见?”
“有啊,当场就被训了呗!吓得我也不敢说话了…”她有些犹豫的说,“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自从上一次的事件之后,欧阳总监对我的态度有点…”
我的心一紧 ,问:“有点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说:“…搞不清,总之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不正常,这一点都不正常。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原因,我是不是哪里的罪过她?或者我改天找她问问。”
问我不是更快?我酝酿着,放开她,该把双手插进口袋里说:“舒心,其实我跟她……”
她却似乎还在为欧阳萱的事情苦恼着,根本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又说:“其实我跟她也没有什么对立的吧?我对她印象还蛮好的。你看她,长得又漂亮,人又能干。而且,身材也很好…就是工作的时候太严肃了,不过女强人都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奇怪。”
我被她这么一搅,顿时也忘了刚才要说什么,只不屑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长得漂亮不一定就什么都好。”
她疑惑的看着我,说:“怎么这么说?她真的挺好的呀,待人也亲厚。”
“待人亲厚?那怎么还逼你们两周完成评估?”我反问道。
见她又要反驳,我抱住她说道:“都下班了,就不讨论这个了。周六陪我去爬山怎么样?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我那天有个会要开,总监说了所有人必须到场。”
“总监总监,又是总监!”我不悦的说道,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个欧阳萱,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舒心被我突然而来的怒气吓了一跳,解释道:“周日行不行?周六真的不行,这个会是一周前就定下来的。”说完又踮起脚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撒娇道,“好不好吗?别生气了,我也想跟你出去玩儿啊,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我又故意崩了一会儿脸,额外赚到了两个吻之后才缓和下来,说:“那这周就算了,我自己去吧。户外一般就是周六出发的,周日你还是休息吧!”
“哦耶!”她小声的喊了一声。又故作抱歉的跟我说:“那好吧,下周再陪你好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说:“是我听错了吗?某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没有没有…”她连忙摆手,讪笑着说,“我不开心,不能陪你我很不开心,可是我也没办法呀!为了摆脱贫困的生活早日奔赴小康我得挣钱啊!哎,千万不要说辞掉工作,我妈很早就告诉我了,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太太们要想抓住自己老公的心,必须要与时代保持同步,不然早晚被甩。”
我听着她在那儿胡诌,扯的越来越远,忽然说:“你刚才说什么?”
“啊?”她被我打断,停下来问我,“你是说哪一句?”
“就那句太太要抓住谁的心来着?”
“老公啊!还能…”
“哎,喊我干吗呢?真乖呀,这就知道喊老公了!”我笑着说道。
她反应过来,转身追着我打。我却早已经有了准备,一闪就让她扑了个空。她哪儿肯罢休,卯足了劲儿来追我。
直到五分钟之后。
我站在沙发旁边仍然保持着随时闪开的姿势,舒心却已经在电视机旁喘了半晌了。
“这就不行了?”我摇着头看着她,叹道,“你还什么,班里的运动员选手,就这体质?可见你们班里整个儿都没什么竞争力。唉,现在的小孩子啊,都不爱锻炼身体了,我上大学那会儿…”
她在那边瞪着我,却实在没有体力追过来了。身子靠在柜子边上,等着我回忆了一番大学时光之后,忽然说:“不闹了,你别跑了!”
信她才怪!她赖皮的德行我清楚的很。
她见我不信,就往前走了两步到沙发处。我立刻向后退到了床边,坐在床上。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这么跑一会儿竟然出了汗。
“真不闹了,我们和谈。你过来,咱们看电视好不?”她向我眨巴着大眼睛,一副甜蜜蜜的表情。
“不好,”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而且你在那儿开电视我在这儿也看得到。”
她继续诱惑我道:“那多有距离感啊,一块看多好!顺便还能吃点甜点,拉个小手啊什么的…”
我承认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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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08:23 | 只看该作者
“你怕什么呢?我打又打不过你是吧,你力气比我大多了啊!不然你过来,天气这么冷,咱们找点别的运动做?”她向我眨眨眼睛。
好吧,我承认我彻底心动了!特别是她那个提议…
“真的?”我慢慢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她主动坐到我的腿上,而且是极具诱惑力的双腿开坐。她搂着我的脖子,丰满的嘴唇在我耳边轻轻说着:“看吧,这下信了吧,都跟你说了不闹了,你还不信…”
她在我耳边若有若无的呵着气,带着一股芬芳。我陶醉的埋在她的颈间嗅着,感到她胸前的柔软在似有似无的婆娑着,连带着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我找到她的嘴唇吻下去,她也热烈的回应,双手在我的背上胸膛上胡乱抚摸着…
两分钟后…
我的眼睛又一次危险的眯了起来,盯着她有些红的脸颊,寒声道:“你来例假了?”
“哦,是啊!”她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来例假了还来勾引我?”我的声音更寒了。
“我忘了!对不起啊亲爱的…”她的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眼睛里却是阴谋得逞的光芒。
“扑通”一声,我直接站起身,她一下子坐在地上。
“我的屁股啊,你个没良心的!”
“再有下次我就浴血奋战!” 进入浴室的时候,我狠狠的放话。
成功的听到刚站起来的某人“扑通”一声又摔倒了……

嵩山在古代的时候并不叫嵩山,而是外方山、太室山,夏商的时候已经称之为“崇高”。《史记》中记载:“昔三代之君,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高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到了唐朝武则天封禅嵩山时,把中岳改为了神岳。自北宋以下至今,都称中岳嵩山。
嵩山属伏牛山系,主脉在登封境内,连绵六十多公里,中间是峻极峰,东面是太室山,西面为少室山,嵩山是其总名。古人以太室为嵩山主山,太室少有奇峰,东西起伏有如眠龙,所以才有了“华山如立,中岳如卧”的说法。 
也因为少有奇峰,所以特别适合悠闲的时候来爬一下。既不会有登陡峰时候的惊险和筋疲力尽,又能够锻炼身体,还能看到美景吃到美食。
太室山共有三十六峰,岩幛苍翠相间,峰壁环向攒耸,恍若芙蓉之姿。主峰是峻极峰,便是此次的目的了。刚买了一个单反相机,正好来拍点美景。
而且依我看,峻极峰上面的视角是最好的。在峻极峰上远眺,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面拱,前有颍水奔流,北望黄河如带。俯瞰,脚下峰壑开绽,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山峰间云岚瞬息万变,美不胜收。
就是因为这么一幅美景深深印在了我心里,我才迫不及待的又一次来到了嵩山脚下。
“喂,等等我们啊!”身后传来两个清脆的声音。
无奈的转过身去,看到欧阳萱和水蓝各穿着身运动服慢慢靠近。
别奇怪,我也没办法。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领导?临到开会的前一个小时却因为忽然想去登山而取消了会议,她的手下是如何欢呼我是不管,此刻我心里却只有哀叹。想到舒心这两天疲惫的面容我没忍心硬把她拉来,当然,她也不一定愿意来。
至于水蓝,上次给我打电话看来不是开玩笑的,还真的回来了。还说是一时不习惯国外的生活,思乡心切回来的。谁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反正她一回来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讨那一顿我承诺下来的饭。
两人到了我的跟前,我问道:“确定要爬?待会儿可别哭。”
她们不屑的看了看我,转而对青天和叮当说:“我们走吧!”
我无奈的笑笑,也不再言语。
我也很长时间不锻炼了,特别是入冬以来,经常是在屋子里一待一整天。没办法,天气太冷了人就变得懒惰了,有时候伸个懒腰都能听得到自己骨头解冻的声音。
从远处看嵩山,并不会觉得高;一到了脚下往上看,直觉一股压迫人的气势压迫而来,山顶直入云端。爬了半天,我就已经累的腰酸背痛了。再看他们,也和我差不多样子,只有青天因为冬天也经常出行而显得不那么狼狈。
“还有多远啊?”叮当第三次问道。
我是看出来了,这个问题在爬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开始以每五分钟一次的频率被提出来,而且是三个人部分次序的轮流问。
“不远了不远了,已经五分……哦不,是十分之一了!”我恶作剧的答道。
她们三个同时瞪我一眼,不过我已经很自觉地忽略掉,转过去继续努力往上爬。
嵩山的山路是由一级级台阶铺成的,越到山顶,台阶越陡,角度越大,越难攀登。到了大半山腰的时候,几乎是在攀岩了。
这历经沧桑的石阶竟然生在悬崖峭壁之上,真是令人惊叹!单凭这一点,也不愧为我国今年唯一申报并成功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世界遗产文化项目了。
山腰的温度低了很多,刚刚出了一身的汗,如果不接着爬的话,立刻就如同被倒入了冰水一样的刺骨难耐。
欧阳萱终于忍不住提议道:“我们下去吧!”
果然是娇滴滴的大X姐!
青天劝她说:“就快到了!这时候下去就可惜了。”
欧阳萱显然不领情,不满的指着我说道:“刚才他也是这么说来着,还不是骗人的话?!”
青天白了我一眼:都是你惹的好事!乱说什么话,不知道鼓励队友!
我同样以眼神回敬:关我什么事,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
一阵冷风吹来,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我不再停留,接着向前走去。
“我要下去。”身后传来欧阳萱的声音。
“好哦,赞成!”叮当立刻便附和道。圆润莹白的小臂因为刚才太热卷起了衣服而露出来,此刻也高举着。
我和青天面面相觑,青天往山顶看了一下说:“到集合地点吧,那里有没爬山的人。”
她们俩欢呼着携手下去了。青天又清点了一下人数。
我看了看旁边的水蓝,问:“你怎么不下去?刚才不是跟她们一气的吗?”
“我说是那样说,就是为了发泄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下去。你哦,不要小看我!我以前也经常登山的,只是最近两年没登过了而已。”她扶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小包,深吸了一口气向前攀去。
如愿以偿的到了山顶,山顶上光秃秃的,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树了。倒是有几个人熙熙攘攘的挤在一处,空气里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原来是很多人在拜佛。另一边也有很多人,在碑前拍照留念,只见碑上写着“嵩山最高峰:峻极峰 海拔1491.73米”。
我沿途带着相机“咔嚓”了不少美景,这会儿自然也不肯放过。水蓝凑过来,说:“也给我拍一张留念吧!”
“好。”我示意她站在碑的旁边。镜头下的水蓝依旧美的动人,即使爬了四个小时稍显劳累也遮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青天大哥也来拍一张吧!”她招呼着在一旁远眺的青天。
于是又有了一张他们俩的合照。
“还有你,你也跟我合个照吧!我以后就很少回来了。”水蓝又对我说。
“没问题!”我把相机递给青天,兴奋的跑过去,一把揽住水蓝的肩膀,“哎对了,要不要再给你签个名?”
“一把年纪了,要不要脸哪?!”她嗔笑着。
我们只在山顶停留了一会儿便下山去了。下山显然比上山还要难,阶梯又多又陡。不一会儿水蓝就得休息一下才能走得动,她对我们说:“看着这些延绵不绝的阶梯,我有想滚下去的冲动。”
青天劝她:“快走吧,越歇越走不动,不如一鼓作气下去算了!”
当我的腿也软的不能再软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平地。
欧阳萱和叮当悠闲的看着我们疲惫的样子,说道:“没事打打球跑一下步啊什么的还行,爬什么山啊,这下子没个三五天腰酸背痛是过不来的。”
说完欧阳萱又捧着一堆零食到水蓝面前。
舒心终于想起来我了,打了个电话问我回去没。
“还没呢,不过腿快要断了!你在家干吗?”
“没干嘛,做做瑜伽啊看看电视。”
“还有呢?”我问她。
“还有睡觉,嘻嘻。”她答道。
“还有呢?”我又问。
她半天没回应,估计是想D案去了。我就说:“好啊你,舒心,做了这么多事竟然没有一样是想我!很好,很好…”
她很机灵的答道:“不是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今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做的心不在焉的呢?按理说好不容易过一个假期我应该兴奋的不得了才对啊,想啊想啊,怎么也不明白!直到刚才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亲爱的你不在啊!你都不知道,我一天不见你啊,那思念就像滔滔江水一样延绵不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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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9 08:45 | 只看该作者
“少狡辩了,我现在的怨念也跟滔滔江水一样延绵不绝,你等着我回去…”
等我们俩都贫完,我才发现一车的人都看着我。尤其是欧阳萱,脸色不知是爬山爬的还是晕车变得有些苍白。旁边的水蓝早就累的瘫在座位上不能动弹了,叮当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啧啧,原来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叮当嘴里叼着根薯条说道。
我无辜的说道:“难道我平时很粗鲁?”
她把那根薯条吞进去,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是粗鲁,是平时比较,比较…”她挠挠头找不出形容词。
“比较成熟!刚才是比较幼稚。”青天替她说道。
叮当忙不迭的点头,而青天早已经被我按在椅子上狠揍了一顿。
回去的路程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了。时间在有快乐驻足的日子里总是跑的飞快,不论我们是怎样认真的想留住它。

拖着沉重的双腿,手支着腰,我以平均每两秒钟一步的速度走进公司,然后上楼。赵璐疑惑的看看我,伸手接过我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我的办公桌上,问道:“季总这是怎么了?”
我还未回答,陶大伟按了按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季总,虽然过个周末很难得,但是为了身体还是要节制啊!”
赵璐面色一红,拿着我的杯子就出去了。我咬牙切齿的看着陶大伟,忽然说:“你的名字很有寓意你发现没?”
他原以为我要拿他开涮,没想到我扯到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来,问道:“寓意?什么寓意?”
我笑着说:“你把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去掉,然后多念几遍。”
“陶大,陶大,讨打…呃…”他面色一黑,我迅速起身料理了他一顿。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敢拿老板开玩笑,你就是讨打……”我拍拍手重新坐下,身上又一阵酸痛袭来,“哎呦…”
高翔敲了敲门进来,正好看见我手支着腰喊痛的样子。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季总,要节制啊!”
陶大伟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爬山爬的。”我是没有力气再起来修理高翔一顿了,只好解释道。
“哦~~~”他拖长了尾音,笑的异常奸诈,“我知道,我知道。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这么…”
陶大伟在一边已经捂着肚子在笑了。
我这是收了一帮什么下属啊!!
知道跟这帮兔崽子再解释他们也不会信,我转而问高翔,“什么事儿啊?”
他这才收起戏谑的表情,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我,说:“投标书已经做好了,你再审一遍,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密封起来了。”
我接过来打开,想了想又重新放了回去,说:“这个先放在我这儿,明天我送过去。规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吧?”
“嗯,是的。”陶大伟答道。
高翔疑惑的问:“为什么不现在密封?中间再有什么变故可怎么办?我想想上一次方案被盗就冷汗直流。”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是怕有变故才不密封的啊?你确定我们的价格是经过再三审核过的?如果这个有差距败给正红的话,一旦开了标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我盯着高翔他们两个。
看到两人眼中露出严肃和肯定的神色我才放下心来。
“钱纪明有没有把投标书送去?”我打了个电话给魏博勋。
“你等一下啊。”他回答,过了三分钟左右的样子,他那边一下子安静下来。话筒里这才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喂,老季,你一开口就问这个是想让我早点死啊,你知不知道刚刚与多少领导在?我愣是跟他们说是你嫂子打来的他们才没起疑心。”
我自知刚才是有些冒失,连忙抱歉的说:“是我欠考虑了,主要是明天就截止了,我有点紧张啊。”
“又不是第一次竞标,你紧张个屁啊!就算输了,回去做你那点项目也饿不死你啊!”他跟我开着玩笑,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琢磨着这样问也没什么实际价值,因为即使知道了钱纪明是否已经送去标书,那魏博勋也不可能知道里面的内容。又和魏博勋唠了两句就挂了,只是在最后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在政七街发现了一个喝咖啡的好地方。
反复的念了几句,我觉得他的意思肯定不是在这个的字面。今天魏博勋跟我说话有些奇怪,前面两句还可以,到后来就越来越含糊其辞,甚至有几句还牛头不对马嘴的。
这种情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啊!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的旁边有人监视!想到这一层,我顿时一个激灵,幸好刚才没有对那个问题穷追不舍。
晚上的八点钟,城市才刚刚热闹起来。不过比起来夏天,这种热闹就逊色的多了,最少有一大批人更热爱暖暖的被窝。
魏博勋走进温暖的咖啡店,看见我,就往这边走来,忍不住先抱怨了一句:“靠!搞的跟特务接头一样的!”
我倒是疑惑了,问:“你怎么知道我能懂你的意思?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怎么办?”
他把灰色的褂子叠了一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那就全当来喝杯咖啡呗,多享受啊!哎,这儿的咖啡是我新发现的一个地方,气氛不错,情侣来的居多。最近每个周末我跟你嫂子都来这儿坐一会儿。当然了,跟我喝可能没情调,回头你可以带舒心来试试。”说完朝着服务员说道,“拿铁。”
我笑了一下,环顾四周的装饰,对他说:“气氛,哪一家咖啡馆气氛不好?这里是挺温暖的,不过没有个性!”
“哟!看起来你似乎有更好的选择呀,在哪儿?”他很会看我的表情。
“在…”我想了一下又停住,转而说,“有一个点很奇怪,别人有了好东西就想和人分享。可我不一样,我就想藏着掖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享用。”
“切!不说算了!”他明明很想知道,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个老顽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我说:“你今天问的问题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惜这一会儿一生气又给忘了。不然这样吧,咱们都回家吧。跟你说,床可是我的灵感之源,年轻的时候做创意,很多成果我都是在睡梦中想出来的。回家了躺在床上呢,我会再想一想,想出来了再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当即答道,“床是不是你的灵感之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床是瞌睡虫之源,我保证你躺床上一定会睡觉,把我的事情抛到爪哇国里去!”
旁边的服务员小姑娘“扑哧”一声笑出来,见我们看她,赶快转身去旁边站着了。
“别贫了,”我看了看手表,正色道,“今天是不是有人监视你?”
他也收起了玩笑之意,对我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啜了一口。
“徐仁辉这种事儿都做出来了,我有点怀疑把你推出来是不是适得其反了。”我说道。
“不会,我觉得挺好。他监视就让他监视,这次的项目结束了照样让他下台!”魏博勋的脸上显出一抹狠厉之色。
“那对你的安全应该威胁不到吧?”我忧虑的问。
“不会,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让他跟我玩命。”他示意我放心,脸上滑过一丝感动。忽然,他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出来,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一瞬间感觉到脊背上渗出了一层薄汗。把手机还给他,惨然道:“看来钱纪明这次是拼了命了,竟敢出这样的价格!”
“嗯,前两次的扑空已经让他气急败坏了,这一次他笃定了要拿三组的。”他低声告诉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一些特殊途径。”他的回答很含糊,但是又肯定的说,“反正我告诉你的这个消息肯定不会假就是了,我可是在拿身家跟你合作的。”
我当然不会怀疑他,只是怕这个有人故意做戏给我们看。
“不会。”他看出了我的想法,解释道,“消息来源可靠,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他这样,自己也没有什么利润可拿了吧?这个项目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可能,绝对不要相信一个商人会为了争一口气而赔钱,他最终的目的肯定还是利润。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都有些沉默了。
“续杯。”我招来服务员说。
小姑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茶色的杯子。
那只杯子正是刚才我用过的那个,这家店的特色之一是每个人可以选择用自己喜欢的杯子。我选了一个有着青竹的茶色杯子,形状很奇特。从一边看去它是圆形的,其实不是,杯子的另一侧其实根本没有那一半。
对了,这是一只情侣杯,另一半却不知所踪。我初看到它时注意力就全被它吸引了。此刻这只杯子正安静的躺在一个黑色的托盘上,而那只托盘却是毫无特色。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待我细想时,却又抓不住了。
一直到回到家的时候我还是忧心忡忡的,公文包里的文件还是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我要依照今天晚上得到的信息作出改动吗?
舒心一看我神色不对,也没敢跟我胡闹,默默的在客厅里换着频道,声音也开的小小的。
我坐在书房里,靠在舒服的椅子上静静思考着。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某个念头稍纵即逝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记得灵感的来源是某一样东西,当时跟魏博勋在咖啡馆,我们谈到了钱纪明的报价,然后我叫了服务员续杯,然后…
唉,还是想不出来。
舒心敲了敲门进来,手里托着一盘葡萄。看到我窝在椅子里,就走过来靠在桌子上,看着我说:“还没想出来?”说着拿了一颗葡萄放在我嘴边,我一张嘴就吞进去了,顺便亲了一下她的手指。
她见我有些回应,很高兴的把整个托盘拿到面前,打算一颗一颗喂我,也没有计较我刚才对她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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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0 08:45 | 只看该作者
“别想了,反正明天就交了。说不定啊,这只是他们的幌子而已,造一个假象给咱们看,只是为了让我们跟风。”
“哇,你怎么这么聪明?”我也跟她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
她拿着托盘,这总让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对了,当时服务员也是拿着一个托盘过来!
我嚯的一下站起来,面色欣喜的一下子抱起舒心。
“啊,你干吗?”她惊叫起来。
她怀里的葡萄一颗颗撒在地板上,顺着光滑的地板滑到椅子下,柜子旁,甚至门边。
“我的葡萄啊~~~”她心疼的喊。
“谢谢你!”我由衷的对她说。
是的,我终于想到那一刻想到的东西是什么了。就像那个托盘一样,钱纪明的背后也一定有这样一个托盘一样的人物支撑着他。一直在台上表演的是钱纪明,甚至是正红。就如同抢占了注意力的咖啡杯和葡萄一样,无论有多么出格另类我们都只是在看它的表象,真正操作的其实是在下面支撑的部分。
钱纪明能够给出这样的价格,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他到底能够获得什么?这是他本人的决定,还是受到正红高层的许可?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转个不停。算了,暂且不想这个,当务之急是标书。
我把舒心放下来,拿起桌上的电话。
“大伟,不用改动了,我们就按照原来做的那个交上去。对,明天我自己去交。嗯,你回去吧,记着别露什么口风。”

第二天的大早上,我就驱车去了仁平。本次招标文件的指定地点就设在了仁平旁边的大楼里,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原本设在这里是为了交通方便,但是此处的交通情况却恰恰与选定者的初衷背道而驰。由于地处市区的繁华地段,每天有数不胜数的车辆经过这里。于是乎,即使在早上的五六点钟,要想顺利的通过这个路口,至少也需要做五分钟的深呼吸。当然,我是指运气不差的情况下。
时间还早,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我看了一下大厅上方的挂钟,刚刚好指向八点。很显然,今天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日子,里面的工作人员个个精神抖擞的坐在柜台后面。
很顺利的递交了文件,直到我要离开的时候,才看见钱纪明大摇大摆的从前门踱进来。我们应该算不得仇人,但很显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钱纪明见到我的时候那双小眼睛有点儿泛红。
我当然不会主动去挑衅他。在我看来,真正的交锋永远不需要两个人面对面的互骂,那是女人们的特权。
可面前这位仁兄显然就这一点上与我达不成共识。
“老季,好久不见啊!”他的开场白永远是这么没营养。
我笑眯眯的说:“你也好久不‘贱’啊!”
他身后有一男一女。
女的身材妖娆,黑皮的裤子下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脚上是一双十厘米的细跟高筒靴。她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右眼角直拉到嘴边,愣是给艳丽的脸蛋上增添了几许狰狞之意,而且从一双手上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男的有些矮小,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脸面倒十分白净,他看人的眼神带着哀怨,带着勾人的妩媚,最恶心的是他总是翘着兰花指……
呃,这个钱纪明的爱好还真的是…
女的一看自家主子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不是朋友,立刻警惕的挡在钱纪明面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假女人”,竟然反射性的躲到了钱纪明的后面,手还抓着钱纪明的衣襟……
好吧,我承认,以上纯属YY,是我看他不爽的恶搞。而事实上,他身后站着的一男一女长相都非常的正常。
女的是典型的办公室白领,即使是大冬天的也还是中规中矩的穿着工作装,带着一副细边的眼镜,显得很细心。男的跟钱纪明差不多身高,长得…呃…长得一看就知道是跟班。
钱纪明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身后的女人,来到我面前说:“做好准备,很快你就带着那帮手下卷铺盖走人了。”
我用手点了点他的胸膛,低头轻声的说:“你知道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最近发现了一个规律。你啊,每次说出这样的话,都会输得很惨。”
钱纪明脸色变了变。
我又说:“对了,顺便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搞当年那种鬼把戏。你不知道吧,程总很不喜欢人品不好的人,尤其是背信弃义的人。上一次跟他聊天一不小心把十年前你的杰作给说出来了,他的反应很大呢!不过程总似乎是个很喜欢听故事的人,哦,让我想想,改天指不定我又想起什么就又告诉他了呢!”
他这一次脸色却没变,而且极为自信的笑了起来,摇着头看着我说:“你现在只能用这种婆娘才会用的烂手段了吗?嚼舌根,这可不是众人口中那个季雨农啊!啧啧……”
“众人口中的又怎样?每个人都有一双眼睛,都相信自己看到的,用不着你来做评断。至少我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至少我没有什么怕程总知道的,你说呢?”
他收了笑容,手背在身后,说:“老季,我最恨看到你这幅自负的样子!十年前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放心吧,这一次的打击绝对够你回味更久。不瞒你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真的很想快点见到你狼狈的样子啊,有的人自负聪明,其实糊涂的就他一个。”说完大笑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竟有一丝不安溢出来。
一定是钱纪明的言语攻势起了作用。
我压抑住这一古怪的感觉,昂首阔步的也迈了出去。

第十八章
郑州的房子有落地窗的并不多,我就有一套有落地窗的三室两厅。这套房子还是当初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花了血本买的,我记得很清楚,买完之后我的银行卡里只有五百块了。
千万别说我死要面子活受罪,因为这不是面子问题。从上大学的时候起,我就决意要买一套带有落地窗的房子。可能是受到那些洒满阳光的美丽图片的诱惑,也可能是喜欢开阔的视野,更可能什么原因都不是,只是一种执拗。反正当时看到这套房子的时候我计算了一下手里的钱便毫不犹豫的买下了。
女人买东西总说好看的衣服可遇不可求,要是她们看中一样东西,即便当时没有买,也要念着好久还不能释怀。我想男人或许在某些东西上也会受到这样的影响也未可知。
然而事实证明,不论当初买下房子后我是如何的困窘,这个买房的决定是再明智不过的,因为按照如今郑州飙升的房价,我这套房子的价值已经翻了三倍。
此刻房间的窗帘全部拉开,大把的阳光涌进来铺在地板上。
舒心在地板上铺了一张毛绒绒的垫子,坐在上面做着一个奇怪的瑜伽动作。她的左大腿压在右腿上面,两只手在上面交握在一起,然后用力的向一侧伸去。同时整个儿身躯也向后扭转,重心落在了臀部上。
我在沙发上看着她,只能说,这个动作用比喻修辞的话应该叫做拧麻花。总之就是,做的很纠结。当然,只是我看的纠结,她的表情倒是甚为享受。
一个小小香炉,质地看起来很细腻,在旁边的小几上燃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不要以为我有古代皇宫里的大妈的燃香那些癖好,这是舒心买的,而且还说是在云南的一个很难找的小店里淘的,仅此一个。
是不是仅此一个我不知道,反正一看就知道是个赝品。当然,这话是不能当面对着她说的,舒心对自己喜爱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
她的收藏极多,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但都有一个特殊的理由让她爱不释手。比如有一个兔八哥的吊坠,看起来和hellokitty啊蜡笔小新啊没什么区别,但却是她的挚爱之物。那是她十岁的时候一个做空姐的大姐姐送给她的,她羡慕那些可以到处旅游的人们,也做过环游世界的美梦。可家庭条件并不允许她如此,反而需要她利用寒暑假来打工补贴家用。这个隔壁的大姐姐便是知道她这一个愿望,才送了她这个游过十个国家的兔八哥吊坠。
她终于结束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盘坐,走到桌子前端起刚刚我给她泡的咖啡。天蓝色的杯子放在嘴边小啜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叹道:“看来会煮茶的人不一定会煮咖啡。”
“不好喝?”我疑惑的端起旁边一只杯子喝了一口,“挺好的,咖啡嘛,不都一个味儿!”
她无奈的对着我翻了个白眼。
“你很喜欢喝咖啡?”我看着她还在忍受着那杯咖啡,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原来我都喝速溶咖啡,方便嘛,又便宜。后来偶然一次喝了煮咖啡,从那以后就不再喝速溶了,试着自己煮。再后来认识一个美国人叫Stephen的,跟你说,很多美国人都无法忍受速溶咖啡的哦,Stephen就是一个,他来中国竟然自己带了siphon咖啡壶!不可思议吧?呵呵,每个周末的时候我跟几个朋友就去他那儿喝咖啡,聊聊天啊什么的。你别说,Stephen煮的咖啡还不是一般的好喝,不是我这个菜鸟可以比的。”
“那你就没学个一招半式的?”
她笑了起来,说道:“学啊,Stephen很乐意教我们的,当时一起跟他学的有三四个。哈哈,不过啊,大都是三分钟热度。只有我把他的手艺学到手了。”她很得意的向我眨眨眼睛。
我笑了笑,说:“那开一家咖啡店怎么样?让更多人尝到好喝的咖啡。”
“我?”她指了指自己。
我笑着点点头。
她摇摇头说:“不行吧!开店…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我一没有经验,二没有钱,拿什么开啊!”
我示意她过来,揽着她说:“我出资,你出力。至于经验,谁也不是生来就有的,况且我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开咖啡馆开酒吧开酒店,大致不会相差太多,总有可以借鉴的地方。这就是后话了。你觉得怎么样?”
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不怎么样!你出钱我不就是给你打工嘛!给你打工也是打,给别人打工也是打,何必再折腾呢?!搞不好了还赔钱,我会过意不去。”
我敲着她的头说:“我让你过意不去!让你过意不去!”
她连忙讨饶,但还是不肯松口。
我想了一会儿,又说:“不然你也出资行了吧!有多少看着出吧,这样你也是老板之一了。但是到时候你会管理的比较多一点,我就给你多一点股份算作补偿。”
“这么说,我也是老板了?”她显然对此有些不敢相信,但脸上满是欣喜。
“不然你以为呢?!你最近有时间了可以去选一下地段,我会尽量跟你一起去的。另外,你这份工作大概得辞了,”我小心翼翼的道出这一句,“开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再去做另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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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3 08:49 | 只看该作者
“啊?”她一下子泄了气,歪在沙发上。
我又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咱们自家有个产业,万一在外边混不下去了,还能有一个退路。再说,你现在的工作不是不好吗?经常被上司刁难,工作又乏味,何必呢!每个月领那么点钱,全都是给别人做嫁衣,领导背地里还不一定怎么想你呢!”
她扑哧一声笑起来,说:“你这话我应该录下来,哪天给你的员工听听,保证一个不剩全跑完。”顿了顿,又说,“不对啊,我现在的老板不也是有你一份吗?说吧,你背地里是怎么想我的?”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没劝她退呢,就先被她给套话来了。我笑眯眯的说:“我能怎么想你啊,你想我怎么想你啊?还不是…”我的手指顺着她的脸蛋滑下,滑到她的下巴上,滑到脖颈…
“停!”她制止我不规矩的手,显得有些无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辞职啊?上一次你也提过,这一次又提。”
我一顿,这孩子还真是敏感,一下子找到问题的关键。可偏偏有些事情瞒的越久越开不了口,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欧阳萱的事情了。也许不必说?她不知道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嘛,何必纠结于过去的事情不肯放呢?
我面不改色的说:“因为你工作不顺心啊!既然做的不开心,那干吗还要做呢?”
她探究的看了看我,我被她亮亮的大眼睛看的败下阵来,只好说:“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我这次的感觉很不好,如果我失败的话光景会变得很差,所以趁着现在手里还有钱,先让你做点你喜欢的事情。”
她一下子严肃起来,问道:“怎么了?就算是项目没了,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啊?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啊?”
我笑起来,指着她说:“哈哈,被我发现了吧?原来你也怕我一无所有啊!”
一个抱枕扔过来,只见舒心双手叉着腰站起来,对着我怒目圆睁的。
我一伸手接住了。
舒心气极,又拿起旁边沙发上的抱枕朝我扔过来
我连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哎呦,砸到我眼睛了…”

第三组并未全盘沿用前面两组的评标委员人马,而是又做了调整。按照他们公司的要求,在前两组产品的竞标过程中担任评标委员的,这一次就不能再出任了。而评标委员会的人选直到开标的前三天才公布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投标人贿赂评委,以保证竞标的公平性。
所以原则上评标委员会的具体人选,在公布的前一刻是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当然,这是原则上,既然有原则上,就代表不按照原则去想的话有无限种可能。
比如说我就没有按照原则去想,周一的大早上魏博勋就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在与徐仁辉的一番明争暗斗中,他终于成功进入评标委员会并且拉拢了三个组员。当然,他们并没有撕破脸皮,毕竟还要在一起公事,但两个人碰面的时候已经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形势。
“我总觉得咱们对报价还是一个调整一下的。不管钱纪明那个报价是不是真的吧,咱们的总是太保守了!”陶大伟坐在办公桌对面,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说:“现在标书已经交上去四天,标马上都快开了再说这样的话不是白搭嘛!再说了我当时的决定你也是同意的,怎么,现在结果未出你就想做事后诸葛,不觉得早了点?”
他讪讪的笑了笑,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原以为会是进入委员会的除了魏博勋之外就只有两个,剩下的是不管了,还是继续…”
“这个你还用问我?你记着,大伟,什么时候都不要做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我说的这个意思,不是让你正直到一个多么伟大的地步,商场上嘛,哪有什么真正的道义可讲。每个人心中对道义啊正直啊这类的字眼标准都不一样,也没有办法去平衡。但对待我们的客户,你就要去寻找他们内心的标准。”我顿了一下,站起来说,“寻找这个标准的目的,不是让你去探讨哲学,只是为了让他们舒服,客户心里舒服了,别的事情还不都好说了吗?说白了,我们求的,也就是个利字。比如说你刚才问我原本我们锁定的人怎么办?说难听点无非是你觉得他们现在对我们项目没什么帮助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这些人吧,名义上是对他们说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物质上的东西肯定是少不了的,逢年过节哪一次不要花个几千块钱啊?可这么大半年下来几乎没什么能帮到我们的。标书吧,我们自己去做。对手吧,他们了解的不如我们多呢还。内部吧,机密的他们都接触不到,接触到了又不好跟我们说。我是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么供着他们了,原来我刚入行的时候前辈跟我说客户就是上帝是大爷,现在我是真体会到了。你知道吗,有些个领导很拿自己当回事儿的,出去唱个歌儿还要去金柜那种高消费的地方,喊个X姐都要给三四百小费。奶奶的,我自己才喊个一两百的了,每次出去唱歌就得上千,吃饭就更贵,看着都肉疼。”
我笑了一下,说:“瞧你那点出息吧!还一两百的X姐,也不嫌丢人。”
他叹道:“你是没在场,下次把你也喊过去,让你一张一张红票的扔你就知道心疼了。”
“我不是不心疼,公司有我一份,我也是老板之一,这些钱不都是从我口袋里出的嘛!我也觉得他们奢侈,但你要看长远的嘛。这些都是小钱,到时候一个项目下来就是几百万几千万,谁还在乎这点钱啊!那你要是因为这个把人都给得罪完了,那只能说明你愚蠢,”我低下头看着他,“我告诉你,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会有求于谁。这些人吧,你巴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作用。你不巴结吧,他得势的时候倒霉的是你。干脆,也别给自己留什么隐患,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咱们心里也清静。如果实在心理不平衡,你就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来安慰自己吧!把他们看成你自己养的兵,用不上代表天下太平,用上了可以抵御外敌。”
我转过身,又说:“再说了,人家也不会白吃白喝你的,你觉得现在对咱们没帮助,那万一有了需要的地方,你提了他们好意思不答应吗?有了这个特例,比对手办事都会快几倍,就凭这一点,这些钱就花的值。”
他点了点头,说:“受教了,季总。”又补充道,“不过有机会了我一定得喊你去一次,他们真的不把人家的钱当钱的。”
我叹一口气,刚刚这番话是白说了,这个陶大伟还真是不开窍。

但我没想到陶大伟不但不开窍,还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这不,逮着个机会他就真的把我喊去了。
金碧辉煌的装饰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张狂,大厅的墙壁上有一些油画一样的抽象图案,任平的曹主任最喜欢这种抽象而奢华的风格,也经常选这种抽象而奢华的地方。
而他本人长的也是很抽象…而奢华,一张圆饼脸上的倒贴着一双三角眼,嘴巴厚而油满。肚子,嗯,这肚子装到女人身上应该是怀孕五个月有余。典型的吃酒桌过多的人物,做了官也得是担任腐败的角儿。
我猜想,这大概就是陶大伟口中那位“很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仁兄了。因为此刻他毫不客气的走在了首位,显然对这里是轻车熟路。沿途收银员和迎宾各抛给他两个媚眼,给足了他面子。
接待我们的姑娘有一双精明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这家伙是正主,脸上满是热情洋溢的笑容。身上的旗袍开叉很高,这会儿随着她明显加大了的摆动幅度不时的露出些许春光。
“娜娜今天在吗?”他问旁边接待的姑娘。
“哟,不巧,娜娜X姐今天请假了,没来。”
“打电话让她过来。”曹主任露出几颗渗黄的牙齿向接待的姑娘吩咐着。
接待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这…不太好吧,娜娜今天回了老家,一时半会儿是赶不回来的。”
曹主任一脸的失望,眼睛忽然瞟到接待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说:“娜娜不在也没关系,你来陪哥哥喝两杯怎么样?”
说着就要去拉接待X姐的手,后者作势阻挡了几下,却不得不被他带着往前走。周边的人对此似乎司空见惯了,都漠然的走着自己的路,干着自己的事,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予。
我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很像古代街头霸王调戏民女的桥段,虽然这“民女”并不是良家的。我点燃了一根烟,打了个电话给陶大伟。
在阴暗不明的角落里坐着,我示意陶大伟坐下,说:“我有事,先走。”
“不是吧,头儿!我都跟他们说了今天有个领导来,你还没露面呢就走了?”陶大伟诧异的说。
我看着那几个人进了一家包厢,点了一根烟说:“你说的对,这些人吧,不能惯着,不然他们会变本加厉,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以他们的级别,我还不用露面,其实你也不用。以后这种事情派个sales来搞定就行了,不要失了礼数,也不要低了身段就行。”
想了一会儿,我掐灭手里的烟对陶大伟耳语了几句,又说:“我先走了,你待会儿等电话吧!”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五六点钟在夏天或许还可称之为下午,在冬天却要算作晚上了。通常是下班的前后,在公司里稍微待一下,再看外面的天就变成了黑色。黑且不算,还冷。在冬天最好的去处恐怕是被窝,或者暖气笼罩了的屋子。歪在沙发上,看本书,或者看个电影。
但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福气,他们都要顶着风雪交加的天气往外冲,不是他们爱好,实乃是生活所迫。此刻在漆黑如墨的夜里,就有满大街的这样的人们行色匆匆的走在街上。或许是锅里还炖着汤,或许是孩子在自己的车座后面正急切的渴望着一个温暖的去处,或许他们要赶赴另一个地方兼职打工。
我也是行色匆匆中的一位,虽然跟他们有不同的理由。
面前的绿色建筑正是我此次的目的地。虽然这家咖啡店有很大的窗户,但是已经不能像春秋季那样供人们看街景。屋内外的温差让玻璃蒙上一层水雾,里面看不清外面,外面也看不清里面。
晚上咖啡店的生意似乎极好,几乎满座,但大都是结伴而来,只有靠在东南方向的一个男人孑然一身,从侧面看这个男人十分健硕,戴着一副眼镜,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喝着一杯咖啡。
这个人正是我约来的程总。
要抓住程总的行踪,那简直难如登天。特别是最近,他待在郑州的时间短的只能用小时来计算,上海那边的动静虽不如前些天一样让他苦恼,吴海军的到来也起到了镇压作用,但他还是脚不着地的两地跑。
可能是前些天我给他提的建议起了作用,他还不时的和我联系一回。也正是这么几回,让我大致还能知道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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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4 08:12 | 只看该作者
“来了?”程总看见我过来,跟我打着招呼。
“嗯。”我也不客气,先坐下向服务员点了一杯espresso。
“上海还顺利吗?”我问道。
程总看起来气色极好,舒服的靠在柔软的座位上,说:“好多了,多亏了上次你的建议啊!老季,我得好好谢谢你。”
“哦?”我心内一喜,谦虚的说,“那就好,其实当时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纸上谈兵罢了,真正操作的还是程总你啊!”
他笑了笑,也没再谦虚,说道:“你这次找我来是什么事?幸好你电话打得早,再晚两个小时我就又飞上海去了。”
“那不是耽误您的事儿了?”我抱歉的说道。
“不会,”他一摆手,说,“我还真盼着有这么个电话把我留下来会儿,妈的这些天都快跑疯了,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啊!我让海军先在那边扛着,嘿嘿,我得偷个闲,再不歇我就崩溃了。”
我笑了笑,不再跟他寒暄,直接说:“你前几天不是打电话让我给你汇报项目的事儿吗?这不,好不容易逮着你在郑州了,还不得赶快抓住机会啊?!”
“是吗?”他抚头想了想,“我也记不清了,那就汇报呗!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在我这儿也不用客气。”
“是是,”我点着头,又有些犯愁的皱起了眉头说,“可问题是汇报应该有专门的负责人哪?我们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是陶大伟,你见过的。”
“嗯,我知道他,不错的小伙子,很知道进退。怎么了,那他怎么没来?”程总疑惑的问。
我为难的向后靠了靠,说:“他,他不方便过来啊。”
“不方便?”
“今天我喊他来,这臭小子竟然跟我说,‘仁平的几个领导都跟我说了,程总根本不在郑州,老大你肯定是在诳我。’我说不是啊,程总今天晚上回来了,说好了汇报项目的。这小子就说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领导都约好了要去唱歌的,我要是临时不去了,他们还不得劈了我?到时候老大你的项目也别想要了。’这不,我就一个人来了。”
他越听越严肃,却又带着探究的眼神看我,问:“那大伟现在哪儿呢?”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说着拿出手机。
“来,我来打吧。”程总示意我把手机递给他。
“不好吧,”我犹豫着,“您这样一弄,那谁脸上恐怕都不好看了。不然您呢,就把大伟喊过来就行了,咱们目的不就是让他过来嘛!别的也没有啊!”
他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样让我们以后不好做人,便照我的意思给陶大伟打了个电话。陶大伟那边是惊天动地的乱,期间还夹杂着某个人的大叫。程总的眉毛再一次翘的老高。
陶大伟跟我说过他小学的时候还拿过百米赛跑的冠军,我当时看了看他没回应。如今我即使还在怀疑他是否真的拿过冠军,也绝不会再怀疑他打车的速度。
是的,从他那里打车到这边我刚刚试验了一下,不堵车的情况下大概是三十分钟,而陶大伟只用了十五分。也就是说,他省下了一倍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是拿着什么“兵器”抵在了司机的脖子上,是一把军用刀,还是直接带着来福。
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想象。事实上,他是飞过来的还是爬过来的此刻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头发凌乱,眼神闪躲,气喘吁吁,还夹带着一股外面的冷风,把程总吹的再一次拿起了面前的咖啡杯暖在手里。
NND,这厮的表演能力绝对够得上颁发个小金人。
他侧对着我,手指裤子边做了一个手势,我便知道今晚的目的是达到了。
至于后来的汇报工作,那完全不是重点,总之在会话结束的时候程总和我们双方都很满意就对了。
事后在陶大伟绘声绘色的讲述中,我了解了当晚在金碧辉煌的情景。
酒喝得正酣的时候,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内急。
歌唱的正痛快的时候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忽然有领导打你的电话。
当时陶大伟正陪着曹总一行人在包厢里闹腾,曹总怀里抱着那位从“接待”变为“专门接待”的旗袍姑娘。陶大伟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里在剧烈的震动着,掏出来一看,是我打去的。
他把手机在曹总面前晃晃,说:“曹主任,季总打电话来了,估计是来不了了。”
曹主任冲他摆了摆肥厚的手掌,说:“你让他忙吧,咱们在这玩一会儿就行!季总可不跟我们一样,整天都是时间,是吧?”说着把手伸向了怀里美人的脸蛋。
陶大伟无奈的接了电话,一听是程总,他也急了,连忙对曹主任摆手。
“什么?”曹主任大声问他,“你倒是说话啊,比划个什么劲儿啊?小妹,给我点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咱们俩这么投缘,说什么也得合唱一曲。”
陶大伟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冲曹主任拼命示意。
曹主任未再理他,而是和他的“小妹”一起深情的唱起了歌。
程总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也是他在咖啡店打着电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原因。仁平因为集团庞大,内部有很多硬性规定,比如说对于职员就有这么一条:职员无故不得以任何形式要求参加客户的娱乐活动,更不能要求客户为自己的私欲买单。
这条规定在我看来很模糊,完全没有实施性。但是程总却很拿它当回事,特别反感自己的下属利用职务之便去客户那里吃吃喝喝。可怜的曹主任就这么被程总逮个正着。
陶大伟自然要撇清这一层关系,不能落下告状的嫌疑,于是连忙走到曹总面前,把手机放在了他耳朵边。曹总这一听不打紧,竟然是程总!
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赶紧把包厢里的音乐静了音。陶大伟聪明的把手机放在桌上调成了公放,收到曹主任一个感激的眼神。
程总说:“我前些天跟季总说,希望你们不时的跟我汇报一下工作。季总说这个项目主要是你负责?”
陶大伟赶紧答话:“是的程总,可是您总是不在郑州啊?!我也找不着您。虽然有您的电话吧,可又怕您太忙了打扰到您。”
陶大伟的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总打断了:“你在哪儿呢,要不我过去找你?正好今天回郑州了有点空,也想了解一下你们的进度。这也是从侧面检查一下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到位嘛!”
曹主任几个人的脸都白了,盯着陶大伟,生恐他说出什么来。
“呃…”陶大伟犹豫的看了看曹主任,特镇定的说,“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去找您的好,您说罢,我打个车就过去了。”
挂了电话,陶大伟匆匆站起来,说:“真是抱歉了各位,我不知道程总忽然喊我,今天不能继续了,你们接着玩。我得赶快过去,你们也听到了,程总催的急。”
几个人自然是赶快替他拿东西,恨不得巴结着他,唯恐陶大伟在程总面前说出什么来。曹主任还不放心,送陶大伟出门口还在叮嘱道:“大伟啊,平时我们关系怎么样,咱们就不用说了吧?”
陶大伟想,当然不用说了,根本没什么关系嘛,要是真有关系,那也是我花钱你享受的关系。他面上客气的说:“那是自然,曹主任怎么说这样的话?”
曹主任肥厚的手掌拍了拍陶大伟的肩膀,说:“是这样的,程总这个人呢,不喜欢去夜总会啊KTV啊一类的地方,连带着也不喜欢下属去。你也知道,咱们平时工作压力大,难免出来放松放松。这就犯难了,既想放松,又不想领导反感,那就只能瞒着领导放松了对吧?你待会见了程总,就说你…”
陶大伟早就对这一番长篇大论不耐烦了,赶快聪明的接下去:“知道,知道,我就说我几个老同学来了,正在一块儿喝酒呢!”
曹主任满意的送走了陶大伟,全然不知道接下来将是他四五十年来最丢人的一刻。
几个人在包厢里重新坐下,却都没有了玩的心情,但是一看满桌子的酒和吃的,又觉得没必要紧张,干脆接着玩儿吧。没了陶大伟也不用顾什么面子了,应该更放得开才对。
想开了的众人便接着玩乐,美酒是现成的,美人也是现成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尽兴呢?!陶大伟每一次跟他们出去都是什么都挑上乘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曹主任强压着心内的一丝不安招呼着众人,暗暗感觉到兴致是不能被破坏的,一旦被破坏了就再也不能尽兴。
当一帮人终于散场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曹主任心里的那个不安终于浮出水面了。
陶大伟充当的埋单人的角色现在空缺了!
曹主任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淡定的样子看着自己的下属。其实他的手心里在微微冒着汗,连扬起头的动作都显得不那么底气十足。
最初和陶大伟出来的时候,曹主任还是很客气的,结账的时候会主动上前来抢着结。陶大伟自然不会让他付,还说着“不让请是不是不想给这个面子啊”之类的话。
于是久而久之,曹主任便不再客气了,甚至有时候也不特意带着钱了。由于每一次的主角基本上都是曹主任,为免单调,陶大伟经常喊上曹主任办公室的几个下属。
金碧辉煌的消费算是同类场所中比较高档的,他们一早来的时候又是可着好的点,陪酒的X姐也是喊的小费收很贵的几个。
几个下属坐在沙发上那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去出那个风头。这也正常,他们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收入都不高。莫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没带钱,就算是带着呢,也不会甘心把几千块花在这上面。开玩笑,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回家老婆还不得翻了天。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几个人联合凑出了一千块钱,派了一个人战战兢兢的上前说:“本来是怎么也不能让头儿你掏钱的,可是现在是月末了,哥几个兜里都没什么钱,凑了凑就只有这么些了!头儿,这…”
曹主任面色很难看,那个下属眼看矛头要转到自己头上,又转而说:“那个陶大伟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把帐结了再走。”
曹主任面不改色的说:“不能这么说,大伟也没想到程总忽然找他嘛!而且还是你们几个让他急匆匆走的吧?又拿包又拿衣服的,都不记得了?”
下属心里直嘀咕:那是谁把他送到门外的?你急的那样子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你当时怎么没想过让他结了帐?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给曹主任听,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饭碗了。但是就这么平白的担了罪名心里实在是不爽,于是这个下属也不说话,只回去坐了。
曹主任此刻也没了脾气,暗骂自己,晚上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检查一下衣服,老婆子昨天把银行卡什么的都收了起来,只给自己留了五百块钱现金。这么点钱够干吗的啊?发小费都不够。
旁边的X姐久经沙场,自然也看出门道来了,刚才还甜的腻死人的笑容此刻换的有些冷若冰霜。
曹主任可丢不起这个人,刚才自己还向旗袍姑娘吹嘘新买了一辆路虎来的,这会儿连小费都给不出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难看嘛。于是曹主任特别爽快的把几个X姐打发了,说哥几个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谈,几个妹妹不适合听,改天再喊你们来玩。
完了之后曹主任的口袋里就剩了四百块钱,再这么死撑着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再过会儿到了高峰期人更多,丢人就丢88了。
把口袋里的四百块放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上,曹主任一狠心坐了下来,说:“今天有点失算了,陶大伟说了两三次了要找我出来聚聚,搁不住了今天才不得已来了。我看你们整天在办公室,也没什么机会出去,就带着你们几个出来玩玩。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大伟说一定不让我带钱出来他全请,我也是马虎,当时一急就把钱包落在办公室那件西装里面了。就裤子里面还塞着五百块钱零的,大家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吧!”
几个下属都傻眼了。
曹主任又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出钱的,谁有银行卡先拿出来付了,把这目前的难题给解决了再说,明天我再给你们!我看看哈…应该还差两千六。”
这种问自己下属借钱的事恐怕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干,想到刚才自己还为了红酒太大众而点了一个五百块的芝华士,真是恨不得煽自己两个耳光。今晚回家可有的搓板跪了,老婆子一定会问的很清楚,到时候可怎么解释这笔花销啊?!
曹主任的心里只想哭,另外几个人也不例外。领导说先让你垫钱,你要是垫了吧,那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呢?而且他说还回来,难道自己真的敢要?这要是不垫吧,今天晚上丢人的就不止曹主任一个了。
而且曹主任的人品也是众所周知的惹人厌,经常给别人空头支票,这个时候谁敢信他啊?
众人各怀心思,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冤大头出来了。
曹主任手下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叫小赵的,平时也不大吭气,此刻站了出来,唯唯诺诺的说:“主任,我带着卡呢,这里面有一千块钱,是我攒了三个月的。今天情况特殊,我就贡献出来吧!可是这钱是我下个月的饭钱,我刚刚不拿出来也是因为这个。”
曹主任面色一喜,说道:“那你赶快去取款机那儿取出来吧!”
小赵就说了:“主任,我上一次跟你说的涨工资的事儿…”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提涨工资,也不知道小赵是太聪明还是太糊涂。
曹主任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爽快的答道:“成!我上次吧,是因为忙着给咱们内部整合资料,把你的事儿给忘记了。你放心吧,明天一大早我就报上去。”
小赵很高兴,答应着就要出去,想了想又回来了。
曹主任拉下脸说:“怎么?还不相信我?”
小赵连忙摆手,说:“不是的,主任。我是想说,这时候银行都下班了呀!”
“我知道下班了,不是说了让你去取款机上取嘛!”这时候曹主任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他还在揣度这怎么能让剩下的几个油条一样滑头的下属凑出钱来呢!
小赵脸都红了,说:“里面只有一千,在取款机上取的话就只能取出来九百块了,取款机要收手续费的。”
曹主任不耐烦的冲他一摆手,说:“那就九百呗!这还用跟我说说,赶快去,这都快十一点了!”
待到回来面对剩下的三个下属,曹主任都头大了,他知道让这几个人出钱简直是世界级难题。这三个下属都很聪明,不如小赵一样听话。脸皮也厚,说个不好听的话,他们宁愿到下面拿不出钱来也不愿意自己贡献出来,他们都很了解曹主任更爱面子。
曹主任清清嗓子,直接说:“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还差一半的钱,也不多,就一千多块钱。我们凑一凑就都过去了,大家赶快付钱,赶快散呀!这都多晚了,明天还得上班不是?”
“主任,我们不是不愿意掏钱,而是刚才已经把身上仅有的钱都给凑出来了。你也知道,现在社会治安这么乱,谁没事带着几千块现金出来啊?!”有一个回应着,剩下几个连忙附和着称是。
“本来呢,我可以喊个人过来交的,说真的,随便一个哥们儿喊过来别说是一千,一两万也不是个事儿啊!可你们也知道,现在是零下几度的天,在外面喊句话都能冻住,我叫人家也过意不去啊,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有现金没关系,跟小赵一样带着卡的,赶快先把钱先给取出来,咱不能待会儿到了人家收银那儿再丢人吧?!”
他每说一句就看眼底下的人,但每看一眼脸色就寒了一分。这不是在开会,他一句话说完瞥瞥下面都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失去了平时在公司的效用,那几个人没有一个抬头看他的。三个下属以不同程度的弯曲度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听。
曹主任是真的急了,他脸色通红的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间。又看了看在下面一言不发的众人,觉得自己这个领导做的真是失败。
暗暗记了一下这三个人的名字,又等了一会儿,曹主任终于知道不可能指望他们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一个兄弟。
这场会散的很苍凉,至少在这几个人的心里是这样觉得。曹主任从出了门就不再说话,连最起码的告别也没说就打个车走了。
小赵眼睁睁的看着曹主任走掉的方向,喃喃的说道:“主任,那钱啥时候给我啊?我还等着吃饭呢!”
“吃饭?吃你个头!还等着他还钱?天气这么冷,你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梦里面你还可能看到他还钱给你的那天!”有人讥讽道,又往地上吐了一口,骂道,“妈的,我是倒了什么霉,那么多天不出来,非要今天出门的?下次一定得看看黄历!晦气!”
“梦里?”小赵站在原地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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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5 08:2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

当然是梦里。小赵没等到曹主任还他钱,也没等到涨工资。曹主任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就被逗留在郑州的程总直接喊上了顶层fire掉了。
听说曹主任下来的时候面上没有半点血色,沉默的收拾完东西就走了,只是临走时各送了那三个属下一个阴冷的眼神。
陶大伟隔天给曹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慰问,做戏就要做全嘛。本来还担心程总会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结果发现程总的棋走的还要高明一些。
他聪明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陶大伟这个外人,而是告诉曹主任,他的手下有人对他的领导有意见,本来程总不相信,但是他手下拿出了几个数据,都是近几年曹主任私下里背着公司做的一些小卖卖和受了贿替人开绿灯的证据。公司里面的规定放在那儿,为了不让众人不平,程总只好把曹主任给办了。看在曹主任是公司元老的份上,程总对外宣布说是曹主任主动辞职,也算是给曹主任一个面子了。
至于程总是怎么对曹主任说的经过几番转述大概也失实了,只是那个理由实在是用的高明。我猜想程总大概很早就开始调查曹主任了,这种人绝对是公司里面的毒瘤。程总没有说是什么人告密,而是巧妙的引导曹主任往那几个人上面想。
这样曹主任走的时候大概还以为是那晚的三个人告的密吧,毕竟的事情他们知道的最多,而他们之间又因为付账的事情有些僵。为了防止曹主任利用官职给他们穿小鞋,干脆先把自己的上司拉下马。
曹主任越想越觉得顺理成章,越顺理成章就越生气,恨不得把那三个下属关在黑屋子里给狠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我把这事告诉舒心的时候她笑了好久,笑完又说我阴险,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搞怪,却从头至尾只做了一个幕后人。
“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得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阴了。”舒心最后总结道。
我直叫冤:“我只是按照跟程总之前的约定去赴约而已,怎么就阴险了?”
“那陶大伟不是你叫去的?”
“那是程总打的电话好吧?!再说了,我也不是一定要把他喊去,项目上的细节问题他毕竟知道的比我要多,项目的负责人也是他,就算我不说程总也会喊他的。怎么能说是我搞的鬼呢?退一步说,就算你把陶大伟临时撤离推在我身上,难道曹主任没带钱也是我指使的?难道他下属不给他凑钱也是我指使的?难道他被开除也是我指使的?”我一连发了许多问,舒心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事实证明,你不但阴险,还善辩。”她只得说道。
厨房里传来“叮”的一声,她赶快站起身说道:“汤也煮好了,开饭吧!”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两天前的晚上,也是在刚才坐的位置,舒心忽然告诉我说她要辞职。
这个消息是我所乐见的,但我见她眉眼间并无欣喜,便觉得她不是自愿。问她缘由,她也不说,只反问我这不是我一直希望的吗。
她的神情平淡,这让我有些摸不透她。我说了,我不喜欢一切脱离我掌控的事情。
“欧阳萱又难为你了?”想了一会儿之后我终于问道。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我几乎以为我看错了。因为她接下来极为开心的笑了,好像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说:“怎么会?我可是想通了,她呀,不过是嫉妒我年轻而已。从前在别的公司,我们主管三四十了,每天看我们这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不顺眼,我们都说她是更年期。谁能为难我啊,不过是…”她忽然停住不说了,转而笑道,“哎,你这个人好奇怪,怎么,不高兴我辞职?不是你自己说要我开家咖啡馆的吗?又不算数了?”
“当然不是,”我立刻说道,“我是认真的。你的辞职报告打了没?”
“昨天已经交给李总了。”她漫不经心的说。
我更觉得事有蹊跷,问道:“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你也希望我走不是吗?这不正好是一个惊喜。”
惊喜?惊是有的,我却没有丝毫喜的感觉。
舒心越过我直接去找了李总,还不知道李峰那小子又作何感想。都是昨天的事情了他居然也没知会我一声,这肯定是舒心故意要求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舒心正低着头在桌子上摆放一双碗筷。她穿着围裙的样子很好看,毛衣的袖子卷到小臂,脸上的表情温馨而认真。
我走过去,悄悄的从背后抱了她,在她脖颈里嗅着香气,感觉到一股安心。我说:“我们结婚吧!”
舒心没有反应,我在后面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我觉得很失望,这辈子我只动过两次这个念头,却两次都没有得到女主角的愉快答复。
她忽然问我:“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有啊,我有很多话对你说,有很多问题问你。比如说你喜欢旅游结婚啊,还是传统模式?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照?跟你说,我有个朋友专门搞摄影的,还全国大奖赛的冠军,到时候肯定得让他给我们做拍几套经典的。嘿嘿,不让他拿红包了,婚纱照他包了就行。”我设想着。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她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我想了想,说:“只有没说到的,没有故意隐瞒的。”
她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说:“吃饭吧!”
我也放开她,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女人,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呢?非要知道男人的一切过往吗?
咖啡馆的筹备远比想象中的麻烦,在辞职后的一周里舒心几乎每天早出晚归。我有些懊恼的想,这还不如当初上班呢,至少不会每天都这么忙。可我总觉得她的忙并不是真正的忙,总有些逃避的意味。
然而就在舒心整天忙的脚不着地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接到了雷欧公司的电话。是雷欧财务部总部的电话,舒心接电话的时候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几乎要站立不住。
直到话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我…”她我了半天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安抚了半晌,终于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原委。
雷欧正在进行一个和标杆合作的项目,有一批材料的经费前几天刚批下来,现在却不翼而飞。而这批经费是经过雷欧的财务和这边的财务双方签字才有效的,所以嫌疑自然就锁定在了这两人身上。而标杆这边负责与雷欧项目接洽的财务正是舒心。
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舒心,因为签完这笔经费舒心就辞职了,很容易给人一种吞了钱就跑的想象。
我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说:“你好好想想,那笔钱你到底签了没?”
她的脸色苍白,握着杯子的手冰凉冰凉的,说:“我不记得了,那几天又是辞职又是交接,连带着还得保证业务正常运转,事情太多了。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
她抓着我的手问:“这样是不是算贪污的?”
虽然不忍心,我还是点了点头,说:“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吞了这笔钱,雷欧那方也有嫌疑。”
她立刻抬起头,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我是就事论事,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分析而已,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我知道她此刻很乱,也不去计较她的话。
她放下心来。又惶恐的问:“如果找不到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是不是要坐牢?”
我笑了她一下,说:“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就不要出去了。我会抽空到雷欧去一趟,专门了解一下情况。你别担心,交给我来处理。”
直到天亮的时候舒心才沉沉睡去,我悄悄的起身,又看了看侧边睡梦中的人疲惫的脸庞,不禁皱起了眉头。究竟是谁做的呢?
没有破绽!我在办公室里又回想了一遍上午去雷欧公司的情景,还是想不出有什么破绽。为了到时候提货方便,货款的票据是双方各留一张,雷欧和标杆任何一方都可以去提取这笔款子。
这样看来嫌疑人应该是两个才对,但现在舒心的忽然离职就已经让人起了疑心。还有人爆出舒心正打算开一家咖啡店,在郑州开咖啡店需要不少的经费,舒心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的,这更使矛头完全指向了她。
“其实要想证明我的清白也不难,”舒心并未问我今天的情况,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处在很不利的位置,“只要找到当时签的那张票据,就什么都有了。因为如果我真的把钱提了出来,票据上会有相应的盖章。”
“那票据呢?”我问。
“已经交到上头去了,离职的时候一并交了过去,可能在总…”她忽然又轻轻笑了笑,“算了,肯定会有办法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才不怕。”
我却已然猜到了她的意思,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票据应该在欧阳萱的手里吧!
欧阳萱常刁难她,舒心自然也不愿意向她求救。
我不愿舒心不高兴,只好寻求别的方法,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律师。
然而就在我放弃这条法子的时候,欧阳萱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居然跟我约在一个温泉宾馆。
“堂堂的欧阳总监这么直接的约男人到宾馆去,你猜这条新闻如果在雷欧炸开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我说道。
她似乎没听见我的讽刺,说:“你在吃醋?”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别再胡闹了,欧阳萱。你要是有公事找我,咱们就正儿八经的去办公室或者咖啡厅什么的,要是私事…我跟你应该没什么私事要谈的。”
她还是对我冷漠的语气无动于衷,转而说道:“最近舒心怎么样?”
“你知道?”她当然应该知道,现在救命的东西就在她手里呢。
“你说呢?”她冷哼一声,说,“你宁愿让她蒙冤也不愿意向我求救,啧啧,看来这位舒X姐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啊!”
“这和你无关。”
“你对我这么不客气啊,我手里可是有救她命的东西,你不怕你的小女友像花儿一样的年纪去监牢里渡过?”
“欧阳萱,”我的语气更冷,一下子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压抑的我不能呼吸,“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你到我说的地方来。”她的语气还是带着嘲讽,转而却又有点黯然,“你以前从来不喊我欧阳萱的。”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脸色一定寒到了极致,因为我进去的时候门口的礼仪X姐那句“欢迎光临”都不敢说的大声。
我向一阵风似的刮到了欧阳萱的面前。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愤怒的脸,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曾几何时,这个在我眼中原本极其美好的女子也变得这么满怀心机了,还是以前的我太愚蠢,竟看不懂这女人的内心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还没见过你方寸大乱的样子,倒也新鲜。”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也倒了一杯递给我。
“说吧!”我看着她,“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拿出票据?”
她似乎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桌子上的红酒已经下了一半。她拿着高脚杯,像女王一样看着我说:“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钱,我不缺;人,有多少豪门公子排着队娶我呢?”
“是啊,欧阳萱,”我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轻柔了,说,“你什么都有了,何必一定要折磨我呢?”
“是啊…我什么都有…可我就是没有你,我就是爱你我有什么办法!”她一仰头喝下剩下的红酒,有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与此同时,她的眼角也有一丝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放下杯子的时候她已经顺势抹去了泪痕,伸手又要去拿桌子上的酒瓶。我抢先一步把瓶子放在了离她很远的角落,狠狠心说:“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不是看你喝酒的。”
“你看看你的样子,”她突然生气的说,“一牵扯到她你就乱了,你在我心目中是那么镇定的一个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急成这个样子,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说完不待我回答,又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着。
“我从小就是个特别倔强的孩子。爸爸小时候送过我一只狗,我养了很久,忽然有一天它走丢了。我找了两个月也没找到,邻居的坏小孩告诉我,说不定我的狗早就进了人家的肚子了。我冲上去就撕他的嘴,他再也不敢说。爸爸要再送给我一只,送过来一只我赶走一只,还是找着我原来那个。我找了两年,终于在一片废墟里面找到了它。当时它又脏又丑,还瘦骨嶙峋的,如果不是它还带着我给它专制的颈圈,我根本就不可能认出它。我一直养到它死掉。”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所以说,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我认定的东西的,包括男人。”
我哭笑不得的听着她把男人跟自己养的狗放在一起。
她却没有理会我的反应,又说:“我是嫉妒舒心。她来上班的时候从来都带着幸福的笑容,我知道那是你给她的。你总是这样,爱着的时候让人沉醉。舒心一定不知道,你教人痛的时候也会是毫不留情。哼,她不知道,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知道你没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告诉了她。有一次她跟同事提到要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我刚好经过,于是我就在她笑的最灿烂的时候告诉了她。”
我感觉到脑子里“轰”的一声,接着便是一片空白
怪不得舒心不肯答应我的求婚,原本她是多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我的一句问候都能让她开心半天。最近我向她频频示好她的表情却总是冷冷淡淡,她一定不再信任我了,以为我都在逢场作戏。上一次她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跟她说的,我却掩饰了过去。
欧阳萱还在接着往下说:“你问我到底要什么,以前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爸爸问我要什么,我说要一辆跑车,他立刻找人从意大利运了回来。二十岁时问我要什么,我说要公司一半的股份,我爸爸就笑了,说以后这全是我的。二十五岁的时候爸爸又问我,我说要同陈浩在一起。爸爸就设了个计,暴露了陈浩对我的真实用心,我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回。以后再过生日的时候爸爸问我要什么,我就忽然不知道了,怎么也无法理解从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的目标鲜明。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肯定嫁不出去了!”她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端起杯子往嘴里送,才想起酒瓶还在我这里,“然后你出现了,你向我求婚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我已经很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你给了我想要拥有的渴望。我已经想好那一次的生日要向父亲要什么了,我要嫁给你,跟你回郑州。呵,你看,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作弄人。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那盒东西真的是小蕾拿过来的,我们几个一向这么胡闹。如果你想得起来,会发现包装都是没有拆开的。”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逐渐清澈起来,我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我说了你信吗?你当时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一气之下也不解释了!”
我默默无语。
她走过来坐下,靠在我身上,说:“你看,我们走了这样多的弯路。”
这一句之下,我忽然醒过神来,说:“欧阳萱…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因为舒心?你真的认为你们能走下去吗?你知道的,她根本不适合你。”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我慢慢找回自己的理智,“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交出票据。”
她哼了一声,说:“我让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怎样我都不会交出来,你就等着看舒心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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