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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橡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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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请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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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2 09:15 | 只看该作者
我颓废的坐下来,说:“好,好,只要你肯听我说就好。我没有跟欧阳萱在一起,不论我跟她过去怎么样,自从跟你在一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天我去找她,是为了拿到证明你无罪的票据,不然你哪儿能走的掉!可我不知道欧阳萱她早就策划好了,在酒里面下了药。其实她当时已经不打算用了,却突然发起烧来,我只好留下来照顾她。这是她的条件,想拿到票据,就要留下照顾她一晚。我真是没办法了当时,也不能让你知道,怕你伤心。”
“你这样我就不伤心了?我那天等了你一夜,中间的时候欧阳萱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她那儿,我不信。她就把电话放下,结果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而那时候你却告诉我那天出差。我等了你一夜,最后等来的是什么?!是欧阳萱送来的照片!”
“我真的是无意的,我不知道那里面有药,要是知道,我…”
“有什么意义呢?”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了,连带的她的身体也好像很轻,随时都会飘走一样,“反正都发生了。再说,现在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欧阳萱是你的前女友你瞒着我,和她见面你瞒着我,和她…呵呵,只要是碰上了她的事情,你从来不会对我坦白。还不承认自己爱着她,谁相信?”
“我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算了吧你!”她摆摆手,“如果真的那样,只能说明你还放不开罢了。”
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我浑身的血液终于不再像刚才一样沸腾,而是变得冷冰冰的。
“所以呢?你是打算跟我分手了吗?八十八天十一个小时五十四分钟,难道还不够你解气吗?这次你又打算消失多久?”我轻轻的说。
她在沙发上斜躺着闭上眼睛,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KiKi的头像在不停的闪动着,我的手上烟头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烟灰缸里同前几日一样几个小时就全满了。

所以呢,你跟她现在算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是想跟她像以前一样,可是看样子目前不可能。你说,明明她都已经回来了,这不是我之前一直盼望的吗,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局面呢?

因为女人和男人不同啊,男人能够把性和爱分开,女人却不能,也无法理解。她肯定是认为你能够和欧阳萱在一起是因为你爱她,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可是我已经解释了呀!

言语有时候失去作用。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这下你不羡慕两个人在一起了吧?貌合神离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

你跟你老公?

和好了。

不错呀,怎么和好的?

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我们决定分开一段,给彼此时间好好想想啊。结果我们都发现还深爱彼此,只是结婚久了就难免失了恋爱的感觉。

真恶俗!像电视剧一样。

……

可是我也很想恶俗一次啊,最少还能够有个happy ending。你是女人,女人应该了解女人的,你告诉我,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啧啧,看看你的样子,问的这么理直气壮,好像犯错误的是她一样。兄弟,拜托啦!有点犯了错误的觉悟好不好?你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别说是她,我看了都气愤!

觉悟?那要怎样?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吧!我还是习惯这样,犯了错误一味检讨是于事无补的,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才是正道。

没办法跟你沟通了,女人和男人的思维就不一样。

别跟我探讨什么思维了,你帮我想出办法来就行了。

有什么酬劳?

网游一百个金币。

小气!

加一套二级装备。

哦耶!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你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KiKi的头像又一次闪动起来,我点开一看,竟是一个文档,题目是…呃,《恋爱大全之挽救爱情版》。
我没好气的打出一串字:你不想要装备了?

要的要的,所以我才给你发这个啊,这可是我独创的,不外传哦!

扯淡!我还不如等等看,说不定她自己就想通了。

你就接着梦吧!等到你牙齿都掉光了,估计能成真。

这么恶毒!

我烦躁的把电脑关掉,抬头便看见舒心进来。心内一喜,再看过去却发现她手里并未像从前一样端着一杯牛奶,表情也不是和以前一样带着狡黠
她穿着棉睡袍,汲着一双拖鞋,头发全部盘上去,露出白皙的脖颈。似乎是泡澡泡的久了,她的脸上有一层浅浅的红晕,像是擦了胭脂一样的诱人。
我几乎要移不开目光,见她望过来,连忙狼狈的转过头去。
“好大的烟味!” 她咳嗽起来,手在自己面前挥着。
我赶快打开窗户,也在屋子里挥着手往外赶那些乌烟瘴气。
“你怎么还不睡?是一个人睡不着吗?”我试探着问。
她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是来看看我的收藏还剩下几件。”
“哦,”我尴尬的摸摸鼻子,又引着她过去书架那边,“都在这儿呢,我留了几件你最喜欢的,怕你不舍得换出去。”
“哦……”她闪躲着我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我在做什么,我只好作势在书桌前翻着文件。
等到舒心出去了,我又点燃了一根烟。自嘲的笑了笑,还真被KiKi说对了,等着她自己想通,我真的要等到牙齿掉光。
重新翻开笔记本,我点开了KiKi传来的《恋爱大全之挽救爱情版》。
攻势一:每天送她一束鲜花。没有女孩子不喜欢鲜花和洋娃娃,让她重温你们恋爱时的感觉。直到有一天忽然不送了,她的心底会禁不住小小失落。那就离你成功不远了。
攻势二:每天送她回家。这一招无数滥情的电视剧里都有上演。下班的时候她就看到一部帅气的车子,一个等着她的温柔英俊的男人,哇哦,想想都美。
攻势三:找个机会和她一起出游。美好的风景和美好的心情促成美好的爱情。尽量不要跟团,制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攻势四:当众向她表白。女人很信这个的,有多少女人为了结婚后再也没听到过老公的表白而伤心失望啊!你不说出口,做的再好她也没有安全感。当众表白,选一个浪漫温馨的场合,享受着被人表白和周围人的羡慕,她一定会感动到热泪盈眶的。
攻势四:向她求婚。女人有可能不相信你的承诺,但是不会不相信那个红本子。你连自由都可以向她交付,她还怀疑什么呢?有什么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结了婚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攻势五:厚脸皮,死缠烂打。这一点是以上几点的前提,也是每一条的关键。如果没有一张耐得住拒绝的脸皮,那你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你讨厌其实她心里是甜的。不缠着她,她就会觉得你没有耐心…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东西哭笑不得。这就是KiKi所谓的原创秘诀?
“有用吗?”我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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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8:14 | 只看该作者
早上我正徘徊在北环路上,便接到铭子的一个电话。
“怎么样?她什么反应?”我问道。
“她的表情有点奇怪,看了你的留言之后就把花给了一个服务员了。”铭子说。
“啊?为什么?送的不是百合吗?”
“是百合啊!一大束的百合花,把我们都给羡慕死了!没想到她一点儿也不高兴,随便就把花给别人了。”铭子老老实实的说,“季哥,你到底搞什么啊?要追求舒心也创新一点儿嘛!送花?拜托,最没有创意的一个。”
我被她笑的尴尬,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难道她不喜欢百合?不对啊,我不可能记错的。舒心啊舒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不管了!照着做下去再说。

星期二的早晨,微风习习,我还不到八点就到了公司。时间还早,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让我觉得有些冷清。高处不胜寒,十六楼的风的确要比下面还要凶,吹的我阵阵发冷。不过这么一吹,也驱散了我的倦意,让我逐渐的清醒起来。
头天下午仁平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中标候选人已经确定下来。不出意料的,正红、药达和众一入选了。
只是这次评选出来的顺序却很让高翔他们意外,没日没夜赶出来的标书,竟然还是落在了正红后面。
其实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本来这事情就没说谁一定会赢或者一定会输。随时做好迎接任何结果的准备也是自然。但是大家对这个结果仍旧持着怀疑的态度,因为钱纪明的报价和我们的相差无几,但是就是这微弱的优势弥补了他其他方面的不足,牢牢地占据了第一名的位置。
办公室的门窗全部闭上,高翔、陶大伟各坐在桌子的一角,对着桌子上的沙盘思索着。
半晌,高翔掏出一根烟,问道:“能不能抽根烟?我一想问题就得有烟。”
见我们没有反对,他便眯着眼睛开始吞云吐雾。
“也给我一根。”我向他伸出手,他扔了整盒过来。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钱纪明怎么就能投一个这样的价格?”高翔看了看我们两个,慢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怎么可能就这么凑巧?偏偏跟我们的报价这么接近?不对劲,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陶大伟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干嘛?”我说道。
“干脆也别纠结怎么回事了,反正现在都成定局了。”陶大伟干脆的说。
“我不这么认为,”高翔把手里的一根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拿起了一根,“假如说这是一个隐患,那后面的工作更加没法开展。”
“是不是跟上一次方案被盗有点像?”我提出道。
他们两个看着我点点头。我又说:“你们怀疑又有奸细?”
“这一次是不可能了!”高翔很肯定,“由于上一次的疏忽,各个环节都有严密的防范措施,就拿方案的报价来说,除了我们极内部的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而且如果真的其中有人恶意做商业间谍,我们是有权利对他们提出诉讼的。没有人会愿意冒这个险。”
“我也觉得不可能。”陶大伟也附和道。
手机响起来,现在我们正神经紧张,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居然集体被吓了一跳。
我抱歉的对他们笑笑,连忙接起来。
随后到来的是我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们都紧张的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我出去一下。”我简短的说,拿着外套就要出去。
“季总…”他们叫道。
脚步未停,却还是回了一句,我当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项目的事,放心。”
两人在身后都松了一口气。
前面一辆QQ平均五分钟挪动一次,屁股上贴着一张画,上面写着“等不及,就飞过去啊!”。
没错,如果我的车能够变形,我会毫不犹豫的张开翅膀飞过去。可惜,我不是“幻影车神”,也不是“黑色闪电”,我的坐骑只是万千越野中普通的一个。即使这是经过私下里改装的,即使这是世界品牌,即使在野外我的速度可以把他们吓到。但在一堵望不到头的车队里,我同样束手无策。
一个小时痛苦不堪的驾驶后,我终于看到了魏博勋,他已经开始在座位前来回不安的走动了。
“你再不来我就该走了,我们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呢!”魏博勋看见我就急切的说。
我刚坐下来喘口气,他就说:“时间有限,我直接说重点。程总在上海那边的事情终于搞定了!”
我一喜,谁知他接下来就泼冷水:“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对你没多大的用处。倒是另一个消息,你听了恐怕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什么?”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吴海军不是跟着程总一起过去的嘛!估计这家伙是受到中用了,程总现在很听他的,前几天他建议程总授权评标委员会直接确定中标人。”
我一下子坐回座位上。
“你也知道,一旦授权给委员会,就等于直接确定排序第一的为中标人,到时候我也使不上什么力了。”
“程总怎么说,同意了?”
“没有,程总只说是考虑,并没有当面答应。”
我舒了一口气,问:“你觉得程总会答应吗?”
“就是觉得他会答应,我才火急火燎的找你过来啊!在上海的时候,吴海军可是一员猛将,迅速平定了内乱不说,还保住了上海的市场,给程总提出了很多不错的意见。程总对他很赞赏,什么都听他的。我真怕程总同意授权了,那我们什么都不用玩儿了!当时,程总并没有反对啊!”
“不急,”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依我看,这事儿未必能成。”
“怎么说?”
“上海的事情刚完,程总是有可能图省事直接授权委员会,你是这么想的吧?”我看着他,他点点头,我了然的一笑,说,“以我对程总的了解,他不会。这个项目从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十分重视,他去了上海,你以为他就对这边没了解了?错,不要忘了,在这家企业他就是头儿,就是最高决策者。这就好比古时候的皇帝,平时都是高高在上,可你是在他的地盘上,有什么动作他都是一清二楚的。不说,不代表不知道,而是代表了默认。说个不好听的话,他要是有意向哪一家联盟,那他下边的人敢跟他叫板吗?就算是你,你也不会。”
他想要辩解什么,我又接着说:“不,这是人之常情,并不是说立场不坚定。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总即使有意某一家,也不会表露出来,以免影响下边人的决断。反正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经过他审核,他何必在中间横加干涉呢!”
魏博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便笑逐颜开的说道:“经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幸好兄弟你聪明啊,不然我还真是要方寸大乱了。现在放心了,那就这样吧!我得先走了,待会儿还得开会呢!
我笑着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向一辆车子走去,他一定没看到,此刻身后的我嘴角微微的翘起,连眼睛里也藏了一股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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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8:1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咖啡店里面居然座无虚席,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舒心在柜台里面忙碌着,和糕点师傅探讨着什么。
“欢迎光临,几位?”门口的一个服务员礼貌的迎着我进去,显然是又招了人手。
“两位。”我笑着说。
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点了一杯Cappuccino。这个位置妙极,正好背对柜台,但是对面有一面镜子,舒心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
舒心面前的柜台上摆放着许多小玩意,工艺品也有许多,是我前几天托人从广西带回来的。虽然不如她收集的那些用心,但也为小店增色不少。
“喂,老板,这个怎么卖的?”一个打扮十分贵气的中年女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的鞋跟很细,我用手比了一下,十厘米。她的耳朵上带着两个耳环,足有她的耳朵那么大。
“对不起,”舒心笑着指指旁边的一个小巧的木板,上面用艺术字写着“以物易物”几个字,“这里的东西都是不卖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拿东西来交换。”
大耳环却不在意的撇撇嘴,说:“搞这么多花样干吗?!还不都是为了钱?”
舒心不悦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耐心的说:“对不起,X姐,我们这里卖的只有咖啡和甜点。”
大耳环踩着猫步走上前,把玩着挂在架子上的饰物,漫不经心的说:“那你要什么东西来换?我拿钱来换也算是换嘛!这个头饰也值不了什么钱,我就是看它精致。”
舒心顺着她的手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立刻一把拿过来,说道:“呀!这个怎么会在这儿?难怪我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X姐,这件东西是她们弄错了,这个是不换的。”
我诧异的抬起头,只见舒心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大耳环却也不松手,两人竟然就这么僵持上了。
“你耍我吧?刚才说只换不卖,现在连换都不换了?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出尔反尔?”大耳环生气了。
舒心脸上的歉意更侬,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X姐。这件东西对我很重要,是一个朋友送的。前段时间我一直找不到它,没想到被收到这边了。我是不会卖它的,换也不会换的。”
大耳环脸上的愠色更重,声音也提高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头饰,我这儿有一个纯金的,买的时候四千多呢!我来跟你换。”
“我说了,不换。不然这样吧,你再看看别的东西,说不定还有更喜欢的。”舒心有些急了。
大耳环哪儿能听得进去,固执的说:“不要,我就看上这个了,我这个人特别相信眼缘!我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我就非要得到它,而且我告诉你,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周边的顾客都往那边看去,小声的议论着这个财大气粗的女人和老板之争。
“一千!”
“不行!”
“两千!”
“我说了不行,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五千!”周围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头饰?
铭子在舒心身边拉了一下她,低声对她说着什么。
“我可以坐这里吗先生?”我正专注的看着事态的发展,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眼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儿,短裙,白衬衫,长发是酒红色的,柔顺的垂下来。她一弯腰,几乎要垂到桌子上。
“不可以。”我扫了她一眼,淡漠的说。
她有些意外,但是并未生气,双手背到身后,说:“为什么?”
“这儿有人了。”我说。舒心好像有些松动,脸上还带着犹豫和为难。那是一件什么东西,值得她这么珍惜?要知道开业之初就跟顾客发生冲突,对店的声誉可是非常不利的。舒心平时最强调的就是这个了,怎么会失了分寸呢?
短裙女孩儿还不死心,说:“刚才我都观察好久了,根本就是你一个人。”
我转过头看看她。
她面色一红,说:“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我还是看着她。
“喂,你要是同意了,我就坐这儿了哈!”她开心的说。
我向她招招手,她低下头来把耳朵贴过来。
她的脸这一次是全红了,狼狈的逃开去。
“你跟她说了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闻言惊喜的抬起头,叫道:“云雾!”
“哇哦,不错,还认得我的声音。”她挑挑眉,在我对面坐下。
“那是,恐怕郑州人民都忘不了你的声音吧?我们的美女主播消失到哪儿去了?”
“外太空!”她俏皮的说,“喂,看着你的心上人在那边受了委屈,还在这儿悠闲的喝咖啡调戏小妹妹,啧啧,男人果然都薄幸啊…”
“喂,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我就是个例外。”一个男人走过来,看着云雾说道。
云雾撇撇嘴:“要你管!”
我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气场不对,这男人看云雾的眼神明显的带着灼热。我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D眼瞪小眼。
云雾败下阵来,瞪了那男人一眼,看看我,说:“这是季雨农,我哥,特亲的哥。”
又随手一指那男人,露出一副很头疼的表情,说:“这是乔龙飞。”
那男人见她没有给他安插一个介绍,明显的有些不服气,一拍胸口对我说:“我是她未婚夫。”
云雾一下子跳起来,说:“喂,乔龙飞!别胡说八道。”
“你要结婚了?”这个消息倒是让我大为吃惊。
“是啊!”
“不是!”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内容却刚好相反。
云雾气愤的坐下,说:“我妈介绍的,我不同意,这家伙就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而且到哪儿都说是我未婚夫,哎呦,这一路上坏了我多少桃花运啊!”
“你少来了,就你那几朵烂桃花,还好意思说?”乔龙飞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一次是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一次是你都可以叫大叔的邋遢汉,还有一次竟然是…”
“你还说?”云雾简直要气炸了,看了看手边没有合适的武器,拿起放在桌上的Menu就要砸过来。
我摸摸鼻子,貌似自己在这有点局外啊。
那边,舒心已经放开了手里的东西,大耳环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就要拿走。
这一扬,也让我看清了两人所争的到底是什么。的确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发夹,没有特别华贵,充其量有些精致而已。只是,这发夹怎么有些眼熟呢?
“慢着,”铭子出声了,“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只换不卖的,你得拿一样东西来换才行,而且还得经过店长的同意才行。”
“那你们店长是谁?”大耳环说。
铭子正正衣襟,往前迈了一步,指了指自己说:“正是不才在下我。”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这个铭子啊!我笑着摇了摇头,已经猜到她们要做什么了。
“那好,”大耳环顺手拿下手上一个金色的戒指,“我拿这个戒指来换。”
铭子接过来,放在手中左看右看。
大耳环摆摆手,得意的说:“不用看了,纯金的,五千块买的。”
铭子笑嘻嘻的还给她,又拿回那个发夹说:“不换。”
大耳环脸上的笑容凝住,阴森森的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好耍?”
铭子可没有被她吓住,伸手把侧边的小木板拿过来放在胸前,说:“看清楚没有?这上面写着呢,以物易物,非coffee卖,想它易主?且问店家。”
大耳环的耐心已经用尽了,冷哼道:“你们这店不想开了是吧?敢这么耍我。”
我知道铭子她们惹麻烦了,这大耳环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我站起身。
“哎,哥,终于要出手了哈!”云雾在跟乔龙飞斗嘴的时候还是注意到了我的举动。
“不是出手,是出口,”我纠正道,“再不去就闹大了。”
情势急转,大耳环啪的一下把发夹摔在了地上。舒心啊的一声,蹲下身去捡。
原本笑嘻嘻的铭子这下子笑不出来了,我连忙上前去,喝道:“怎么回事啊?”
舒心一看到我,立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的,眼泪唰的就出来了。
我一把把她揽住,安慰道:“没事哈,坏了再买一个就好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还哭的更凶,我知道她对这些东西都特别爱惜,每一件东西的肌理都像是渗入了她的感情一样的。
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我淡淡的开口:“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拥有吗?不能拥有的话就要毁掉它吗?”
目光一转,冷冷的看向大耳环,她哆嗦了一下。
“现在都得不到,你开心了?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赶快走吧!”
我只想带着舒心离开这儿,她一哭就让我莫名的心烦意乱。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东西弄坏了就想走人?”铭子看起来可不会善罢甘休,眉毛都倒竖起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大耳环倒回来面色不善的问道。
她的同伴也从桌子边过来,与这边的我、舒心和铭子形成一副对仗的局面。
舒心意识到事态不宜扩大,急忙上前拉住铭子。
有人开始打电话叫人了,大耳环显然底气充足了许多。
周围的顾客有些开始起身离去,大概也是看到事情闹大了,怕殃及池鱼。开业之初就与顾客发生争执不是好事,如果事情再上升为B力,后果不堪设想。
我示意她们噤声,对大耳环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大耳环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谁啊?我好怕呀!快说吧,是什么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我上前一步,对着她耳语了一句。
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看了舒心一眼,立刻变得脸色煞白,转身跑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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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4 08:26 | 只看该作者
主要闹事的人都走掉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留下来,匆匆忙忙的付了钱一个个离去。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我呼出一口气,吩咐其他人赶快收拾一下店里。
舒心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去进了柜台。看着她的背影,和自己半湿的肩头,我暗叹了一口气。
云雾好奇的在我身边转了一圈,问道:“是我看错了吗?你是修炼了什么法术么?刚刚一句话把短裙姑娘给吓走了,刚刚又一句话把那个凶神恶煞的小泼妇给打发了,快说快说,你到底是使的什么招?也教教我,将来看谁不顺眼,一句话把他给整了。”
“你当我是神仙啊?不过是恐吓了她一句而已。”
“恐吓?她看起来就不想会收到恐吓的人!你到底说了什么?”她凑过来对我不依不饶的。
我无奈的告诉她:“我说,你听说过连云镯吗?”
“完了?”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完了。”
“连云镯是什么东西?”
“喏,看见没?就是舒心手上那个。”
“搞什么名堂?她害怕一个镯子?”
“你看今天那个大耳环穿的衣服说话的样子,要么是道上混的人,要么就是认识道上的人。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知道这么一件事,两年前一个大哥放了话,只要看到了连云镯,就如同见到了大哥本人。要是有人敢对那人有丝毫不敬,就是跟华中整个黑道为敌。”
云雾愣了,问道:“那连云镯又怎么会在舒心的手上?”
“所以我就跟大耳环说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原本期望着能吓到她!谁知道她这么不依不饶的。”
云雾了然的点点头,又问:“哎,对了,那你刚刚跟那个穿超短裙的女孩儿又说什么了,她怎么一下子就跑掉了?”
超短裙的女孩儿?哦,是在云雾之前要坐我对面的那个。
我轻笑:“这个可真的是法术了!我只对她说了六个字。”
“是什么?”
“你,的,扣,子,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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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4 08:27 | 只看该作者
程总最终也没有直接授权给评标委员会,这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形势不容乐观,本来正红与药达就势均力敌,现在正红又牢牢占据了第一名的位置,下面的攻势肯定会更加猛烈。
评标委员会虽然未被授权,但是委员会推荐的合格中标候选人将会成为招标人重点考虑的对象。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原本就热火的评标委员这几天更加忙碌。魏博勋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我通气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其实说白了,这个标也不是国有资金投资项目,完全可以由程总说了算,他自己选一家企业去操作还更迅速一点。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招标,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借势。而如今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内部纷争也逐步解决,这个时候应该是收场的时候了。
钱纪明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即使拿到了中标候选人的第一名他也没有放下心,越是接近定标的日子就越是焦急,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来。毕竟排名第一的结果,管不管用完全要看情况。
又是一年的春天来到,这个季节应该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了,到处蕴藏了绿意和生机。连路边也不再像冬天的时候一样满是萧条的颜色,而是随处可见绿油油的树木和偷偷钻出来的小草。
照旧的开着车在路上行驶着,看着大好美景,我仿佛暂时忘记了烦恼。车厢里放着一首轻柔的旧歌——《春天的味道》。
静静看着泥土下第一颗种子发芽,树尖的冰雪融化绽放美丽爱的花,冷风中隐约飘来春天的味道,宣告着漫长等待就要结束了,天空中的云堆聚成你的微笑,告诉我幸福快来了…
歌词倒是写的不错,调子也很清新,我趁着红灯的时候看了看,原来是舒心买来的新碟。旁边的一辆车有些眼熟,我转过去,赫然发现是魏博勋。
“去哪儿啊?”他也正好看见我。
我笑道:“正好闲着,还不知道去哪儿呢,晚上聊聊?”
“好啊!”他点点头,又说,“出云记吧?”
“成。”我表示赞同,“你去哪儿呢?”
“公司里有点事,回去一趟。我们待会儿…八点吧,八点行不?”
我点点头。这只是一个小路口,很快便到了绿灯,我们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车到了前面两个路口,我一打方向盘转了个弯往东驶去。两分钟之后,果然看到了魏博勋那辆本田。
他是朝仁平大厦过去的,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跟着他过来,可能是这两个小时没处打发,也可能是想验证什么。看到他进了仁平大厦的大门,我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现在都神经过敏了,什么都怀疑。
我拿出电话拨给舒心。
“今天会晚点回去。”我说。
“哦。”她并无什么反应,那边传来悠扬的音乐。
“早上的花还喜欢吗?”我试探着问。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别再送了,这店里面到处都是百合花。有那钱不如来店里喝两杯咖啡照顾照顾生意。”
我想了想,用一只手系上安全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笑道:“那不一样,花是要送的,生意也是要照顾的。不过听你的意思,我去喝咖啡还要钱?”
“那当然。铭子说了,你没有规定员工在这里消费是怎么算,就只好全部会员价。虽然说这钱最后还是你的,但是账面上还是清清楚楚的好。”
“也就是说我付钱给我自己?赚我自己的钱?”
她的话里带着促狭的笑意,说:“是啊!”
“那能不能算我个会员价?”我和她开着玩笑。
她笑起来。
“累吗?”我又问道。
“还好,今天挺清闲的。对了,你待会儿要去干吗?”
我把车倒出来,说:“工作上的朋友一起吃个饭。”
“哦,那你会回来很晚了?”
“怎么,想我了?”
“切!自恋。”她说着。
“好,我自恋,那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忽然停住,眼睛盯着后视镜。
我感觉到浑身霎时间变得冰冷,不能相信倾身向前再看了一遍,我定在那里…
钱纪明满面春风的朝一辆车走去,离他几步之遥,钱纪明也笑着走过去。两人说着话进了一辆车,向远处驶去。
“喂,喂,你还在吗?”话筒里传来舒心急切的声音。
“啊,在呢!”我反应过来,“先这样吧乖,我这会儿有点忙,待会儿给你电话。”匆忙的挂掉电话,我跟上去。
钱纪明的车只向前面走了两条街,就停在了一家茶馆边上。我看着他们下了差,拿出电话拨出去。
“老哥,你在哪儿呢?”
魏博勋向钱纪明一指电话,钱纪明会意的点点头未说话。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说:“这会儿应该才六点多吧老季?我们说的不是八点吗?怎么了?”
我轻松的说道:“是八点,没有催你的意思,我这会儿也没别的事儿,就看看你是不是在忙?不忙的话咱们就直接过去,也省得我在外边晃悠了。”
“我这会儿还在公司呢!不然我待会儿尽量早一点给你电话吧?”他下意识的四周看看,但我的位置他是不可能看到的。
“好咧!”我答应着挂掉了电话。
那边魏博勋深呼出一口气,手在胸口上拍了两下,面色有些不自然。
这就是跟我认识了五六年的好友,兄弟!这就是跟我在项目里冲锋陷阵的伙伴!我冷眼看着他的反应,狠狠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嘀”的一声,喇叭忽然响起来。我一惊,连忙看向魏博勋。可能由于是路边,声音很杂,他并未察觉这边的动静,只转身跟钱纪明进了茶馆。
我深呼了几口气,掉转车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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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7 08:27 | 只看该作者
出云记最出名的是炒腰花和砂锅泡馍,特别是炒腰花。这道菜其实很多家店都有,但是要做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火候是最重要的,过火了会造成腰花又老又韧,口感不好;火候不够的话,外表熟透,内部半生半熟,夹在筷子上就看到血渗出来,这个看了就倒胃口了。
梁实秋先生也特别提到过“炒腰花”这道菜:“一般而论,北地餐馆不善做腰。所谓炒腰花,多半不能令人满意,往往是炒得过火而干硬,味同嚼蜡。所以有些馆子特别标明“南炒腰花”,南炒也常是虚有其名。炝腰片也不如一般川菜馆或湘菜馆之做得软嫩。炒虾腰本是江浙馆的名菜,能精制细做的已不多见,其他各地餐馆仿制者则更不必论。以我个人经验,福州馆子的炒腰花最擅胜场。腰块切得大大的、厚厚的,略划纵横刀纹,做出来其嫩无比,而不带血水。勾汁也特别考究,微带甜意。我猜想,可能腰子并未过油,而是水氽,然后下锅爆炒勾汁。这完全是灶上的火候功夫。”
所以,这么简单的一道菜,由于对火候的要求严格,很少有店家能把腰花做的好的,而出云记就是为数很少的其中一个。
冬日里的时候时常同舒心来这里吃饭,她爱极了那道玉米莲藕,每次来必点。我对这家餐馆的喜爱就久远了,大约四五年前偶然发现这里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冬天里和朋友小聚,除了信阳餐馆首选的就是这里。
照旧的点了菜,此时店里面吃饭的人还不多,菜上的比往常快些。我喝着一杯热茶,看着服务员在我面前忙碌着。
不多时,门外就响起了魏博勋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又压抑了一下内心涌动的情绪。
“对不起了老季,迟了一会儿。”他一进来就向我抱歉的说道。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有空。”我摆着手,招呼他坐下。
“最近晚上十点以内我就没进过家门,老婆都有意见了。”他自嘲的说道。
我给他倒上一杯酒,说道:“忙的够呛哈?”
他点点头。
“那今天让你早回去一次,咱们这一瓶完了就散。”
他连忙摆手说:“老季,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呢。不就是平时哥几个没事出来玩玩,聚一下嘛!又不是见什么领导,非得拼了老命喝酒…”
“是是是…”他附和着,跟我碰了一下杯,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老季,咱们的优势可是不怎么明显啊!”
一听进行到正题,我也收起了刚才的嬉笑之意,说:“程总怎么说?”
“他要我们推荐合格的中标候选人,最好只推荐一个。”他一脸忧愁的说道。
“哦。”我一脸深沉,却并未多说什么。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着急啊!他这就等于是授权给评标委员会了啊,现在委员会看好正红的很多,钱纪明的工作做的很好,而且人家又是第一名。”
“那怎么办?”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又给自己点燃一根。
“这是你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了,”他似乎对我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我最多就是在委员会给你多争取两个人的支持,其他的只有你自己想办法,我想使力也使不上啊!”
我徐徐的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眼前的白气幻化成各种形状,半晌,说道:“委员会有几个人愿意支持我们?”
“加上我,有四个吧!”
我冷笑一声,四个?他也好意思说出来,委员会一共十三个人,四个支持我,那这标还不是输定了。我记得上一次他还说又争取到两个人,再加上本有的关系,现在至少也应该有六个人是支持我这边才对。他反倒好,告诉我只有四个。哼,这中间还不知道有没有推给钱纪明的呢?
他看我面色不善,有些不明就里,以为我是为了项目不快,便劝慰道:“也没那么糟糕,有些人的立场不定,说不准他们心里是支持咱们的呢…”
我探究性的看着他,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勉强,尴尬的停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我笑起来,说:“你说的对,也没那么糟糕。真不行了大不了还回去搞培训呗!再不行了,修理地球的大任还等着咱去完成呢!”
气氛伴随着我这一笑轻松起来,服务员敲敲门进来说:“先生,您要的麻辣鲜香没有了,换个别的行吗?”
我手一摆,说道:“拿菜单过来。”
服务员走进来把菜单递给我,我又转手递给魏博勋说:“来,你看看想吃什么?刚才你来的晚,我就拣着几个特色菜点了。”
“多了也吃不完,咱们就这些吧!”魏博勋说着,又把菜单给了服务员,微笑着说,“这道菜就不要了。”
“好的。”服务员礼貌的接过来。
等到服务员从外面轻轻的把门关上了,魏博勋才转过来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是说真的,正红那边的胜算也不大,虽然他们排名在前,但会里有三个人是从来没有表过态的。钱纪明也无从拉拢,因为这几个人都是董事会下来的,是‘钦差’,平时都心高气傲的很。”
“怎么个心高气傲法?”
“正红的人平时对几个主任都奉承的很,没事就去拜访一下,不时的带点礼品啊什么的。换了别人也很受用,可这几个人不,他们就反感溜须拍马这一套。钱纪明原本想跟他们打好关系,在各项指标评比的时候得到宽容对待,谁知道弄巧成拙。这三个人反而因为这个对正红要求很严苛,说实在的,要不是正红的报价比你们低,第一名是怎么也轮不到正红的…”他一惊,立刻住嘴。
我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这些信息之前魏博勋就未向我透露分毫,可见他早就有异心了。他大概还不适应在我面前有所保留吧,本来只是说起那三个人,却不慎把内幕牵扯出来了。没想到我是这么败给钱纪明的,不用说,他之所以报出那样的价格,肯定是魏博勋透露给他的。这么核心的人物都被他拉过去了,我这边对于钱纪明来说恐怕接近于透明了吧?!
拳头在下面紧握起来,我真想丢掉理智一拳挥向面前这张熟悉的脸,问他一句为什么。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为什么他要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倒戈相向呢?钱纪明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背弃五年的友谊?他也糊涂,钱纪明是出了名的言而无信,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他怎么还会答应跟他合作呢?
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只在我的眼眸里一闪,抬起头的时候便又恢复了平静。
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摊牌的时候,在这个病态的社会里,背叛是太过于正常的事情。背后捅你一刀的,可能是昨天还把酒言欢的伙伴,可能是刚才开会的时候坐在身边的同事,也可能是枕边最亲密的爱人。相识了五年的兄弟算得了什么,在众人口中无价的情谊又算什么,在有些人看来远远不如一张支票。
我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转移着话题:“那这三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这话又提起了魏博勋的兴致,他啜了一口酒,又说:“到哪儿都是一块,你说怎么样?品性这么相似,就算原本关系不好的现在也得变好。仨人在一块儿整个儿一碉堡,可牢固的很,听说为这个钱纪明没少头疼。”
听到他特意用了“听说”一词,我笑了一下,说:“那岂不是得到了一个人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三个人的肯定?”
他的眼中千变万化,说:“就你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不过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当然不容易了,不然钱纪明也不会头疼,你也不会告诉我了。
电话响起来,是舒心。我约摸着今天能套出来的话也就这么多了,便向他抱歉的一笑接了起来。
“就说男人是三心二意的动物,今天怎么不来接我?”舒心张口就埋怨起来。
我笑着说:“我不是给你打了电话说我今天有事吗?”
“那你以前有事的时候也还是会来的啊!”
我暗想,KiKi的那什么恋爱大全还真管用,一次不去接她就不适应了。看来鲜花也得停一停,这样下去不久就能到求婚的地步了。
挂了电话,魏博勋正若有所思的抽着烟。看见我放下电话,便开玩笑道:“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快了,”我说,“你就准备好红包吧!”
刚才的话题被这么打断了一下,两人再开始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便匆匆结束了饭局。
然而就算已经知道了魏博勋的背叛,我一时间竟然毫无主意。我想不明白怎么一场标下来,原本最信任的人都变了质。我问舒心:“我这个人是不是让人不能信任?”
“是啊,谁信你谁就倒霉了。”她继续弄着一碟甜点,表情很认真。
“为什么?”
她白了我一眼,开始往蛋糕上面挤奶油,随口说道:“因为你是个自大狂。”
“自大狂?”我不能接受这个称呼。
她满意的看看在自己手下出现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对我说道:“对,你这个人,有什么事情喜欢在心里算计,还自以为别人都该配合你,理解你,相信你,无条件的服从你。”
我是这样的吗?
她笑起来,盯着我研究了一会儿,说:“咦?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己在别人眼中什么样儿了?”像是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去拿盘子,“不会是又对谁有兴趣了吧?”
“是啊,我对你有兴趣。”我干脆的承认。
她撇撇嘴。
“说真的,我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呃,是不是让人觉得跟着我很没前途?”我迷茫的又一次问道。
她奇怪的看了看我,问:“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净问些奇怪的问题。”
“你只管回答问题,不要提问题,”我拉她坐下,认真的说道,“乖,现在给你一个千年不遇的机会,来批斗我吧!不管多么难堪我都会很耐心听你说完的,不用顾及我的面子,有什么话尽管说!”
“当然不用顾你面子了,这会儿只有我们俩,丢人也丢不到外面。”她毫不留情的拆穿我。
我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说:“果然是不留情面啊!”
她双手托起下巴望着我,说道:“依我看,你一定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不好解决吗?我能帮得上忙?”
女人真是敏感的动物啊!
我叹一口气,说:“是啊,我想不明白,怎么我身边净是些喜欢背信弃义的人?”
她想了想,说:“也许是人家有苦衷呢?”
“那是你们女人的想法,幼稚!能有什么苦衷?无非就是钱!一切矛盾的起源都来源于冲突,有利益冲突就会产生矛盾,有矛盾就必然导致分化。无所谓苦不苦衷,这是规律。”
她叹了一口气,说:“看吧,说你是自大狂一点也不亏你。你永远都在以理性和辩证的眼光看待事物,而不考虑可预见的非理性。既然这样,你还来问我做什么咧?”
“是我看错了?你不是做咖啡的,是个哲学家吧?”
她撇撇嘴,摆出一副懒的理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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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7 08:2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雷欧针对南京大型商场的高端会员举办了一个小型推介会,还邀我去做一个专题营养讲座。
一般的会议营销,现场销售环节是最注重的,而这一次却不同。雷欧主推的是高端滋补品,像冬虫夏草、野山参、燕窝一类,这些价值不菲的药材动辄就是数万,虽然邀请的都是商场的金卡会员,消费能力强大,但现场就让他们购买是不现实的。所以这一次的活动旨在强化客户的养生意识,加深他们对雷欧的认知度和美誉度。
我一刻也不愿从项目上抽身,眼下是争取成为委员会推荐候选人的关键时刻,魏博勋又跟钱纪明串通一气,我走了陶大伟他们不一定扛的下来。其实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然而这个邀请是不能拒绝的,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次推介会,对我来说却不一样。跟雷欧签的合约马上就到期,按照当时的约定,这个时候应该要到绩效考核的阶段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并不排除这是一次暗中考查的可能。
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南京,住处是早就安排好的。我们一行人在酒店安置了行李,便在楼下的大厅里汇合了。
欧阳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我们一帮人说:“我快饿死了!咱们赶快找个地方吃点饭吧。”
除我之外的人纷纷回应说好。我随他们走着,拿出手机给舒心打了个电话。
“你到了?”她接起电话就问。
“是啊,刚刚安排好住处,你那儿正忙呢吧?”
“嗯,有点儿。今天铭子有事没来,我就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
“那你肯定很累。”进了一家酒店,欧阳萱带头进了包厢,我向他们示意了一下表示待会儿过去。
这样寒暄了两句我们都有那么一刻的沉默,半晌,我开口道:“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她竟也和我一同开口。
一同笑了一下,我说:“你先说吧!”
“不要,你先。”
“你有没有想我?”我略嫌紧张的说。我们之间的隔阂现在已经淡化了许多,这让我既欣喜又有些小心翼翼。欣喜的是这种转变让我们更加爱彼此;小心翼翼是因为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可以不再介怀以前。连一句“想不想我”都不敢随便说,是怕她觉得我轻佻。
她的声音很低,可是我还是听见了:“有点儿…”
“你刚才想说什么?”我又问道。
她含糊不清的说了两句,便推说有客人来。
我轻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什么呀!真的有客人来,我很忙的,不和你说了。”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匆匆就把电话挂掉了。
推介会进行的很顺利,我的讲座完了以后,不仅是顾客,连雷欧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带头鼓起了掌。看着一行人赞赏的眼光,我心头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无意间对上欧阳萱的眼神,她只是失神一会儿便转开了。
先前她调到郑州,我还鉴于同事关系同她尽量自然的说话。这几天我却是一句话都不曾跟她说过,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干脆采取了这种“冷处理”的方式对她。要说我怪她吗?也怪,我与舒心原本就走的艰难,她就这样把我们硬生生的拆散了。可是仔细想想,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怪她。KiKi对我说:“她不过是一个爱你至深的痴情人罢了,真的做错什么,也是情之所至。”
只这一句,便让我再也怪不起来。但我也不能勉强自己,感情的事有谁能够左右呢!干脆就什么也不说吧,也许慢慢的她就会忘记我。我所要做的,就是不给她任何回应,不做任何让她误解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里,时间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过的这么慢过。每天与欧阳萱的相见让我觉得越发难熬,项目上的事情因为不能亲临现场也让我担忧不已。最重要的是,每天晚上与舒心煲电话粥已经不能解决我内心的煎熬了,我迫切的希望回去,回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最后的一晚,南京分公司的工作人员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小型酒会。欧阳萱喝的大醉,走路都走不成。我的房间与她的最近,送她回去这个“光荣”的任务便在众人的推脱下堂而皇之的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对这个任务痛恨至极,但又不能跟他们说原因,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上了二楼,转角就是她的房间,这么短短的一段路,走的我满头大汗。摸出她包里的钥匙,插孔,门把转动。
这个时候我听到隔壁房间有类似的声音,就在我扶着欧阳萱进去的时候,隔壁的门正好打开,舒心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不能置信的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又惊又喜的想要冲过来,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旁边的欧阳萱的时候蓦地僵住。
坏了!我忘了欧阳萱在这儿呢!舒心既然已经辞了职,工作上的事情我也未再同她说过,她只知道我来南京出差,却不知道是跟谁一起来所为何事。
舒心愣了几秒钟,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便毅然向楼下跑去。
我立刻追过去,本来靠在我身上的欧阳萱一时间没了支撑向下倒去…
这家酒店的二楼以上全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但一楼的台阶没有铺,全是大理石制成。欧阳萱就在人事不省的情况下从楼上滚了下去,到楼底的时候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舒心在旁边目瞪口呆。
我连忙下去看欧阳萱,她的额头似乎磕在了台阶上正流着血,还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哪里伤到骨头。我一把抱起来她向外冲去,楼下的人看到我慌忙的样子和怀里的欧阳萱,都惊讶的围上来。
“叫出租车,找个人陪我去医院。”我对他们喊着。
上车的一刻,我下意识的往酒店里看了一眼,舒心正站在门口。她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像一件衣服一样的披在身上,显得她整个人瘦弱许多。刚才我都没有注意,她今天穿了去年我为她挑的一件米白色连衣裙。这个时候穿裙子还有点冷呢!傻姑娘,一定是为了给我个惊喜才特地穿来的。
此刻大厅里的人都在走动着,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离的太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心里有莫名的疼痛。
“等我。”我高声冲她喊道,转身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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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8 08:30 | 只看该作者
“头颅出血,右腿骨折,你说严重不严重…嗯…要注意一点…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边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我问道。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说:“那倒不会。但你们是怎么搞的,不知道孕妇不能受到撞击吗?而且,怀了孕怎么还让你太太喝酒呢?”
我蓦地抬起头,问道:“怀孕?”
他奇怪的看着我,说:“是啊,你都不知道吗?唉,现在的人啊,怎么都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这么重要的事非要到医院了来点什么毛病了才知道…哎,你怎么了,不用担心,现在还是初期,对孩子没有什么影响的…”
他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了,只是茫然的站起来向外走去。
到了欧阳萱的病房外,我停住了脚步。她正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连她的脸色也是苍白苍白的。
我转过头,无力的靠在墙上。
欧阳萱一直没有醒,说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房间,感到每一步都艰难万分。
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跳出来,阳台上没有,洗手间没有,房间里就像我早上出去的时候一样没有一丝异样。我一下子坐在床上,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你回来了?”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我抬起头,看到舒心手里拿着两个饭盒站在面前。
“怎么不关门?是不是知道我会回来?”她笑着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我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晃悠。
“饿了吧?快来吃饭,我跑了好远给你买的,这么晚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就凑合凑合吧。”
我站起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她的手里还拿着餐盒,只得在我身后支着。
“就一会儿,别说话,就这么一会儿。”我轻声说。
“你勒的我喘不过气了。”她艰难的说。
心像是被千万根针一起扎着,血液不断的滴落下来。就让我记住这一刻吧,以后我都没有资格再拥有了。
我压抑着内心的苦涩放开她,说道:“买了什么好吃的?”
她开心起来,连忙把手里的饭盒拿到面前,说:“桂花鸭,还有尹氏汤包,还有…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买了好多。”
“你也没吃呢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嗯,下午赶过来好急,想给你个惊喜呢…”她停住,又继续手里的动作,把筷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虽然没有胃口,却把手中的汤包一个一个往嘴里塞。
“她没事吧?”她终于问出口。
我含着满嘴的食物点了点头。
她放下心来,深呼出一口气,说:“刚刚看你的样子还以为她挂了呢,吓得我问都不敢问。”
“怎么会?!就是伤到骨头了。”我埋头,不让她看见我此刻的神色。
“哦,”她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坐下,又说道,“不如我们结婚吧?上一次你说的时候其实我就想答应了。我们不要再管什么过去,只要我们爱着对方,以后也忠于彼此,那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呢?!”
我蓦地站起身离开她。
“你怎么了?”
我不敢回头,快速的走进洗手间,说:“没,没什么,刚才就想上厕所,一回来又给忘了。”
进了洗手间,把所有水龙头都打开,我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为什么上天这么捉弄人?她若是两个月以前说这句话,我该有多么的欣喜若狂。但是如今…我已经说不清此刻的感觉,只感到心撕裂般的疼痛,如同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划过,却怎么也躲藏不了。
让舒心躺在床上睡,她已经累了一天,很快便顾不得我的异样睡着了。
我在旁边看着她,居然一夜无眠。我相信,这是我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晚,如果说这几天我刚尝到了于相思中时间的难熬,那么这一刻我又体会到于期待中时间的飞逝。
窗外的月光安静的透进来照在床上,把她脸部的线条勾勒的越发柔和。她的睡颜这么甜美,让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我都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温柔,动作是轻的,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她。
但是时间不会如我所愿的停住,看着天一点一点的发白,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冷下去。当指针指向六点钟的时候,我终于站起来,毅然的走出去。
“不要走。”床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舒心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要去哪儿啊?”她向我伸出手,疑惑的问。
我拼命克制住抱她的冲动,说:“去欧阳萱身边。对不起,舒心。”
她一僵,转而又说:“对啊,她还在医院呢!一个人肯定不好受,你去陪她吧,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回来就能看到我。”
“舒心,我给你买了今天的机票…”我上前。
她又把被子盖上,兀自说:“还有点困呢,我得再睡会儿。”
我心疼的看着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面色再冷淡一些,说:“那间咖啡馆用的是你的名义,很多后续工作我都已经打点好了…”
她把自己埋的更深,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毕竟这事儿责任在你,怎么着也得照顾她一段…”
“我们分手吧!”
她缩进去的动作蓦地一顿。
我一狠心,接着说道:“我以后会尽量不在郑州,不让你看见。那间咖啡店留给你,没有大的变故的话应该能保证你衣食无忧了。”
她把头露出来,看了我半晌,忽然笑着说:“你骗人,你肯定又在逗我呢!你昨天还为了跟我解释把欧阳萱推下去呢!你怎么可能要离开我?!你骗人的,骗人的,这招用的太烂了,我都有免疫力了!”
我上前按住她,说:“这是真的。舒心,我们分手。”
她摇着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滴落的更快,:“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我们还说到结婚呢,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你怎么不要我了?早知道这样,我还是不要醒过来了。”
“昨天晚上我就决定了。”
“为什么?我要一个理由。”她倔强的抬起头,“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你甩了,你说呀,有什么困难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克服。欧阳萱受了伤我知道你要去照顾她,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就算是要很久也没关系,我还年轻,我等得起。”
“好,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真相。”我看着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很冷淡,“萱萱那时候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的确是为了气她才找了你。我始终爱着她,想尽一切办法引起她的注意,我对你上演了一出灰姑娘的戏码,后来她终于回来找我了。但是为了惩罚一下她当初犯下的错,我利用了你让她吃醋让她难过。可我没想过让她受伤,现在我不想再演下去了,我要立刻和萱萱结婚,她才是我的最爱。至于你,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大了还是…罢了,那家咖啡店算是给你的补偿吧,也足够了。”
她已经不再哭了,也冷冷的看着我。待我说完,她平静的下床穿戴好,说:“你的演技可真好,我从头到尾都不曾怀疑过呢。知道吗?来南京之前我想象过无数种局面,还以为能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摊上这么戏剧化的一幕。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个笑话,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取其辱。”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还在坚持说下去:“可是我告诉你季雨农,就算感情上我再怎么蠢,有一点很明确,我舒心,不稀罕你的半毛钱,我舒心不是来卖的!”
我冷笑:“算了吧,你不要那也是你的,何必呢?跟了我这么久拿点钱不会有人说你的,不拿的话反倒是假清高了!”
她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拿起桌上的包,也顾不得凌乱的头发就越过我向外走去,脚步有些趔趄。我伸手去扶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那是她看我的所有眼神里面最让我难受的一个,她决绝的留下一句:“我绝不祝福你。”
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被窝里少了一个人,就像刚才的一幕不曾上演过一样。我颓然的滑下来,终于忍不住的痛哭出声…
早晨的医院和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绿油油的院子里有几个穿着病服的老人正慢悠悠的做着运动。走廊上不时的走过一个人,大都和我一样手提饭盒行色匆匆,大抵跟我一样也是病人家属。
欧阳萱的病房原本在二楼的拐角,但我十分忌惮这个地方,硬是要求医院重新安排在了一楼。
欧阳萱未醒的时候同来的一帮人已经都来看望过。机票已经定好了,全部退订的话也不合适,同事们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先回郑州去了。
“你刚才说真的?”欧阳萱又问了一遍。
我点点头,又喂了一口粥给她。
“就因为我现在残废了?”她扬扬缠满绷带的手臂。
我不理她,又拿起旁边袋子里的鸡蛋细细剥着,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中午带过来。”
她歪头想了想,说:“很多想吃的。哎,老季,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还有啊,就算我残废了你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对我负责吧?难道,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我没扶好,你就从二楼跌下去了。幸好孩子没事,不过以后要小心一点,要注意很多问题,你不要再喝酒,也不要挑食。我已经给你爸爸打了电话,他会派人过来接你回杭州。还有,我晚上就回郑州了,手里还有一个项目在做,估计半个月就能结束。到时候我会到杭州找你。”
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完全被我吓到的样子。
我轻笑一声,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的右手上,继续说:“你的同事来看过你了,我回去联系雷欧那边给你办离职。至于婚期,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跟你父亲商量了。哦,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的。”
想了想,好像也就这么多,便问道:“听清楚了?”
她茫然的点点头。
“身上还疼不疼?”
她点点头,又茫然的摇摇头。
我叹口气,拿过她手里的鸡蛋喂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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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担心万担心,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为了多陪陪欧阳萱,我坐了晚上的火车回去。刚上车就接到陶大伟的电话,说“正红可能已经成为了委员会的推荐候选人”。花了一个小时陶大伟才算是把事情的始末给说清楚了。
那天我与魏博勋见过面之后,他巧妙的抓住了我话里的重点,抢在我们之前找到了那三位中的一位评委的软肋。正如我那天所说,“拉拢了一个就等于赢得了三个人的支持”。魏博勋又是会搞点风雅的人,很快便赢得了几位评委的好感,继而改变了对正红的看法。所以他们在我离开的这几天里,已经由中立派彻底变成了正红派。
“那‘可能’是什么意思?”我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应该毕竟还没有公示,也许有回转的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砰的把电话挂断了扔在了一边,忍不住骂了两句。对面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怯怯的看看我,赶紧低下头接着玩手机。
连续两三天没有睡觉让我觉得疲惫不堪,但是这会儿我是又困又睡不着,估计这么熬下去的话我得跟欧阳萱一块儿去医院躺着了,我铺开床上的一条被子,强迫自己睡觉。反正都已经成为定局了,还能有什么改变吗?
真希望这辆火车永远不要到头啊,不用回去接受已经失败的现实,不用去处理欧阳萱的工作,不用去努力回避舒心,不用害怕回家看到什么…
火车走走停停,再加上轰隆隆的声音,让我一路都昏昏沉沉的。睡梦里看见舒心哭泣的脸,指着我骂“骗子”。我想上前抱抱她,她却一下子飘出好远。我触碰不到,焦急的大喊。情景不知道怎么的一变,我们便站在了楼顶,她站在边缘上不肯下来,看向我的目光也冷冷的。
“我绝不祝福你。”她说着便张开双臂向下跳去,长长的黑发在身后乱舞着。
我忽然睁开眼,一摸额头发现已经满头大汗了。
对面的女孩儿还在玩手机,见我醒来对我说:“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啊?”
正在过隧道,轰隆隆的声音很大,隐隐约约有熟悉的铃声在响。我摸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铭子”两个字。
想到刚才的梦境,我蓦地生出一身冷汗,连忙接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呀刚才?不是说今天早上到吗?”她急切的说道。
“舒心怎么了?”
“舒心?没怎么啊,她昨天回家了。我就是想问你呢,你跟她是怎么了?她回来就奇奇怪怪的,不是去南京找你了吗,你们怎么不一起回来呢?”
我放下心来,说:“先这样吧铭子,我还有些事要忙,有空了再请你喝茶。”
不等她回复我就挂掉了电话。
下车我就直接去了公司,时间尚早,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怪不得一路过来的时候没有堵车。
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听到下面有高跟鞋走过的声音。下楼一看,赵璐拿着包在办公桌前若有所思。抬头看见我,才松了一口气,说:“我就说,刚刚看门开了,里面也没有人,还以为我昨天忘记锁了呢!吓了一跳!”又说:“季总几点到的?怎么也不回家休息休息?”
“刚到一会儿,时间来不及,就直接过来了。”
“这么赶啊!”
我笑了笑,说:“一堆事要忙!待会儿大伟来了让他上来。还有,给我杯咖啡吧,提个神儿!”
“好的。”她答应道
我转身上了楼。一会儿功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陶大伟端着一杯咖啡进来。
“呦!这么巧,刚说完你就来了?”我说。
他把那杯咖啡放在我面前,说:“这哪儿是巧啊?我是知道你今儿早上回来特地赶过来的。”
“什么时候公示?”我直接切入主题。
他面色黯然的说:“一周之内吧!是我的失误,让他们抢了先机。”
“不怪你,”我叹了一口气,自嘲的说,“是我大意了,明知道他是对方的人还透露自己的想法,到头来是给别人出谋划策,我太自大了。”
陶大伟看我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又说:“也许还有机会呢?反正还没有公示,不然你再找找程总?你们不是挺谈得来吗?”
我笑了:“这个时候去找他干吗,说什么啊?说我们拼不过正红,还是让他把标直接给咱们?别去给自己找难看了!要真是他看中谁就把标给谁,那还搞这么多麻烦事做什么?”
陶大伟语塞。
我又说:“你说程总和我谈得来,告诉你,‘谈得来’这仨字在生意场上一文不值!他这种层次的人根本不会单凭个人喜好来做决定。个人喜好总是偏于感性,不适合用在商场上。而评标委员会就是他的理性标准。如果我们能够成为推荐的中标候选人,那他自然会很乐意;而我们失败了,他就该掂量了,这正红也不差,委员会评定的结果具备很大的参考性,不可能忽视的。这么一来,结果不就出来了?第一的排名和推荐候选人都让正红拿走了,理所当然的正红就是赢家。”
“也就是说,现在都是定局了,我们完全输了?”
我点点头。
“就没有可能程总的感性战胜了理性?”他还怀着侥幸心理。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你想想,他如果硬把三组给了我们,他下面的人怎么想?竞标单位会怎么想?他仁平以后还怎么立足?”
陶大伟颓然的坐回椅子上,说:“我们就这么输了?”
“输了。”我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过了一会儿,忽然来了一个特快邮件,拿出来却只是一张纸条。我认出是魏博勋的字迹:见字到飘香阁029厢,六点。
他这个时候还约我一起吃饭,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们恐怕连朋友都称不上了,他面对我的时候就不会有一点内疚吗?我冷笑一声,去了我会忍不住揍他两拳的。
这一次他选的地方与以往不同,每个位置之间只用藤条编成的高大屏风挡着。这么一来,虽然别有一番风情,隔音效果却不太好了。下午的这个时候人丁稀少,一路过来也没看到一个顾客。大概是源于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人们都不愿出来吧。
服务员把我引到订好的位置上时,座位上并没有人。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怒火,我也不喜欢等人的,尤其是这个时候。松了松领带脱掉外套,我先要了一杯冰水压了压。正打算给魏博勋打个电话,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你分我三十万?”
我走近屏风,听到魏博勋压抑的声音。
原来是弄错了位置,我正打算绕过去,却又听到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看,是你记错了吧?我怎么不记得?”钱纪明的声音显得很随意。
我想了想,便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哼!”魏博勋冷笑一声,说,“那你以为,当初我怎么会帮你呢?”
“帮我?”钱纪明的语气上扬起来,“我们是互帮好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眼馋总经理的位置很久了。徐仁辉把你当死对头,处处打压你,你在公司受了多少窝囊我可是一清二楚。要不是这次你学聪明了来投靠我,我又在中间调节调节,徐仁辉现在怎么可能对你态度那么好?”
魏博勋的老脸一定涨的通红了,纠正道:“不是我去投靠你,是你来找的我。”
“还不都一样。你也别贪多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徐仁辉的位置你是甭想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到时候让仁辉在程总面前说说好话,给你加个薪啊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魏博勋又冷笑了一声,说:“难道我费心费力的干了这么久,还把我兄弟出卖了,就为了加那几百块钱?”
“你不甘心?不甘心又怎么样啊?他季雨农输了标肯定也不甘心,还不是跟一棍子打死了一样的不吭声嘛!”
“钱总,”魏博勋知道自己是遇上无赖了,语气软下来,“你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当初我要送女儿出国,你说你有办法一个月内办下来签证,还说这个项目拿下来之后给我三十万,帮我当上总经理的位置。现在你标也拿了,怎么能出尔反尔一样都不认了呢?”
“有点儿判断力好不好?”钱纪明鄙夷的说,“这么点事我可能许你那么多报酬吗?就算我许了你也相信?你说我给了你承诺,那你倒是拿证据来啊!有没有字据,有没有啊?”
“你…”
那边安静下来,只剩下魏博勋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我知道他有高血压,这么下去一会儿没准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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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9 08:49 | 只看该作者
半晌,魏博勋终于稳定住了情绪,语气又恢复了平静:“我早该知道会这样,老季跟我说过,跟你这个人共事得保持一份戒心,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给耍了!我当初还不信…”
钱纪明冷笑一声:“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认识他多少年了,了解他的很!别的啥没有,就知道装!XX的,上大学的时候就整天阴沉沉的,到现在都还是那一个德行!没什么大开头!”
魏博勋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当初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这样…”蓦地他语气一凛,“你既然这么无情,也别怪我无义了!”
“哟!你这是在威胁我?”钱纪明嘲笑的说,“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说给你加薪算是给你面子了,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魏博勋这样来找他完全是自取其辱。依钱纪明的性格,是不可能从他那儿拿到什么结果的。
“我真是糊涂啊!鬼迷心窍了才会相信你,如果继续跟老季干下去,这会儿虽然没有三十万,他也不会亏待了我…我,我真是对不起兄弟啊!”我明白,他这话是对我说的。
他嚯的一下站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颤声道,“钱纪明,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不打算履行当初的承诺?”
“根本就没有承诺,又哪儿来的履行啊?”钱纪明说道。
“我来的时候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着哪怕是求求你都行,只要能把钱要回来。我女儿出国就全靠它了呀!好,你既然这么狠心,我…我就杀了你这个兔崽子!”
那边响起巨大的声响。我一惊。两个人想必是打上了!
但是这里的包厢与包厢之间却不是相通的,到隔壁去必须绕过整个大厅,并花费许多的时间才行。 这里是整家店最为隐秘的角落,这边的声响显然还未引起别人的注意,估计是他们特别吩咐了不要打扰。
我焦急的往那边冲去,旁边的服务员看到我的神色也跟着跑过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当我到了那里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桌子上摆着的茶和吃食凌乱的撒了一地,连沙发上也湿了一大片。
魏博勋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头磕破了,浓稠的鲜血顺着他的头流下来,在他的脸上开出几道道血河。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开始眩晕,还是血液流进眼里阻挡了视线。这情景十分血腥,像是犯罪剧里面模拟而成的场景,旁边的服务员是个小姑娘,立刻便吓得尖叫起来。
钱纪明歪坐在沙发上,身体有很多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沾的魏博勋的。他的衣服被拉扯的不成样子,头发也成了一团鸡窝。他看到魏博勋躺在地上的样子早吓得不行,慌忙跟众人解释道:“这不是我弄的,他自己跌下去的。”
魏博勋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流失,眼睛已经开始犯迷糊了,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他看到我,虚弱的向我伸出手,嘴里念着什么。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他努力的附在我的耳边,虚弱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随后赶来的几个人有的在叫救护车,有的在查看他们两个人的伤势,有的在收拾东西,一时间乱作一团。
我立时觉得有些悲伤,也许我不该怪他,人生在这世间本就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不是自己就能够左右得了的。他与钱纪明合作,或许不是他的初衷,但必定也是经过考虑后的选择。我当初想的是中标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操作,从利润中分出相当可观的一笔给他。但这终究是一个想法,在付诸行动之前我总是碍于情面不愿与他商讨具体的“分利”,也不曾有过什么硬性的约定、纸质的条文,他肯定觉得利益无保障才转而跟了钱纪明。
这算是我的失误,越是不好言说的话题往往越容易纠葛,不如大家不顾及那层情义、坦白了说个清楚才算干脆。不经过这样一道程序,两个人之间始终会有些隔阂、有些想提又不好提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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